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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兒見顧龍的目光看向衣櫃，把這姑娘嚇了一跳，小臉煞白道：“老爺，現在已經是深更半夜了，誰會莫名其妙跑到我們家中來呀？”
“您可別嚇唬妾身，妾身膽子小，禁不住嚇的。”
柳清秋在旁邊擦身子，她每天都有清洗身體的習慣。
她也看了一眼顧龍，無奈地說道：“你別疑神疑鬼好不好？”
“我可沒聽到有什麼動靜。”
顧龍的眉毛皺了起來，“你們真沒聽到？我剛剛分明聽見那櫃子裡傳來一聲咳嗽。”
兩女都被顧龍說的話嚇到了，一時瑟瑟發抖，都不敢講話了。
顧龍倒是沒多想，站了起來，走向衣櫃的位置。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衣櫃的那一刻，衣櫃的門忽然自動開啟！
從裡面滾出來一個渾身上下遍佈著密密麻麻紅白肉痘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上去已經是氣若游絲，甚至只是看了一眼顧龍，就當場暈了過去！
如果是密集恐懼症患者，在看到天花晚期病人的一瞬間，就會嚇吐。
好在顧龍沒有密集恐懼症。
可柳清秋和柳清兒即便也沒有，卻也被那男的嚇了個半死，下意識發出尖叫聲。
“老爺，我們快出去！”
“這人得了天花，聽說哪怕是待在天花病人的身邊，都會染上這怪病，我們快走！”
柳清兒瘸著腿要出去，柳清秋也拽住顧龍的胳膊，要帶顧龍離開。
可顧龍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腦海當中浮現出李管家的影子。
他沒有離開的意思，眯著眼睛說道：“我們現在出去，也晚了。”
“這傢伙待在衣櫃裡好幾個時辰，我們一直沒能發現。”
“他呼吸出來的那些氣息，早就讓我們吸進了身體裡，我們一定會染上天花。”
柳清兒的表情變得驚恐萬分，整張臉都白了，“老爺，您的意思是說，我們也會變成他這個樣子嗎？渾身上下，都是紅白相間的肉球……”
“不要啊老爺，清兒就是寧願去死，也不想變成這副模樣！”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柳清秋倒是還比較堅強，攙扶著柳清兒扶了起來。
顧龍還來不及安慰兩女，就聽到門外傳來隔壁鄰居錢小五的驚呼，“顧龍的家裡進了個天花病死鬼！他們一家三口，也要染上天花了！”
“大家快出來，快出來啊！”
經過錢小五那麼一鬧，整個村子的兩百多口人，全都跑出了家門。
大家都圍在顧龍的新家外面，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進去。
哪怕是踏進院子裡，都不敢。
顧龍沉著臉走到門外，看了一眼錢小五後，神色冰冷地關上了房門。
錢小五看著顧龍的新房子就覺得嫉妒，此刻更是嘖嘖道。
“這小子，新房子剛剛修好，就有人迫不及待想整死他。”
“自古以來，凡是跟天花病死鬼接觸的人，有幾個能活下來？”
“他一定會死得很慘！”
其餘的村民們，也都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關於顧龍家裡出現一個天花病死鬼的訊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附近的村落。
甚至於，連夜傳到了鵝縣。
顧龍對外面的吵吵鬧鬧並不在意，反而對柳清兒露出一個微笑，“清兒，你相不相信我？”
“如果我說，我們雖然染上了天花，但我能治好天花，你信不信？”
柳清兒根本不敢說話。
而顧龍的一番話，更是讓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顫抖著嘴皮道：“老……老爺，這天花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清兒雖然沒怎麼讀過書，也不識字，但清兒從老一輩的口中知道很多關於天花病的事情。”
“一百個天花病人當中，能有一個活下來，那都算是他走了大運了！”
柳清秋也露出了悲哀的表情，看著男人那動彈不得的模樣，她的腦袋耷拉下來。
“老爺，我看我們現在還是趕緊挖個坑吧……”
“否則等我們變成他這個樣子，我們連挖坑的力氣都沒有了。”
“提前挖個坑，還能讓我們走得稍微體面一點。”
提到挖坑的事，柳清兒終於繃不住了，直接哭了出來。
“我就知道那周老爺沒安好心，他怎麼可能真的給我們購置傢俱。”
“他給我們修房子，買傢俱，甚至還買了很多衣服，就是為了把我們弄死！”
“老爺，嗚嗚……清兒不想死，清兒真的不想死！”
顧龍把柳清兒抱在懷裡，輕聲安慰了幾句，這才對兩女嚴肅地說道：“自從我摔下懸崖，醒來之後，我對你們的所有承諾，那都是做到了的。”
“我說周正光不敢把我們怎樣，他就不敢把我們怎樣。”
“我說讓你們天天吃魚，河邊的魚，我們不是能隨便抓了嗎？”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絲的恐慌，有的只有淡然，笑著說道：“你們相信我！”
“區區天花，我想治它，輕而易舉。”
兩女顯然不相信顧龍有那本事，根據她們對顧龍的瞭解，顧龍大字不認識一個。
怎麼可能會治病？
還能治好天底下無人可醫的天花？
她們已經坐在椅子上，眼神暗淡，準備等死了。
顧龍笑了笑，也不多說，走到那男人的面前，觀察了一番。
男人身上的膿皰疹，已經幹了，變成了疤痕。
這說明，這個男人染上天花，至少有一個月以上的時間了。
見顧龍一直盯著自己看，意識已經所剩無幾的男人，忍不住開口央求道。
“這位小哥，你……你給我一個痛快，我求求你！”
“這個病，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真的很想去死。”
“你殺了我，好不好？你殺了我！”
顧龍也有點無奈，嘆了口氣道：“如果讓我早點遇上你，說不定還有救你的辦法。”
“可你已經病重至少一個月以上，那我確實是沒辦法讓你活過來了。”
別說是在古代，那就是在現代，病情已經如此嚴重的天花患者，都是很難救回來的。
顧龍是學過醫沒錯，但他也不是活神仙。
男人嗓子裡傳出的聲音，滿是痛苦，“我不求你救我，我只求你殺我，給我個痛快。”
“好！”
顧龍點點頭，“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讓你免受病痛之苦。”
“但我需要你告訴我幾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