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神大人輕點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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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白開始和小妖們一起學習山野生存的知識，學習草藥知識，學習辨別可食用和有毒的食物。
這日她跟著長毛猴一族學爬樹，長毛猴族長是一隻上了年齡的公猴，帶著幾隻小猴子在一處峽谷邊教授過去對岸的技巧。
峽谷之間也就十來尺寬，崖邊幾棵百年老榆樹上纏滿了藤蔓，樹藤下是深不見底的峽谷，有潺潺的流水聲自崖底傳來。
“吱吱嘰嘰…”
長毛猴對著小猴子們吱了半天桃小白一個字也沒聽懂，站在崖邊看小猴子們拽著藤蔓盪鞦韆一樣的蕩過去，她瞭然。
最後輪到桃小白了，她慢慢走到崖邊拉住了最長的那條藤蔓，將藤蔓在手腕上纏了兩圈她後退兩步藉助力道蕩起來。
在空中蕩了三四次，眼看著就要到達對岸時，突然藤蔓斷了！
“啊……”
桃小白驚恐的閉上眼，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摔死，她還是害怕的大叫起來。
耳邊吹過溼冷的疾風，失重的感覺強烈，桃小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她準備迎接驚醒或者寒冷如冰的河水時，她掉進了一個帶著草木氣息的微涼懷抱裡。
“怎麼如此笨拙？”
清冷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桃小白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
“褚巳……”
桃小白眼裡含著被嚇出來的生理鹽水，聲音都有些顫抖，小手緊緊的抓著褚巳的衣襟。
女孩梨花帶雨的模樣令褚巳的心又一次顫了顫，他不自覺柔了表情。
“別哭了，下次小心點。”
褚巳抱著她緩緩升至崖頂。
此時的崖頂上大大小小二十六隻長毛猴正聚在一處往谷底張望，見褚巳救下了桃小白，眾猴都是鬆了一口氣。
領頭的長毛猴首領幾步到了褚巳面前，吱吱嘰嘰的說著抱歉之類的。
褚巳瞥了它一眼，口中淡淡說道：“無事，你們繼續。”
說完帶著桃小白離開了。
一群長毛猴目送褚巳的身影消失，撓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小猴子指著褚巳消失的方向問老首領：
“小白不學了？”
“不知道。”
桃小白窩在褚巳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被他帶回了洞府放在了樹葉床上。
“褚巳，大人，不學了嗎？”
“猴族的生存之地危險，換一個學。”
“哦。”
由於受了驚嚇，再加上桃小白的這具身體太過瘦弱，第二日開始發起高熱。
褚巳被她抱著尾巴很快就感受到了她體溫的不對勁，用手背貼上她的額頭，又在她脖頸處探了探脈搏，灼燙的溫度燒得他指尖微紅。
褚巳喚來豆十娘，讓她去尋些退熱的草藥。
豆十娘蹦跳著出去了，隔了半個時辰她嘴裡叼著幾株草藥歸來。
褚巳將草藥握進手心，雙手反覆擠壓搓揉直至草藥變成一灘藥泥，他用手指捏住桃小白小小的臉頰將藥泥喂進她口中。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桃小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一股苦澀的味道鑽進了嘴裡，苦得她想吐。
還不等她用舌頭頂出來，褚巳眼疾手快的用尾巴尖塞住了她的嘴，硬生生將草藥塞進了喉嚨裡。
豆十娘站在十尺開外看著褚巳給桃小白喂藥，焦躁不安的來回跳動，想上前抱過桃小白又不敢，只得心疼的看著她嘴裡塞著白色碩大的蛇尾哭哭咽咽。
“還站在此做什麼？還不出去。”
褚巳喂完藥見豆十娘還在洞口處，他眉眼微冷。
豆十娘瑟縮了一下，但她還想再爭取爭取。
“大人，將桃小白交給小的照顧吧，她如今生病也不適合再呆在您洞裡，萬一過了病氣……”
褚巳只掃了一眼，豆十娘便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她俯身退下，臨走前頻頻抬眼瞄向桃小白。
等豆十娘走了，褚巳輕輕躺到了桃小白的身邊，手指拂掉她嘴角的藥汁殘留，在她軟嫩嬌小的臉頰上摩挲著。
“怎的如此嬌弱？不過從崖壁跌落就病了。”
桃小白朦朧中聽到了他的話語，腹誹著她現在一個四歲的奶娃身子骨本就弱，再加上那麼一嚇，又被他的體溫一涼，不發燒才有鬼了。
不過對於褚巳的親自照顧，桃小白表示還算他有點良心。
生病的日子桃小白簡直不要太享受，她躺在床上除了去方便就沒有自己動過手腳，吃東西是褚巳喂的，拿東西是褚巳拿的，無聊了還有小妖們陪她聊天。
褚巳讓小妖們用褪下來的毛髮織了一張毛毯給她蓋，防止她再次受涼。
