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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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一改往日的舔狗模式，杵在原地沒有轉身。
“幫個忙。”
宋津南疾步跟過來，瞥了眼黑衣女人的病房，壓低嗓音，“她情緒很不好，我請的心理醫生明天才過來，你去陪她聊會兒，開導開導她。”
喬晚自然知道這個“她”是哪個，沒好氣懟道，“我還要去上班，沒時間。”
“你工作一天多少錢，我付雙倍。”宋津南擋在她前面，沒有讓步的打算。
喬晚用沉默來表示內心的抗拒。
見喬晚不為所動，宋津南俯身在她耳邊，“用喬主播一天的時間，換宋氏五百萬的廣告贊助怎麼樣？”
聽到這兒，喬晚的心思快速回轉。
電視臺一直把廣告創收放在首位，員工的年底績效總是與這一年拉到的廣告贊助掛鉤。
她入職一年，只拉到過一筆十幾萬的廣告。
葉笙入職就被電視臺當菩薩供著，正是因為葉氏每年都與電視臺有深度合作。
說白了就是給電視臺不菲的廣告贊助費。
看在錢的份上，她決定裝心理醫生去開導病房中的女人。
“既然宋總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要給面子的。”她故意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只是我嗓子有些啞，宋總女朋友不嫌棄才好。”
“糾正一下。”宋津南頓了頓，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不是女朋友，是朋友。”
她不屑地“哦”了聲。
呵呵，都到墮胎引產簽字的份上了，還朋友！
喬晚先在微信上給劉臺長發了條請假資訊，等劉臺長允假才跟著宋津南來到女人的病房。
進門前，宋津南沉著臉叮囑，“記住你的身份，現在是為她疏導感情問題的心理醫生。”
見到女人之後，宋津南為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喬晚才知道女人的名字，梁檀。
喬晚鬼使神差把女人的名字，與宋津南身上常有的檀香味聯絡到一起，得出的結論是——
這個女人在宋津南眼裡非同一般！
梁檀穿了身與她昨晚一模一樣的病號服，手腕上還扎著打點滴的膠管，病懨懨躺床上，一雙美麗悽楚的眼睛緊緊盯著上方的天花板，空洞又無力。
“今天好好陪陪阿檀，有事打我電話。”宋津南沒再逗留。
阿檀，好有愛的稱呼。
喬晚眼眸的嘲諷一閃而過，放下手包和外套，坐到梁檀對面的陪護床上，輕輕喊了聲“梁小姐”。
梁檀緊盯天花板，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梁小姐，你好些了麼？”喬晚主動挑起話題。
足足等了一分鐘，梁檀才緩緩開口：“大出血被切掉子宮的女人，又能好到哪裡。”
喬晚渾身惡寒。
墮胎大出血就算了，竟然還被切掉了子宮！
喬晚並不會說寬慰人的話，在自己有限的詞庫中搜了好幾遍才道，“生命與子宮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梁檀忽然笑出聲。
笑著笑著，淚水從眼角溢位。
喬晚有些手足無措，拿了疊紙巾遞過去。
梁檀沒接，流著淚喃喃，“我都這樣了，他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麼——”
“金錢和男人都是可有可無的身外之物，是他特意讓我來陪梁小姐聊天的。”
喬晚想盡快讓她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不敢再提宋津南的名字。
梁檀閉眼，“你走吧，讓他來陪我，否則我今天連點滴都不打了。”
“一看梁小姐就是個聰明人，何苦與自己作對呢，把身體養好才是本錢啊。”喬晚為了令自己沙啞的嗓音聽起來舒服些，語速很慢。
“我如果聰明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梁檀的聲音十分微弱，痛苦地嘆了聲，“喬小姐有過深愛並希望白頭偕老的人嗎？”
這句話瞬間把喬晚拉回曾經的記憶，脫口而出：“有。”
“知道愛而不得是什麼滋味麼？”梁檀又問。
“知道。”喬晚眸光微沉，眉心擰了下。
她的愛豈止是不得，而是永無相見之日的陰陽陌路。
“對我這個深陷情愛深淵的女人來說，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喬小姐，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梁檀下了逐客令。
喬晚想到宋津南許下的五百萬廣告費贊助，硬著頭皮扯出一抹笑，“梁小姐如果嫌我煩，我可以不說話，就安靜坐著。”
“隨你。”梁檀語氣平和，陷入沉默。
喬晚悄悄打量起梁檀。
儘管未施脂粉，但精緻的五官沒有任何瑕疵，病戾之氣沒有拉低她的顏值，反倒給她籠了層我見猶憐的美。
喬晚倏地想起江蔚書。
江蔚書在外人面前冷豔強勢，在宋津南面前則是個溫柔可人的解語花，與憂鬱柔弱的梁檀是兩個極端。
呵呵，原來宋津南的喜好挺奇特，什麼風格的女人都要納入懷中。
她在想，以自己的姿色和性格究竟能不能抓住宋津南的心。
整個上午都是在沉默中度過的。
期間，她好幾次挑起話題，梁檀一直不應聲。
捱到中午十一點，護士來為梁檀打點滴，梁檀態度很堅決，說見不到“他”就不打。
喬晚把護工招呼過來陪梁檀，攥著手機來到病房外的長廊上，撥通宋津南的電話。
三秒鐘不到，電話通了，但裡面傳來的是江蔚書的聲音。
“宋總在開會，喬主播有什麼事可以留言，等會議結束我會替你轉告。”
“宋總的會議什麼時候結束，我待會兒再打。”喬晚語氣輕柔，並沒有向江蔚書交底兒的想法。
“很難說。”江蔚書頓了頓，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可能半小時，也可能兩三個小時。”
喬晚摁了下眉心，“那就麻煩江秘書等會議結束轉告宋總，給我回個電話。”
“喬主播——”江蔚書一聲冷笑，“這些年想靠色相攀上宋總的女人不少，但她們只有一個相同的下場，付出越多，受到的傷害也越深。我勸喬小姐趁早打消不該有的念頭。”
這話瞬間刺激到了喬晚的神經線。
江蔚書做了宋津南六年秘書，兩人的真實關係如何，她這個外人並不知曉。
她的愛情雖然很短暫，但卻也知道愛情是排他的，唯一的，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如果宋津南真的在乎江蔚書，身邊根本也不會有那麼多鶯鶯燕燕！
江蔚書與她現在都是一個起跑線，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
“江秘書除了負責宋總的工作，還要插手宋總的私生活麼？我就算對宋總有不該有的念頭，也輪不到江秘書來置評。”喬晚說完就結束了通話。
一小時之後，宋津南的來電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