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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正色道：“你們這些妖怪，一個個詭計多端。你以為用這些話就能騙到我？”
他收起黑靈刃，緊握寂滅妖劍直指她的咽喉。
劍刃映得她精緻的臉龐一片粉紅。
“如果我想騙你，或者想害你，我可以直接將容戒毀滅，要你什麼都得不到。但是我並沒有。”
瑰離嘆了口氣，繼續道：“我是吃過人，因為我走的是陰妖之道。不吃人就會在競爭中被其他同族殺死。為了你，我願意改換妖丹。”
“改換妖丹！？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笑死人。”
作為研究妖丹的大師，陸淵當然知道“改換妖丹”意味著什麼。
陰妖吃人，修為上漲速度極快。陽妖吸收日月精華，修行就慢很多。
改換妖丹，就是透過特殊途徑改變妖丹特性，實現陰陽妖體的轉換。
也就是說，吃人的陰妖透過此法，可以變成不吃人的陽妖。
反之亦然。
當然，這是一種逆天之舉，付出的代價相當大！
皮肉之痛自不必說，還有很大機率直接死亡。
即便僥倖成功，修為也會降到一階中期。
一般妖怪修出神識，需要耗費無數光陰，無數心血。
正常一點的妖怪絕不會想“改換妖丹”。
他盯著瑰離的雙眼：“你知道後果嗎？”
瑰離神色肅然，冷靜地道：“當然知道。可能會死，即便活了，修為也會變為一階。”
陸淵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怎麼也想不到，瑰離會回答得這麼決絕。
見陸淵沉默不語，瑰離又道：“你絕對不相信我的話對不對？好，本座就讓你相信！”
她彈出一柄紫黑色的短劍，對著自己的左臂狠狠斬了下去！
一道黑芒閃過，光潔如玉的左臂立刻掉落在地。
一道道黑氣從斷臂出散出，鮮血不斷流淌下來。
瑰離臉色蒼白，緊緊咬牙忍住劇痛。
修士也好，妖怪也罷，雖然能斷肢復長，但用時會很久，而且新臂的力量會比之前要弱。
她又顫抖著從斷肢上的容戒中取出玉笛。
“笛子你拿走吧！”
說完把它拋給陸淵。
陸淵穩穩接住笛子。冰涼又微帶溫熱的觸感頓時傳遞到他手中。
闊別多年的玉笛，終於回來了！
爹有救了！
為了這一刻，他克服重重困難，不斷地鍛鍊自己。
他也層想象過無數種拿回笛子的場景。
然而眼前的這一幕，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陸淵心中百感交集。
“你……快去把血止住吧。”
他將玉笛收好，並丟給她一張治療符籙。
“謝謝你，海……海公子。”瑰離忍痛接過符籙，將它貼在斷臂附近，並取出一套戰甲穿上。
“那是化名。我叫陸淵。”
瑰離勉強笑了笑：“陸淵……好名字。夫君的名字。”
陸淵正要說話，只聽遠處傳來一陣雷鳴。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驟然襲來。
眨眼間，就見一人飛到了他們面前。
那人高大英挺，深目高鼻，面若冠玉，威風堂堂。
一近來，他立刻對瑰離關心地問道：
“阿離，……誰幹的？！”
瑰離看著他，咬牙切齒地道：“相為，你來幹嘛？滾！”
相為看著一旁的陸淵，立刻明白過來，狠狠道：“一個人族，還是個妖師！”
他驟然抽出雙刀，以雷霆萬鈞之勢砍向陸淵。
陸淵後退閃過。
這妖雖然只是半步踏入四階，速度卻是奇快。
“相為，本座已經名花有主。你再來騷擾，當心我殺了你！”
相為高大的身軀一顫：“你……你說什麼？”
瑰離高傲地站了起來。斷臂在符籙的作用下已經停止了流血，疼痛也大幅減輕。
“本座的話，你聽不見嗎？我已經有主了。旁邊這位陸仙師，就是本座的夫君！”
“什麼！瑰離！你瘋了？！你是妖，他是人。而且他還是妖師！而且他年紀還那麼小！”
相為回過身來看著瑰離，雙目通紅，頭髮幾乎要倒豎而上。
“你再敢詆譭我夫君半句，信不信我把你碎屍萬段！”
“我追求你那麼多年，還有那麼多妖追求你，你都不屑一顧。現在倒好，卻看上了這麼一個小屁孩！”
瑰離勃然大怒，手中黑芒一閃，斬向相為胸口。
相為身邊金光綻出，擋住了這一擊。
他大吼：“我要讓你清醒過來！”
說完，手持雙刀往瑰離肩膀斬去。
“鏗！”
一柄淡紅色長劍架在雙刀下面。
“我的女人，你動不得！”
陸淵雖然只有他肩膀高，但殺氣騰騰，眼神流露出無盡的寒意。
“夫君！”
瑰離感動得幾乎哭了出來。
陸淵微微側頭看著她：“別自作多情！這小子辱罵我，我只是單純看他不爽罷了！你走開點。”
“嗯嗯！奴家這就走！”瑰離立刻跑開。
聽到這番對話，相為幾乎氣炸了。
他何曾見過這高高在上的將軍變成如此小鳥依人的樣子。
