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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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從陽臺看到秦安羽的車子，林小璇跑出去。
秦安羽沒有把車子開進車庫，而是停在樓下。
看到林小璇，他仍是淡然模樣。
她緊張地迎上去，觀察他的臉色，“我看了新聞……”
他嗯了聲，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乎有所猶豫，說：“你去收拾兩套衣服。”
聞言她略定，眉眼間閃過倉皇。
他笑笑，“帶你去淺檸那邊，春節前後有些活動，你可以去幫幫忙。”
林小璇感覺還是不太好，“去……幾天嗎？”
“你先收拾兩套換洗的，不夠的話，到時我再給你送去。”秦安羽溫和道。
她低下頭，“好。”
很快收拾了衣服和一些書，匆匆出來，忽然腳步變緩。
門前多了兩輛車，看著是剛到，車子一停，下來了六個人。
“小璇你過來。”秦安羽叫她。
她趕緊跑到他身邊。
想要走向她的幾個人停下腳步。
秦甫明滿臉怒色，而何玉嫻神色焦慮，看向林小璇時又滿懷怨恨。
“她今天必須找一個去處。”秦甫明說。
秦安羽語調平靜，“已經在找了。”
“你在我這裡已經失去信用，我不會再給你時間了！這個女人已經讓你改變太多！”秦甫明越想越怒不可遏。
“爸錯了，我一直就是這樣的，只是你從來沒有正視過。”
秦甫明：“不要扯那些我聽不懂的！我只知道自從她出現，你就變了個人！今天無論如何我要把她處理乾淨！”
林小璇不禁抖了抖。
“我說了，我已經在整理。”與父親相比，秦安羽顯得十分冷靜，說，“爸不必把你今天的失利發洩到她的身上，她就算改變了我什麼，卻並沒有影響過你什麼，你的一個億……”
秦甫明僵住，“住口！”
父子二人對視著，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威脅。
但秦甫明顯然更加沉不住氣，因為他萬萬沒想到，兒子是知道他的底細的。
所以這才是兒子為什麼會在這次的公司內部鬥爭中選擇了消極應對嗎。
秦甫明這次退下來，並不是因為那一個億的賬已經暴露，而是事態發酵，有些東西隱隱要露出水面，姓趙的有備而來，他心裡發怵，不得不作出讓步。
這時秦安羽說：“我說了整理就一定會整理，爸可以拭目以待。”
“如果到最後我也沒看到我想要的結果呢？”秦甫明冷冷說。
秦安羽：“那到時就隨便你怎麼處置。”
秦甫明沉默了好一會兒。
秦安羽提了林小璇的東西，拉開副駕讓她上車，又將她的東西丟到後座，自己也上了車，在父母的注視下漠然離開。
離開很遠了，林小璇才稍稍恢復正常的呼吸和心跳。
但是心頭那塊巨石沉沉地壓在那裡，已經無法卸下。
結局已經近在咫尺。
到了江淺檸的寧靜讀書館，秦安羽打了電話，等了會兒，有人過來接他們。
在讀書館附近的住宿樓裡，江淺檸給林小璇安排了一處單獨的一房一廳，看著乾淨溫馨。
秦安羽走進去，把東西放下，環視一番，最後視線落到林小璇身上。
她也看著他，兩人之間是兩三步的距離，不管是誰，只要往前邁上一兩步就能靠近。
然而此刻他們卻不約而同地定在那裡，都沒有動。
好一會兒，林小璇才艱難地開口，聲音微顫：“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
秦安羽只笑笑。
“那今天就道別嗎？”
林小璇彷彿能感覺自己的心在無聲無息地緩緩裂開，不知道是不是其實已經麻木了，竟也沒有痛感，只是沉甸甸的，有點呼吸不暢。
她含了點鼻音，很低地說：“也可以。”
秦安羽不覺又笑了笑。
“好，你的東西我會讓人都給你送過來。”
說完他轉身往外面走。
林小璇定在那，只覺得力氣一下被抽光，聲音也失去。
才想起，好像她原來還想著，是不是抱一下他，說一聲謝謝的。
她呆立在那，彷彿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肉體。
分手得太突然，林小璇失語了幾天。
但她與秦安羽的關聯倒也沒有就此斷掉。
他讓人把她的東西送過來，家庭教師也繼續為她輔導。
讀書館那裡，她每天只要空閒就會去找點事做。
頭兩天，她一個人把五層樓的樓梯拖了一遍，每一根扶手都擦得乾乾淨淨。
讀書館裡能找得到的活她全乾了。
江淺檸偷偷拍了幾張照片給秦安羽，說：“這丫頭讓人心疼。”
秦安羽淡漠地扯了扯嘴角，彷彿並不以為然。
很快春節到了，林小璇一個人呆在住處，整個房子沒有半點過年的氣息。
江淺檸應酬多，等到她想起這個女孩，已經是初五以後。
這天她特意提著東西過去，想看一看人，然而只見門封閉著，敲了好一會兒也沒人應。
她只得放下東西走了。
江淺檸不知道，林小璇其實在裡面。
這些天，為了對抗心裡讓她害怕的孤獨和痛苦，她抄了無數英文紙條，一張一張，幾乎貼滿了所有的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