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一個妖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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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應該是慈師們的起居室。四周牆壁幾乎全部毀掉。
他們又來到左邊的小屋。
那裡應該是廚房，牆壁比較完好，木製的桌椅板凳散亂地堆在角落，上面長了不少植物。壞掉的鍋碗瓢盆也是僅僅看得出大致輪廓。
“師父，我們就睡這廚房吧。至少沒那麼透風。”
胡不歸道：“好，你就放心睡吧。我安排白猿守上半夜。”
說完，他一拍腰間的小葫蘆，一道白光從中掠出，落到房樑上。
這時候的白猿，就像普通猴子那麼小。
它坐在樑上，警覺地四處看去。
“白猿，到了下半夜你自己就和烏羽交班，不要告知我了。”
白猿衝胡不歸點點頭，繼續注視著周圍。
師徒兩人撿起旁邊的木頭，生了一堆小火，再用潔塵符洗去了一天的風塵。胡不歸佈下一個防護法陣，再從容戒中取出露宿的鋪蓋墊在地上，然後安安穩穩地躺下。
夜，格外安靜。
尤其是在這野林老廟中，黑夜顯得異常沉寂。
上半夜，白猿完美完成守夜任務，烏羽按時接班。
胡不歸在他們接班時醒了一會兒，看陸淵睡得很香，也安心地睡去。
到了下半夜，山風漸漸大了起來。
沙沙沙……
風吹動廟後的枯木，發出不祥的響動。
沙沙沙……沙沙沙……
風繼續吹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強壯的黑影出現在廚房門口。
那人環顧四周，見兩人都背對著門口睡著，便躡手躡腳地往裡走。
胡不歸此時忽然醒了。他雖背對門口，但神識探出，已經將來人的情況弄得大致清楚。
那是一個一階八星的妖怪！
胡不歸心念傳訊，告訴烏羽先不要行動。
壯漢先輕輕走到離門較近的胡不歸身邊，伸出鼻子嗅了嗅。
胡不歸此時已經用斂息神通收住了氣息，因此他嗅不出什麼名堂。
他從胡不歸身邊輕輕繞過去，來到陸淵邊上。
妖怪又嗅了嗅，慢慢跪下。
他的頭忽然變大了一圈，然後朝著陸淵的腦袋狠狠撞下去。
在即將撞到的一瞬間，陸淵往旁邊翻了個身，繼續睡著。
妖怪腦袋重重撞到被褥上。被子破了個大洞，地上撞出了四五道深深的裂痕。
陸淵似乎還沒有被吵醒。
那妖怪不依不饒，仍舊朝著陸淵腦袋撞去。
“呵……”
陸淵伸了個懶腰，一雙手穩穩接住撞下來的腦袋。
隨即雙手一扭，將那壯漢妖怪扭到地上。
妖怪全身使不上力，立刻摔了個嘴啃泥。
這小孩子力氣怎麼這麼大？妖怪摔得眼冒金星，腦子裡生出這樣的疑惑。
“區區一階妖怪，居然想偷襲小爺？”陸淵一邊站起來，一邊喝道。
定睛細看，那倒在地上的妖怪全身黝黑，頭髮很短，一雙大眼嘰裡咕嚕到處亂轉。渾身肌肉雖不大，但很緊實。
胡不歸也微笑著站了起來：“小淵，這妖怪交給你了。”
妖怪晃晃腦袋想要站起來。
陸淵飛速跳到妖怪背上，全身玄氣一沉，膝蓋似乎有千斤重。他用雙膝壓著妖怪，並反剪其雙手。
妖怪費盡力氣，臉漲得通紅，想要掙扎著站起來，卻絲毫掙脫不了壓制。
陸淵回頭對胡不歸道：“您早就發現這妖怪了？”
《正清心經》練到最高層，肉身力量和玄力會極大地增強。陸淵現在徒手力量完全可以壓住十匹烈馬！
“嗯。不過我想看看你的應急反應，沒想到你的警惕性那麼高。”胡不歸讚道。
陸淵嘿嘿一笑，旋即厲聲對妖怪喝問道：“喂！你是什麼妖怪？”
“哎呦哎呦！大仙您輕點……啊！我胳膊要斷了！”
“別廢話，快說！”陸淵手裡又加了一把勁，那妖怪雙手和後背的骨頭髮出輕微的嘎吱的響聲。
“哎呦，痛死我了！好大力氣！”那妖掙扎了好久，實在無法掙脫，只好說道，“你們還問我是誰，我倒要問你們是誰呢！我在這廟裡有兩百年了，你們……你們以多欺少，佔了我家，還好意思說？”
陸淵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妖孽倒是蠻會狡辯啊，這破廟怎麼是你家了？”
那妖怪氣憤地道：“哼！我原本就是這廟裡的一口鍋！”
“一口鍋？”陸淵驚道。
“死物成精，很正常。像我的烏羽就是傘妖。”胡不歸道。
“你們別看這廟又小又破，但當年香火旺得很。慈師們每天做飯吃飯前都會誦一句慈偈——阿彌慈光。久而久之，我也沾了慈性，開了靈智。後來不曉得什麼原因，寺廟破了，慈師們都走了，我也就被丟在這裡。唉……”鍋妖低頭道。
陸淵慢慢將他鬆開，問道：“你有什麼神通？”
鍋妖坐在地上不斷甩手聳肩緩解疼痛。好一會兒，他停下來笑道：“嘿嘿，我就一口鍋嘛，做菜當然是我的拿手。然後，我比較禁打……這個，不曉得算不算神通。”
師徒倆對視了一眼。
陸淵道：“你說禁打，是怎麼個禁打法？”
鍋妖翻了翻眼睛，回憶道：“之前好幾次，有些二階的修士想殺我，我感覺他們的攻擊好像也沒有傷得我多重。我就跟他們死扛啊，然後，他們好像也殺不了我，就跑了。”
陸淵被這貨真價實的鐵憨憨逗樂了。
胡不歸問：“你會做菜？手藝怎麼樣？”
“這個嘛，只要有材料，大虞國各種地方的口味我都能做。不過現在沒有食材，下次我可以做給你們吃啊！”
“師父，怎麼樣？”
胡不歸點點頭：“這鍋妖沒有殺生，是吸收日月精華修煉的陽妖。皮實禁打，還會做飯，的確很合適做妖侍。”
“鍋妖，你已被我擊敗，我現在就收了你做妖侍，你不服氣的話，咱倆再來打一次！”陸淵道。
“不打了不打了。你一股怪力，我怎麼都打不過你。我服我服！”鍋妖跪下磕頭，“出家妖不打誑語，我願跟著您混，主人阿彌慈光！”
“很好，我們現在訂下靈魂契約。從此以後，妖侍永不背叛主人！”
“永不背叛！”鍋妖大聲道。
陸淵閉眼凝神，默默唸誦《妖師門窺》中訂下靈魂契約的咒語。
唸了幾句，他眉心中閃出一道鮮紅的光芒。
那光芒圍繞陸淵頭部轉了一圈，又繞到鍋妖頭部飛了一圈。
突然，紅芒“嗡”的一聲，瞬間鑽入鍋妖眉心。
一人一妖心靈猛然同時顫抖了一下。
陸淵大腦深處浮現鍋妖影像，並有他的一些記憶片段閃現。
鍋妖心裡瞬間感覺和陸淵親近了許多。
與此同時，陸淵感到自身玄力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