濃濃的醋意和恨意交織在一起，讓他力量暴漲。
抬手就是終極奧義——
“隕翎滅燼！”
巨大的旋風帶著雷電從天而降，將陸淵卷在核心。震耳欲聾的風雷聲猶如龍吟，把天地攪得一片混沌。
這旋風都是刀刃所化，狂暴地撕扯著陸淵的皮肉。
本來已經碎裂的校場，這時被完全摧毀。
“夫君當心！”遠處的瑰離大喊道。
因為她看到陸淵在旋風中毫無反擊的動作，只是一動不動地垂著雙臂。
“不要過來！”陸淵忽然心神傳語給她。
這是靈境二階中期才用使用的異能。
瑰離心裡一驚，立刻反應過來。
於是乖乖地呆在原地。
狂暴的颶風捲了許久。
相為聽到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便收了神通。
“小屁孩，讓我嚐嚐你的肉是什麼滋味。哈哈哈哈！”
他準備去撿幾塊碎肉嚐嚐。
畢竟送上門來的人肉，不吃白不吃。
等風煙散盡，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得幾乎掉了下巴。
他的敵人，正持劍站在原地。
只有衣服被割裂了幾個口子，手臂破了一點點皮。
這小子，明明修為還比我低兩星，怎麼會如此強！
終極奧義都打不動他！
陸淵沉聲道：“現在換我了吧！”
說完手一揮，長劍飛了出去。
寂滅妖劍中附帶的元素之力勃然迸出。它拖著五彩光尾，眨眼間劍就穿破了相為的護身氣勁。
劍身稍微遇到了一點阻擋，然後長驅直入，將他身體刺了個透明窟窿。
相為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輕易被擊敗！
看到相為被一劍殺死，瑰離也異常震驚。
他的實力在群妖中並不弱。
她馬上跑了過來：“夫君！你太強了！”
陸淵將寂滅妖劍回手，插回劍鞘。
“別一口一個夫君。我還沒答應呢！”
“嘻嘻，那你剛才用劍格擋時，說了句什麼？”
陸淵神色有些慌。
“我說什麼？不記得了。那妖都死了，又問不了他。”
“奴家可是記得。你說……”
“那是你的幻覺，我沒說啊！”
瑰離笑道：“不打自招了吧。哼！你說——我的女人，你動不得！”
她一邊講一邊學陸淵之前的動作。
陸淵臉微微一紅：“情急之下說的。不上算。”
“越是情急之下的脫口而出，越能表達心中真實的想法呢！”
“瑰離，這個話題不許再討論！”
陸淵強硬地命令道。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遵命，夫君大人。”
陸淵看著她這麼無賴，感覺有些小崩潰。
“你能不能爭點氣？你好歹是妖域的大將軍啊！”
“嘻嘻，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個小貓咪。喵！”瑰離一邊說一邊單手夾著他手臂，用力蹭著他。
一陣極度柔軟而又溫熱的感覺從手臂間傳來。陸淵立刻推開了她。
“那個……咳咳，瑰離，你手臂還疼嗎？”
“謝謝夫君關心。真不疼了。那符籙很好用。”
陸淵看著她的傷口：“斷肢復長，得有一年。你真願意跟我走，並且改換妖丹？”
瑰離噗嗤一笑：“當然。你以為我是蜈蚣精啊，那麼多手腳斷一兩隻無所謂。”
陸淵也被他逗樂了：“好了好了。你這牛皮糖！”
“牛皮糖是什麼？”
“那是一種很甜的糖。好吃，但很粘牙。”
“哇！我要吃我要吃，夫君以後可以帶我吃嗎？”
“那要看你聽不聽話了！”
“嗯嗯。都聽你的。”瑰離花痴一般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子漢。
雖然他比自己矮一些，但在她心目中，這個孩子卻比巨人還要高大。
陸淵看了看周圍：“這裡破成這樣，你既然說要走，也就沒必要修復了。趕緊收拾東西出發吧。晚一點，其他妖兵會來檢視的。”
瑰離對院外露出輕蔑的表情：“他們敢來查本座？！敢進一條狗腿，本座滅了他！”
這一瞬間，陸淵才感受到妖域大將軍的威武霸氣。
若不是親身經歷，他完全沒法將瑰離的兩種氣質重合到她一人身上。
瑰離繼續道：“夫君這麼急著走幹嘛？”
陸淵想了一下，對她道：“這個笛子能復活我的父親。我想提前到達約定的地點，等著那慈師過來施法。”
“時間你記得清楚嗎？”
“當然！三個月零十七天之後。”
瑰離點點頭：“那還早呀。既然咱們稱作夫妻了，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做呢！”
“我好像還沒答應做你夫君吧。”
“你答不答應不重要。”
陸淵覺得很奇怪：“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
瑰離俏臉一紅：“就是……洞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