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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六褪去和煦,笑中泛冷:“聖人為一件事頭疼,郎將不知嗎?”

此話一出,寧邦彥心中大叫不好——申六在崔智光走後改換名稱,這就是在說,他乃至侯府做了什麼,惹了聖心不快?

他猛地想起婚禮那天障車,如夢初醒,一身冷汗,立刻跪在門口磕頭:“聖人!是臣糊塗,求聖人開恩!”

“罷了。”

許久以後,低沉渾厚的聲音帶著不怒自威,“讓他進來。”

申六開門,寧邦彥弓著腰進甘露殿,一隻鎮紙便被丟過來,擦過寧邦彥額畔,留下血痕:“你好大的膽子!”

寧邦彥再度跪倒:“臣死罪!”

“你真的該死!”

皇帝眉秀目炬,鼻直唇長,天庭飽滿,怒如雷霆:“朕已下旨禁障車劣風,你當朕的話都是耳旁風嗎?”

“不敢……臣不敢!”

寧邦彥自知他母親做的事敗露了,蜷縮在地,不敢抬頭。

皇帝揺指寧邦彥:“不要說王公候門,就說市井小民——誰家這麼黑心無仁,竟在新婦入府前僱人威嚇?你們德慶侯府好大的派頭,武將門風!進門的新婦要過五關,斬六將啊!”

寧邦彥根本不敢再說話,只敢聽,連血都不敢擦。

一封聖旨丟在他面前:“你看看!”

寧邦彥低著頭,接過聖旨。

皇帝軟下聲:“兵部員外郎剛升上去,朕本來有心讓你去兵部歷練歷練,沒曾想,你做了這種糊塗事!你當你母親做事,鐵桶一塊嗎?”

寧邦彥看著還沒下印的旨意,這才察覺錐心疼痛:“是臣糊塗!沒有攔住母親!”

皇帝白他一眼:“你也是勳爵人家,知書達禮的,你母親……朕跟你父親多年君臣,也算有點交情,朕說一句,你母親,若論品行,是坐不得侯夫人的!”

寧邦彥真的怕皇帝下一句是讓母親下堂,要說什麼,被皇帝一隻手推走:“可她畢竟生育了你,你父親也兢兢業業,朕也不好讓智光沒臉面,這次,朕不重罰了。”

“臣……深謝聖人天恩。”

皇帝坐著,但身體向下傾:“朕便下旨,先收回你母親誥命禮冠,禁閉在家思過一月,且要皇后遣女吏申斥,如何?”

還好不是收回誥封,還好還好。

“……臣替母親,拜謝聖人與皇后。”

這隻動了面子,沒動裡子,寧邦彥自然沒有意見。

再說他敢有意見嗎?

這事說小了是內宅風波,但皇帝有心鬧大,那性質截然不同,說重點,是陰奉陽違的欺君之罪。

他第一次對母親起了真正的怨懟之心。

如果不是母親不賢良,眼光只拘於內宅,他哪裡會跪在這裡聽訓?

皇帝冷眼瞧著他的反應:“你先去宴上陪陪智光吧,你升遷之事,以後再說。”

“是。”

“這聖旨你拿走,要你母親再敢鬧事,便讓她好好看看!”

“是……臣遵旨!”

寧邦彥抱著聖旨,快速離開甘露殿。

申六為皇帝端來茶盞:“聖人何必為小兒動怒。”

“朕是為那豎子動怒嗎?朕是心疼琅瑰和智光!”

皇帝扶額嘆氣:“當年,我不受父皇喜愛,與阿母在宮中多有被苛待,是伯母仗義直言,才有所改善。上了戰場,是伯父以命相護,琅瑰更是以六甲之身護衛皇后,智光生下來也身體差,只好被送到伯母那養著,遠離風波……侯府讓她受委屈,但你看看,那孩子有告過狀沒有?”

申六順著皇帝心意說:“靖陽王府上下忠心無人不知。郡君是怕給聖人添麻煩呢。”

“朕堂堂九五至尊,怕她一個女兒家添麻煩啊?真是的。”

皇帝被扶著起身:“反正這家不行再換下一個……朕就不信了,五陵年少裡,還找不到一個好郎婿。”

“有聖人庇佑,郡君的姻緣肯定錯不了。”

皇帝被哄開心了:“你這老滑頭,真會奉承人啊!”

