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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這一刻，秦王政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王座上，語氣肅然，道：“你的理由說服了寡人，為了大秦，必須要杜絕一切意外。”
“上卿，對於朝中楚系一脈，讓黑冰臺進行暗中監視，一旦發現對方與楚國有所聯絡，立即稟報寡人。”
“諾。”
點頭答應一聲，頓弱心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章臺宮中的氣氛，也在這一刻變得輕鬆起來，三人的談話，也變得融洽。
抿了一口涼茶，秦王政話鋒一轉，道：“郎中令無法南下，你以為何人適合坐鎮陳地？”
“張蒼！”
聞言，趙術不假思索，道：“末將聞，張蒼在算學之上，極為的擅長。”
“如今序癢官署也算是走上了正規，由郎中令一人執掌，不會出現意外。”
“以張蒼之才，坐鎮序癢學宮，有些浪費他的才華。”
“在寡人面前，就不要掖著藏著了，只要是對於大秦有利，就算是任人唯親亦可！”
秦王政笑了笑，朝著趙術，道：“舉賢不避嫌，舉賢不避親，才是大賢！”
“諾。”
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趙術方才開口，道：“王上，末將仔細的看過南方的地圖。”
“雖然不甚精細，但是大致上，還是可以確定一切事情。”
說到這裡，趙術起身走到章臺宮中的巨大地圖前，拿起旁邊的丈杆，道。
“王上，上卿，根據各種訊息，在越國被滅之後的百年時間裡，越國王族主要分佈在兩地。”
“一個是靠近楚地，在甌水、靈水地帶，被稱之為甌越，也叫做東甌，首領叫做搖，自稱越王勾踐後裔。”
“往南則是在閩水兩岸與海邊島嶼，稱之為閩越，首領叫做無諸，也是自稱為勾踐後裔！”
手中丈杆划動，趙術語氣肅然，道：：“至於其餘越人部族則散佈在五嶺之南，被稱之為百越。”
“以番禺勢力最大，這些越人部族多以漁獵為生，操持農耕者有，但很少。”
“其風俗習慣依舊是斷髮文身部族群居，極為的悍勇！”
“王上，這裡便是五嶺！”
說話的同時，趙術從地圖上畫出一條線：“自湘水之南，自西北走向東南海邊！”
“它們依次為：臺嶺、騎田嶺、都龐嶺、萌諸嶺、越嶺。”
目光在地圖上，伴隨著丈杆而動，秦王政思索著趙術的話，半響，道：“若是按照你的說話，只要扼守這道五嶺山地，便可將整個天下攔腰橫斷？”
“嗯！”
微微點頭，趙術沒有繼續朝著秦王政解釋，而是話鋒一轉，道：“王上，五嶺以北，水皆入江；五嶺以南，水皆入粵。”
“兩大水系雖然各走各路，平行入海，若是我大秦在這裡，開鑿河渠，便可以引湘水入粵水！”
“到時候，我大秦滅百越之地，便可不必擔憂後勤輜重之困。”
說到這裡，趙術放下手中丈杆，朝著秦王政，道：“所以，末將才請奏王上，以序正張蒼坐鎮陳地。”
“等其熟悉了陳地事務，坐鎮陳地，為六十萬大軍保證後勤，有了這些歷練，便可以讓其北上咸陽，坐鎮治粟內史官署。”
“從而，借調治粟內史南下楚地，負責開鑿河渠，畢竟這個天下，在水事上，無人能出治粟內史之右。”
.......
趙術這樣做，有三個目的。
其一，便是培養張蒼，這個人，有丞相之才。
更是在數學之上，有得天獨厚的天賦。
其二，便是改變大秦第一次滅楚的結局以及大秦第一次征伐百越之地的慘敗。
第三便是，他記得上將軍王翦，便是病逝在征伐諸越之中。
相比於蒙恬，一人縱橫五國的王翦，才是大秦真正意義上的戰神，對於六國遺族的威懾力，幾乎不下於秦王政。
這種寶貝，只要是活著一天，對於天下人就是一種震懾。
當然了，趙術這樣做，未嘗沒有斷絕趙佗壯大的可能。
他對於趙佗並不放心。
因為趙佗的先祖，也是越人，他在始皇帝死後做的事情，讓趙術耿耿於懷。
他明明可以救大秦！
但是他沒有！
除了趙佗之外，還有一個任囂，也許他們有大才，但是在趙術的心中，他們還比不上一個李由。
畢竟，在歷史上，李由作為三川郡守，一介文吏，卻為了大秦，戰死城牆之上。
“嗯！”
這一刻，秦王政也是點了點頭，他盯著地圖半響：“開鑿河渠，打通湘水與粵水一事，你與寡人說的都不算，還是要治粟內史說了才算！”
一語落下，秦王政朝著頓弱，道：“上卿，你走一趟，將治粟內史請過來。”
“諾。”
點頭答應一聲，頓弱連忙走了出去，章臺宮中太壓抑了，而且他有插不上嘴。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讓趙術一個人說完了，他只能當一個看客。
偏偏，趙術與秦王政兩人，每每皆是虎狼之詞，他自然是心驚膽戰，連大氣都不敢出。
望著頓弱離去，秦王政神色不變，朝著趙術，道：“你覺得寡人要不要打壓楚系？”
“你說的不錯，之前楚系不是問題，但是當下我大秦滅楚，他們只怕是要坐不住了。”
“王上，不是誰都是宣太后，也不是誰都是華陽太后！”
說到這裡，趙術語氣幽幽，道：“未必要打壓楚系，但是必須要盯著，滅楚一事，誰敢冒頭，那便滅誰！”
大秦在北境，可謂水無敵於天下，而伴隨著秦王政的兩次大敗，都是在南國。
自然而然，趙術對於滅楚以及諸越之地，遠比滅燕更為上心。
因為他是大秦公子，與大秦利益息息相關，他不想讓大秦損失慘重。
若是大秦在滅楚的過程中，損失慘重，那麼他西征的夢想，就會無限延遲。
他這一次，挽救的至少是三十萬人的性命，而且還是三十萬南征北戰，經驗豐富的大秦銳士。
一旦歷史被他改變，那麼大秦的未來，必將豐富多彩。
他西征的夢，將會在秦王政手中實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