夜晚，桃小白睡在樹葉床上，身上蓋著溫暖的真毛毯，兩隻手抱著褚巳的尾尖，睡夢裡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在洞裡躺了十日，桃小白總算是好完全了，得了褚巳的同意她才出洞去玩耍。
身後跟著一群小妖崽子，頭上還有幾十只飛鳥小隊，桃小白跑得那叫一個歡快舒暢。
褚巳在洞裡休息，剛合上眼沒多久，一隻八哥呼的飛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有道人！”
褚巳條的睜開眼。
“小白在哪？”
“被追著打，被追著打……”
褚巳眼神一凜，瞬間從原地消失身影。
桃小白此時正抱頭鼠竄，身後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追著她揮舞著木劍。
男孩穿著鴉青色短衫，扎著雙丸子髮髻，口中還大喊著“妖怪別跑”。
男孩的模樣一看就是剛入門的半吊子道士，哪裡看得出來桃小白是真的假的，只知道她的模樣像妖怪。
褚巳憑空出現一把撈住了正在逃跑的桃小白，蛇尾一甩就將男孩掀出去老遠。
“可有傷著？”
褚巳打量著桃小白，見她搖頭，這才怒目看向了遠處的男孩。
“何人膽敢來百蛇山搗亂！”
男孩艱難的從地上站起身，他舉著手中的木劍義正言辭的說到：“妖怪！你欺負小孩！等我師傅來了有你好受的！”
褚巳微微眯眼：“你師承何人？又出自何派？報上名來。”
男孩見褚巳問，驕傲的挺了挺胸脯：“我師傅乃是正一派第一百八十三代弟子，楊唯之是也！”
褚巳從鼻子裡輕哼出一個不屑的氣音沒有說話。
男孩以為他是害怕了，氣焰更加囂張了些：“妖怪，怕了吧！識相的趕緊束手就擒，否則我師傅來了，你求饒都沒用！”
“哦？是嗎？”
褚巳淡淡的站在那，將神識覆蓋了整個百蛇山找到了楊唯之，給他傳了個音過去。
“吾乃百蛇山守山之神，正一派第一百八十三代弟子楊唯之，速來見吾。”
楊唯之收到傳音的時候是懵逼的，他不過是上山來採點藥材，怎麼就被守山神給傳喚了？
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自己的小徒弟，掐指一算察覺到了不對，慌慌張張的背上揹簍就往山頂跑。
等楊唯之循著八卦方位到了褚巳面前，男孩還在得意的說著他師父有多麼多麼了不起，楊唯之上前就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將男孩拍了個狗啃泥。
“小徒無知，給山神大人帶來了麻煩，還請大人多多原諒，不要與這無知小兒一般見識。”
褚巳垂著眼沒有說話，楊唯之沒有得到應答不敢妄動，保持著彎腰行禮的姿勢。
桃小白打量著楊唯之，這是個精神氣十足的男人，約莫三十歲模樣，穿著石青色的道袍，道袍的廣袖被布條紮起，他的袖口和衣襬上都還沾著暗紅色的泥土。
男孩捂著被拍疼的腦袋從泥裡爬起身，委屈得眼淚婆娑。
“師傅，你打我作甚？”
“閉嘴！”
楊唯之低聲呵斥男孩一聲，姿勢始終沒變過。
褚巳此時緩緩開口：“正一派弟子楊唯之，你徒弟剛剛打傷了吾的侍女，該當何罪？”
桃小白窩在褚巳懷裡滿臉問號。
打傷了誰？是說的她嗎？她什麼時候給他當侍女了？
楊唯之彎著的腰低了兩分。
“山神大人要罰要打悉聽尊便，是小徒無知，唯之願意代其受罰。”
“罰就不必了，本尊現在將侍女託付給爾等好生教養，將功補過。”
褚巳說完看向了懷裡的桃小白：“你可願跟他們去修道？”
桃小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男人說什麼讓她去修道，其實就是不喜歡養小孩，把她丟給別人去養。
不過對於修道桃小白還是有很大興趣的，褚巳一問她立即點頭稱要。
褚巳看她答應的如此快，疑惑的皺起了眉問道：“你知道什麼是修道？”
桃小白心下一驚，雖說夢裡她想怎樣就怎樣，但是她現在在這人面前是個小孩子，表現的太過聰明是不是不太好？
“是像大人那樣很厲害很厲害嗎？”
褚巳對上她懵懂無知的眼神，眉頭鬆了幾分。
“修道確實可以變得很厲害，可以獨立強大。”
“那我要去學！”
桃小白表面裝的無知，心裡暗自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懷疑她什麼。既然都找好地方了不去白不去，正好現在她太小，在褚巳身邊什麼也做不了。
楊唯之有些為難的應下了褚巳的要求，低著頭從褚巳手中接過了桃小白。
桃小白依依不捨的一直望著褚巳，她不哭不鬧的模樣倒是讓褚巳有了些不忍，在三人的身影即將消失的那一刻他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幾步，垂在身側的手抬了抬。
桃小白一直注意著他的動作，將他最後的不捨看得清晰，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回過頭不再關注於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