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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皺眉看著蕭珏，卻察覺到有人似乎在輕扯她的衣袖。
沈喬沉轉過頭，發現沈喬燃正一臉警惕地盯著蕭珏。
見沈喬沉滿眼的疑惑，沈喬燃先是防備地看了眼蕭珏，然後小心的湊到自家妹妹身邊。
“別靠近他，危險。”
沈喬沉聞言眨了眨眼，卻見沈喬燃即使與她說話時，眼睛也始終緊緊盯著沈喬沉的另一邊。
她這才意識到，對方說的竟是蕭珏。
……
沈喬燃年紀尚小，玩心重，爹爹沈從嚴為此沒少教訓他。
但有一點，卻是讓爹爹感到尤為驕傲和滿意。
那就是沈喬燃雖然沒上過戰場，卻是很好地繼承了沈家滿門武將天然的警覺性。
可沈喬沉卻覺得，正是因為沈喬燃天生心思純粹，才有著小動物一般靈敏的感知度。
既然他覺得此時的蕭珏不妥，那就一定有問題。
其實就算沒有沈喬燃的提醒，沈喬沉也感覺到了蕭珏有些不對勁。
雖然他看起來仍舊如往常一般漫不經心，但不知為何，沈喬沉還是覺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直覺得不喜歡這種情緒，沈喬沉眉心擰了擰，眼中閃過一陣懊惱。
……
蕭珏似是對沈喬燃的困擾一無所知，亦或是他此時找到了更加有趣的事情。
他雙眸微眯，眼中竟泛起淡淡的紅，看著李大夫人的眼神就像野獸盯著他的獵物。
半晌，見李大夫人一直沉默。
蕭珏慢條斯理地重複著：
“你看，這是誰……”
說著，他緩緩伸出一隻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可下一瞬，就一掌向李斯拍去……
“不！！！”
看清他的動作，李大夫人頓時驚聲尖叫起來。
見狀，李老夫人眉心一跳，滿眼複雜地看著蕭珏，再也不敢心存一點僥倖。
在李大夫人的尖叫聲中，蕭珏眼底閃過一絲詭異，仍是一掌拍到了李斯的身上。
只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蕭珏最後還是收回了大部分內力，只餘下些微的掌風，掃到了李斯的肩上。
不然，以蕭珏的身手，別說是實實在在的一掌了。
就是一個指風，都能直接貫穿李斯的肩胛骨，
瞭解蕭珏的人如江楓眠，自然知道蕭珏的確是手下留情了。
可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些，只覺得這蕭小王爺的脾氣，果然是如傳說中那般陰晴不定。
剛才看著還好好的，即使那李大夫人如何怒罵，他都不為所動。
可眼下看來，他分明是記仇得很。
李大夫人對他出言不遜，他就直接報復到對方的兒子身上。
母子連心，對李大夫人來說，只怕這一掌，比打在她自己身上，還更能讓她感到痛苦。
不過，透過方才的事，也讓在場眾人清楚的瞭解到，這李大夫人，可並不像他兒子李斯說的那般，是患有瘋癲之症的人呢……
既然如此，那這李斯公子方才說的話……
一時間，人們看向李斯的目光裡，也就愈發的不屑了起來。
……
別人怎麼想，李大夫人並不在意。
今日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她的兒子李斯罷了。
於是，當她看到蕭珏那掌，到底還是落到了李斯身上的時候。
她先是愣了半瞬，然後以一種超乎常人的速度，哭嚎著連滾帶爬地撲到了他的身邊。
全然不顧旁人的目光，一下子將李斯抱入了懷中。
要知道李斯如今雖然還未及弱冠，但也已經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了。
眼下，李大夫人抱著他的姿勢，卻還像是擁抱幼兒一般，將其摟在懷中。
一時間，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
……
李斯有些怔愣地靠在李大夫人懷裡，肩膀上的疼痛，讓他暫時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
但同時，隱約地，他又不由得心下一喜。
李大夫人的舉動，顯然對此時的他十分有利……
若是能夠以此坐實母親的“瘋症”。
那麼也不枉他今日遭受如此屈辱了……
李斯艱難地活動了一下身體，卻無意中牽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鑽心的疼痛過後，他心裡的憤恨也愈發的深重了起來。
“今日之仇，來日必報……”
就算心裡對蕭珏恨得咬牙切齒，可李斯面上仍然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母親過緊的擁抱，讓李斯有些喘不過來。
他艱難地推開李大夫人，如此近的距離，對方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都清晰可見。
李斯心裡湧上一陣厭惡，掙扎著躲開她的觸碰，想要跟她拉開距離。
怎料，他眼中的不耐和厭煩，都被一直注意著他的沈喬沉收入眼底。
於是，當李斯抬起頭時，就瞧見一雙笑意盈盈的琉璃眸。
此時正饒有興趣的望著他。
那雙眼清澈見底，似乎這世間所有的汙穢在其面前都會無所遁形。
被那樣的眼睛看著，饒是李斯臉皮再厚，也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
李斯下意識的瞥開眼，他的神情卻被緊盯著他的李大夫人看了個清楚。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李大夫人這才真正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這個少年。
同樣是一身黑衣，模樣款式也是相差無幾。
只不過蕭珏穿著是貴氣天成，而這少年看上去，卻是格外的仙姿秀逸。
李大夫人眉心一皺，隱約想起剛下樓時，似乎聽人提起過，今日與蕭珏同行的，還有位來自江南林氏的小公子。
而自家斯哥兒之所以會惹怒蕭珏，據說也與這林氏少年，有著拋不開的關係……
既然如此，……
李大夫人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方才李斯眼神裡明顯的嫌棄，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但作為母親，只要是李斯想要的，她拼盡全力也要成全……
眷戀的看了李斯最後一眼，緊接著李大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蕭珏！我要你償命！！！”
李大夫人怒吼著起身，臉上一片猙獰。
她看上去似乎已經神志不清，目光裡也是晦暗不明。
最後竟像是把沈喬沉當做了蕭珏，惡狠狠的盯了她片刻後，伸出雙手撲了上去……
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