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狐死首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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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來到另一處議事大廳。
之前的大廳已完全損毀，此時正在重建。
另一個大廳的面積比之前那個要小，但別有一番悠然雅緻的氣韻。
陸淵及族長都和其他狐族重臣坐在一個橢圓形石桌旁，其他人則侍立一邊。
族長和陸淵一起坐在上首的位置。他恭敬地道：“方才仙師所說之事，我狐族印象特別深刻。您尋求之人，是個人族女性。”
陸淵覺得很奇怪：“是個女人？什麼年紀？”
“那人來時，戴了黑色面甲遮住面容，後來面甲被我們擊破。我看她大概三十出頭，眼神狠厲，玄術高強，應該是大道師後期。”
陸淵道：“才二階的道師，怎麼會抓了你們那麼多狐族？”
族長嘆了口氣道：“那次我和其他官員出去勘察，離開清瀾山半個多月。她率領了眾多高手，留守的族人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她的玄術似乎還剋制我們狐族，應該是之前就做了不少準備。”
陸淵估計了一下。現在他一對一打二階玄士，問題不大。但如果她有幫手，就不妙了。
“族長，你們有什麼玄術可以幫我找到那人？”
一旁的胡右道：“回仙師，我族有一門佔尋秘術，叫做牽靈術，能非常清晰地顯出所尋之人、物的形貌和所在地。並且可以讓這些人和物在尋者的腦海裡烙下印記，半年內都能鎖定其方位。”
族長雙肩微微一震：“右大人，你……”
陸淵沒有注意到族長的話，他興奮地問胡右：“右大人會用這種神通嗎？”
胡右拱手道：“在下會一點。不過此秘術需要準備些東西，請您稍等。”
陸淵點頭笑道：“那就有勞大人了！”
胡右平靜地對後面侍立的兩個女狐妖道：“小七小八，你們安排人手去準備牽靈術的施法材料。”
兩個女狐妖眼神複雜地看了看胡右，應了一聲“是”，便款款走出大廳。
他又對旁邊一個男狐妖道：“小九，你帶仙師去密室準備施法，我等下就到。”
那狐妖童子也答應了一聲，對陸淵恭敬地道：“仙師，請。”
陸淵抱拳道：“多謝！”說完，向族長等人致意，跟著那童子走了出去。
看著陸淵走出很遠，族長嘆了一口氣，對胡右道：“右大人，真要這樣嗎？”
胡右眼神堅毅地望著遠處：“為了狐族，我一個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周圍的人都對著胡右單膝跪下，悲愴地道：“右大人，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胡右淡笑道：“別無他法。我意已決，各位請不要再勸。”
說完，他對著周圍的人深深彎腰鞠了一躬，再朝著家鄉清瀾山的方向拜了一拜，便昂然大步走出，不再回顧。
…………
胡右密室。
這件密室由特製的厚巖修建，上面塗了一層特殊的塗料，以便讓施法者更加集中精神。
陸淵聚精會神地盯著胡右的一舉一動。
胡右在室中跳著奇異的舞蹈，同手同腳，看起來有點滑稽。隨著舞姿不斷變化，他周身慢慢泛起橙黃色的光芒。
但是，他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冒出密密的汗珠。
陸淵正覺得奇怪，胡右突然念起人族難懂的咒語。
那咒語聲越來越大，到最後居然像雷鳴一般響亮。
只聽胡右用盡力氣，嘶吼一聲“現！”
陸淵眉心頓時被一道強橫的力量灌注進去。一瞬間，他感到一陣巨大的眩暈。過了三息，漸漸恢復過來。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名三十出頭的冷豔女子形象。
那女子梳著高高的馬尾，劍眉星目，唇紅欲燃，英姿颯爽。一襲灰黑色緊身皮裝勾勒出完美曲線。
她頭頂處，緩緩顯現三個字——蕭雨薇。
蕭雨薇？陸淵默唸道，這應該就是她的名字了。這姓蕭的可真夠歹毒！
之後，一副地圖又在他腦海中鋪開。扶夷州中部某個地方亮起了一個紅點，這就是蕭雨薇目前所在的地方。
陸淵心中一陣狂喜——鎮妖塔的重要線索，盼了這麼久，終於得到了！
我現在馬上去找那女人！
正在這時，只聽“噗通”一聲悶響，胡右暈倒在地上。
“右大人！右大人！”陸淵立刻衝上去抱住他。
只見胡右雙目緊閉，嘴角和鼻子流出鮮血。
陸淵馬上從裡面開啟防護陣法，揹著胡右走出密室。
室外，圍了一大圈狐族。
他們都穿著白色的衣服，帶著白色的布幡，好像人間送葬的隊伍。
族長立刻迎上去道：“仙師，胡右完成了他的使命，已經仙去了。”
“啊？”陸淵頓時愣住了。
族長側頭命隨從接過胡右遺體，道：“厚葬右大人！”
“是！”五六名狐妖背起遺體，快步走了下去。
族長對陸淵道：“稟仙師。牽靈術是狐族禁術，極其損耗玄力修為。一旦使用，施術者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右大人為了報仇，捨棄生命用了此法。我們事先並未告知真相，也請仙師責罰！”
陸淵一時百感交集。他沉默了一下，道：“是我連累了右大人。”
族長忙擺手道：“仙師千萬別這麼說。您這次不來，我們早就死在蠱師之手，而且死得如螻蟻般沒有價值。您救了我們全族，胡右也是為了拯救族人，怎麼能說是您連累呢？”
陸淵看著族長，沉聲道：“右大人精忠勇烈，實在是人族和狐族楷模！既然他已犧牲，那在下定然帶著他的遺願，找到蕭雨薇，為狐族和我師尊報仇雪恨！”
所有的狐族齊刷刷跪了下來，道：“仙師大恩，我狐族永生不忘！”
陸淵忙道：“受不起受不起。在下還有個請求。呃……請問你們有沒有一至三階的毒藥？”
族長一臉愕然：“三階……這麼猛的毒藥。”
他想問毒藥的用途，但又不敢多嘴。
胡全在一旁道：“回仙師，我當年設定法陣時，還留有一些三階妖怪碧尾蠍和火晶蟾的毒素。至於第一和第二階，我那裡多的是。如果仙師要，我這就去拿。”
陸淵抱拳道：“多謝！那就有勞全大人了！明天我就去找蕭雨薇。”
大家苦苦挽留他多住幾日，但陸淵去意已決，也只得作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