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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消瘦，眼窩深陷，脖子上的青筋看的一清二楚，被李斯文一指，他明顯嚇了一跳，口水咕嚕一聲嚥了下去。
“你……你用病豬做火腿腸，當然是無良商人了。”瘦子停頓幾秒，仗著膽子反駁道。
“我用病豬做火腿腸？你有什麼證據？”李斯文站在凳子上問道。
“還用證據嗎？整個曹州現在誰不知道？就連你們廠的那些廣告都已經被人噴上了死豬肉的字眼。”瘦子說完，他旁邊的人也跟著起鬨道：“沒錯，整個曹州都知道你用的不是好肉，還讓我們拿證據，你是在搞笑麼？”
李斯文輕輕一笑，沒有講道理，開口道：“好，那我想知道你們有什麼訴求？”
“退貨，賠錢，而且要賠雙倍。”前面的一群人幾乎異口同聲的道。
李斯文點了下頭，站直身體望向整個人群，一字一字的道：“大家都聽見了，站在前面的這些人想要我退貨，賠錢，那麼站在後面那些不說話的是來做什麼的？我聽說是來領雞蛋的？”
“對。”眾人稀稀兩兩的點頭，雖然有一些人被抗議者同化了，但大部分人都是奔著雞蛋來的。
“我問你們，誰讓你們來領雞蛋的？我記得加工廠開業的時候發過一次雞蛋，但那次發了傳單，這次有嗎？”李斯文問道。
幾百人同時一愣，隨後又同時搖了搖頭，有的人小聲說著沒有。
“沒有就對了，因為我壓根就沒說過發雞蛋，也不知道哪個王八犢子造的謠，我看就是想利用大家的信任，到我們廠裡鬧事。”李斯文一攤手，大聲道：“你們有誰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造的謠嗎？只要把他揪出來，老子一定把他的腿打折。”
李斯文斬釘截鐵的聲音讓眾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吼道：“誰特麼造的謠啊？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是啊，老子家裡一堆活沒幹呢，真以為這有雞蛋發呢。”
“害的我把七大姑八大姨全叫來了，太丟人了。”
埋怨聲一句接著一句，顯然眾人已經落入了李斯文的節奏中，然而這還沒有結束。
“大家不要激動。”李斯文擺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造謠的人就是如此可恨，你們深受其害，我又何嘗不是呢？憑几個字就給我扣上賣病豬死豬的帽子，憑几家周邊小報的抹黑就說我是無良商人，憑一張嘴就打算讓我名聲掃地，朋友們，你們這回知道我有多無奈了吧？”
這一番話說的是苦口婆心，林樹和常海都已經聽呆了，用造謠的方式去打造謠者的臉，這種騷操作也只有李斯文想的出來吧？
而那些前來領雞蛋的人，幾乎同時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紛紛點頭譴責造謠者。
站在前面的人被說的臉色通紅，就連那幾個拍照的都把相機藏在了身後，不過還有人義憤填膺的道：“你少在這混淆視聽，這種事不可能空穴來風，一定是你的火腿腸用料有問題。”
“我的原料有沒有問題，不是你們說了算。”李斯文說著看著遠處道：“大家都讓開，讓衛生局，派出所，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都過來，他們才有發言權。”
人群散出一條縫，工作人員們走了進來，李斯文則跳下凳子，禮貌的紛紛握手。
“衛生局的各位領導，尊敬的警察同志，我現在真的是有苦說不出，造謠份子太過分了，說我用病死豬肉也就罷了，怎麼能連你們這些人民公僕也欺騙呢？”李斯文深情款款，就差熱淚盈眶了，只聽他繼續道：“不過也好，既然來了，我相信政府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常海去把庫房和冷庫全部開啟，帶著領導們去視察。”
衛生局的人和警察聽到這裡都有些懵了，他們是接到舉報過來的，也是抱著一種徹查無良商家的心態，尤其衛生局的人甚至連封條都帶來了。
可看著李斯文一番操作，怎麼有種夾道歡迎他們的感覺呢？就彷彿掉進了陷阱裡一樣。
想不通的眾人，只能硬著頭皮跟在常海身後走進了庫房。
而這時，李斯文又看向電臺的女記者，微笑道：“曹州電視臺的是吧？今天這新聞夠不夠大？”
女記者有些尷尬，做為曹州唯一的電視媒體，可以說是曹州話語權最大的，也是真正的官媒。
但即便如此，也毫無公正可言，有陸明擋著，他們並不敢報道李斯文的正面新聞，但反面新聞倒是可以播一播。
今天，電視臺也是聽說西遊火腿腸加工廠被衛生局查封的訊息，才派記者過來，可面前的情況似乎並非如此，這哪裡像是被查封？更像是李斯文導演的一齣戲。
“記者美女，你們最好進入庫房拍攝，沒準會發現想看的內容。”李斯文像是提醒，實則是一種挑釁。
女記者面色尷尬，只能帶著攝像師跟了上去。
就這樣，大約半個小時後，常海帶著工作人員走了出來，眾人也同時把目光放到了衛生局的工作人員身上。
“各位領導，有問題嗎？”李斯文胸有成竹的問道。
“經過我們的檢查，豬肉來源確實沒有問題，所有豬肉都出自曹州肉聯廠。”工作人員說道。
李斯文笑了，冰冷的眼神看向之前打算討伐他的眾人，一字一字的質問道：“這回，還有人覺得我用病豬肉了麼？”
一聲反問，眾人啞口無言，站在前面的一些人露出怯懦的目光，隱藏在人群中的一些小報記者也都不敢起鬨了。
眼見李斯文處於上風之時，人群中卻又傳出一個聲音。
“誰知道你昨天有沒有把病死豬肉掉包啊！”
再次出現的質疑聲，讓靜下的人群再一次出現了嘈雜聲，然而李斯文僅僅是淡定的一笑道：“掉包？我希望造謠之前能有點常識，我們廠每天產出火腿腸十萬根，每天需要豬肉數千斤，我的冷庫裡儲備了上萬斤的豬肉，你告訴我怎麼掉包？如何掉包？或者不信的話，完全可以去肉聯廠查我們之間的交易記錄。”
“好話賴話都讓你說了，誰知道是真是假。”
人群中又有人喊到，不過很快便有人開始反駁。
“兄弟，你別無理取鬧了行麼？李老闆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況且數千斤的病死豬肉，也沒地方弄啊！”
“沒錯，別在這裡無理取鬧了。”
李斯文看著眼前的情況，內心無奈的嘆了口氣，表面上他確實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可要完全消除謠言的影響，幾乎很難做到，因為還有一群愚昧的人總會選擇跟風。
雖說衛生局的證實了，警察也見證了，可是掌握話語權的電視臺會報道出去麼？
難，很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消除謠言的影響，但似乎已經無法阻止金果的入場了。
不過就在這時，人群后面突然跳起了一個人，手裡舉著一份合同。
“李老闆，合同我帶來了。”蔣元的聲音如同黑夜裡的一顆流星，讓李斯文的雙眼瞬間出現萬道光芒。
救星，終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