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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馮逸陌唇角揚起幾分弧度,意味深長的瞥了眼病房裡的人。
林瑜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見狀,馮逸陌掐滅了香菸,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你先進去陪她說說話吧。”
最後幾個字被馮逸陌咬了重音,視線交錯,無聲的默契湧動,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瑜瞭然的點了點頭,推門進去時,一聲低語從唇齒間溢了出來,“什麼時候膩了通知我一聲。”
馮逸陌只是淡淡回道“那你沒機會了。”
林瑜發出聲輕笑,眼眸裡快速閃過絲遺憾,無關情愛,只是覺得可惜,畢竟阿九還是挺合他胃口的。
病房裡,林阿九躺在床上,身上的禮裙早就換了下來,容色怠倦且毫無血色,就連平日嫣紅的唇瓣,都透著慘白。
她眼眸半瞌,一副累極的模樣,就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都沒能讓她分出心神。
林瑜也不在意,隨便扯過來把凳子,就坐在了病床邊,手掌隔著被褥輕輕落在她的腹部,他問,“還疼嗎?”
林阿九搖了搖頭,許是哭的時間太長了,聲音有些嘶啞,“不疼了。”
相對無言,還是林瑜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說,“這個孩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阿九打斷,她睜開眼睛,認真的看著他,斬釘截鐵道“不是他的。”
林瑜對上她的眼睛,神情莫名,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良默許久,他才開口,“就算事後補救,也有百分之十的機率。”
“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瑜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細數起她在醫院所花費的費用,高階單人病房,教授會診,吃的藥打的針,哪個不是頂好的,根本就不是她能承擔的費用。
直到看見她輕顫的睫毛,和緊抿的唇角,他才斂起眼眸深處的深意,一字一句道“阿九,這個孩子,必須是馮逸陌的,也只能是他的。”
手指無措的攥緊被角,唇角繃成條直線,眼眸忽閃忽閃的眨著,深處的堅定卻在一點點動搖。
她張了張嘴,聲音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來,聽起來有些古怪,“我...我瞞不住的...”
林瑜意味不明的發出聲嗤笑,戲謔道“怎麼會瞞不住,謊話連篇,戲耍人心,不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
話音剛落,就見林阿九瞬間變了臉色,瞳孔驀地放大,無措與恐慌爬上眉眼,震驚之餘還帶著些許難堪。
不堪的過往再次被提及,寒意順著四肢百骸開始蔓延,眼眶無意識的泛著紅,帶著晶瑩的波瀾。
貝齒狠狠咬在唇瓣上,很疼,但只有這樣,才或多或少能讓她保持住冷靜,不至於徹底失態。
“你...調查我...”只這一句,就好像用盡了她的全部力氣。
林瑜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筆直修長的腿交叉搭在床邊,皮鞋悠哉悠哉的輕晃著。
“畢竟是寧寧的家教老師,總要謹慎些,更何況,你那點兒過去,實在太好查了。”
許是想到了資料上的字眼,他滿足的發出聲喟嘆,笑聲從喉嚨溢位,張揚又惡劣,卻又明晃晃帶著欣喜。
“阿九,你不知道,在看到資料的那刻,我有多激動,我真是愛死你以前那副模樣了。”
他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卻又字字句句都捅在林阿九潰爛的傷口上。
原本偽裝修飾好的心臟,被強硬的扯下遮羞布,內裡的腐爛再次呈現,源源不斷的留著骯髒的血液。
腌臢又難堪...
“外表高高在上,無論是同學還是老師,沒有一個不喜歡你,就連養的魚,被你拒絕後,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你好...”
伴隨著林瑜的輕嘖聲,過往像幅畫卷在眼前緩緩展開。
青春期的到來,好像徹底撕掉了孤兒與普通人家之間的遮羞布,無形間的差距顯露,一遍遍的挑動著她的神經。
慾望萌芽,又尚未成年,沒有一技之長,兼職的薪水簡直少的可憐。
可偏偏,在勉強能吃飽的時候,她又愛上了鋼琴,甚至...不顧一切的開始追夢。
所以啊,她的心思,從這一刻,開始偏了...
恰到時機的情竇初開,最最單純的愛戀,卻成了林阿九的撈金手段。
普通養魚的方法不僅容易翻車,更容易變得廉價,最後聲名狼藉。
所以從一開始,林阿九就給自己立了個高高在上的人設,她透過每個人吃穿用度定好目標,利用學習好的優勢製造機會。
其實沒那麼難,無非就是拿捏好分寸感,只曖昧,不主動,不負責。
初中三年,高中兩年,她活的如魚得水。
但在高三那年,她翻船了,翻的徹底。
即將到來的高考,讓每個家長和學生都變得焦躁起來,無處安放的青春悸動和精力被寫進日記。
就那麼恰巧被翻看了。
當家長衝進學校,給她一巴掌的時候,她正笑著跟陸詩舟講自己的理想。
剎那間,她的世界開始崩塌。
剛開始,還有人替她出頭,替她說話,可後來日記內容被傳了出去,魚塘炸鍋,她的所作所為,也徹底瞞不住了。
她迎來無休止的詆譭與謾罵,下流又齷蹉的視線在她身上打轉,孤立和暴力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好在,還有陸詩舟...
可現在,陸詩舟也不要她了。
淚珠被無意識逼出眼眶,骨子裡透出的寒意將她籠罩,絕望侵襲,好像又將她帶回到那段黑暗的時間。
壓抑的讓她喘不上氣。
“哭什麼。”泛著涼意的指腹拭掉她臉上的淚珠,就連聲音都帶著幾分清冷,與平日的玩味大相徑庭。
但又在意料之中,能把公司發展到如今地步,怎麼可能真的是個憨貨。
指尖在她臉上游離,寸寸向下,最後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帶著說不出的曖昧旖旎。
如他所願,林阿九抬眸看他,溼漉漉的眼眶瞧著有些可憐,又泛著紅,像只無害的白兔。
可實際上,她慣會騙人,就如同書上所描述的美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