他又愁色對申六:“東宮如何了?”

申六也不敢多說:“院首已經為儲君扎針,說是清醒過來,但要靜養。輔仁公主已經去侍疾了。”

“阿鶴……”

皇帝憂念愛子乳名,嘆氣:“好好看顧,不得有失。”

“聖人放心。”

寧邦彥那邊,已經有得了令的女官宮人把聖旨拿去侯府,他被醫官止血上藥後,再被內侍帶著去赴宴。

如果說進宮前他飄飄然,現在他恨不得一步一步都紮在地板上。

“郎君怎麼了?”

崔智光語聲春風化雨。

她拿帕子要給寧邦彥擦擦汗。

寧邦彥正思考如何給自己額頭的藥貼找藉口,崔智光便說:“郎君貪杯太甚了,今天還暈乎乎的,還撞到了,疼不疼?”

寧邦彥感激崔智光給自己找了理由:“有點血,但不重,夫人別憂心。”

“我們快去吧,我阿母也在呢。”

崔智光笑語如三春裡鶯聲瀝瀝,寧邦彥自無有不應。

他隨崔智光上前問安:“小婿問岳母大人慈安。”

琅瑰郡主瞅見新鮮出爐的倒黴女婿,好歹露了個笑臉:“嗯,託問親家安康。”

心思活絡些的就知道,琅瑰郡主並不滿意這門婚事。

也對,崔智光身份品貌都有,父母兄弟,乃至外祖家還得聖心,嫁到東宮做儲妃都使得,金鳳凰落到已經快落魄的德慶侯這個稻草窩裡,可惜了。

寧邦彥察覺不出來,還以為郡主這關過了,傻樂呢。

崇文館放課了,已經有受寵的皇子公主被自家母妃帶著來赴宴。

十二公主和姐姐八公主咬耳朵:“阿姊,姑母不喜歡外姊兄啊?那為什麼讓外姊嫁給她?”

十二公主生母是李淑妃,出生得巧,趕上了霞光盈天,很得君父喜歡。

她被養得白胖喜氣,性情也憨直,沒什麼彎彎繞繞。

像現在,她都是手裡捧著蜜餞問姊姊的。

八公主沒好氣地瞪妹妹一眼,無奈:“吃你的蜜餞,堵不上你的嘴。”

這種隱私事,是她們能談論的嗎?

“哦……”

十二公主有個優點,就是聽話。

她悶悶不樂地坐回去。

八公主也不忍心,把自己的蜜餞給她:“粘你的嘴吧!”

十一公主又高高興興。

八公主其實還挺羨慕小妹這樣無憂無慮的。

她也明瞭為何明明不堪配,姑母姑父還是要將崔智光下嫁給寧世子。

及笄禮崔智光落水,寧邦彥相救,二人有了肌膚之親只是幌子。

本朝民風開放,是真的不倡導什麼貞潔烈婦,民間寡婦尚能再嫁,何況身份過硬的貴女?婚前風流都不算什麼。

她偷偷瞥向與崔智光母女親熱交談的皇后。

——是皇后嫡母催太緊了。

衛皇后沒有公主,生了三子,夭折次子,長子已經配婚,但無心朝政,封了個慶王,攜帶妻兒往封地去了。

她的么子,也就是六皇兄和崔智光相配,外貌才幹也不差,已經被父皇封為雍王,搭上便是金玉良緣。

衛皇后礙於康國公府和靖陽王府,不好明說怕有威逼之嫌,一直暗示,不停打聽崔智光何時返京。

姑父姑母誰都不傻。

哪怕太子病到隨時要駕鶴西去,哪怕六皇兄說不準就能坐上那個位置……

也不行。

姑父姑母是站在父皇那邊的,自然天然站在太子那邊。

所以,他們才要給女兒找一個壓得住,身份也貴重的婆家,去婉拒皇后。

李淑妃是宮中老人,已經和大女兒講過其中利害:

“你記住,別被人當槍使,隔岸觀火便好。”

八公主收回目光,淡定用餐看歌舞。

只希望寧世子招子能放光亮,別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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