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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江河的突然打斷，讓陳菲再次陷入無措，這畢竟是不光彩的過去，而且面對的還是一個晚輩。
不過許江河緊跟著，補了一句：
“其實我聽過不少，那個年代有挺多人在深城那邊被香江佬騙了感情，一跟就是很多年，到最後才發現對方在香江那邊早就有家有室了。”
這話一出，陳菲愣住，看向許江河。
許江河笑笑的，但臉色眼神看不出半點異樣，這讓陳菲再次心驚，她很清楚這是小許有意給她留一份體面。
話不說開，放在心裡，就是一份體面。
陳菲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尷尬，不過好受了一些，順著那份體面說道：
“我是瑤瑤要上初中之前回來的，那之前，我找那個人要了一筆青春損失費，跟他的那幾年，我也存了一筆錢，然後我就把瑤瑤接到柳城，買了兩個門面，一個出租，剩下一個就是這兒了。”
“挺不容易的。”
許江河感慨了一句。
陳菲微怔，笑笑，但笑容很苦澀。
“小許，你是明白人，阿姨不兜圈子了，瑤瑤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但阿姨是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的看著她護著她，總不能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面吧？”陳菲說道。
許江河點點頭，這話不假。
“瑤瑤這孩子，心眼不壞，還有點憨，憨點也好，她要是性格太敏感了，就我這個情況，怕是……”
陳菲說到這兒，嘆了一口氣。
跟著，她繼續說：
“但瑤瑤很漂亮，又是藝術生，我也沒奢想過她以後能成為什麼大明星，她也不適合走那條路，演藝圈娛樂圈的水太深了，沒有背景還不精明的小姑娘進去後不是好事。”
許江河繼續點頭。
“走藝術生也是沒辦法，她讀書太笨，但舞蹈上有天賦，小時候就喜歡蹦蹦跳跳的，我肯定是要送她上大學的，不能像我一樣，太早就步入社會。”
“但是，藝術生也沒那麼簡單，等她上了大學，接觸了外面的世界，萬一遇著壞人了，或者被周圍人帶偏了……小許，阿姨說這些，你肯定是懂的，對吧？”
陳菲又說了很多，末了問了許江河一句。
許江河再次點點頭。
“小許，阿姨知道，你考的成績非常好，你大學肯定要去那幾個大城市的，瑤瑤校考過的那幾個院校，也都在那些大城市，京城啊，滬上啊，她現在都可以報的。”
講到這兒，陳菲停頓了一下，索性把話徹底說開了：
“所以，阿姨就想問問你，你準備去哪個城市，我就讓瑤瑤也填那個城市，離你近點，瑤瑤她聽你的話，小許你呢比同齡人要沉穩很多，能力見識連阿姨都十分佩服，如果你能看著點瑤瑤，阿姨就放心了。”
說完，陳菲忐忑的看著許江河，自始至終姿態都是低下討好的。
許江河沉默著，沒有立馬給出回應。
不管陳菲繞大多圈子，話說的有多麼精明委婉，許江河其實是一直心知肚明，很清楚她的目的是什麼。
自己現在是什麼條件？
撇開高考成績和所謂的潛力不說，但單單悅茶的三家店，以目前單店穩定三四萬的利潤來算，十九歲的許江河已經夠得上年入百萬了。
這還是在09年，許江河才剛剛高中畢業。
須臾後，陳菲見許江河不說話，明顯有些坐不住了，她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小許，是不是瑤瑤有什麼地方讓你覺得不滿意啊？她這孩子，確實毛病多，有時候我也說她，她要什麼地方不好，小許你直說，阿姨一定好好管教，這也是為了她好。”
許江河看了陳菲一眼。
這一眼，讓陳菲兀自心虛，然後賠笑。
其實這種情況，許江河前世見得多了，後來交的幾個小女友，對方父母一個比一個和善開明。
陳菲是很精明，但又不算太精明。
許江河一開始對陳鈺瑤的印象很一般，就是漂亮而已，但這個世界上不缺漂亮姑娘。
後面接觸下來，發現是個笨蛋美女，倒覺得挺有意思的。
特別是那天，許江河一句習慣性的聽話，陳鈺瑤那個奇怪樣子，差點讓許江河破了道心。
但也只是如此。
成年人，特別是許江河這種前世爬上去過的人，幾乎不會輕易暴露出需求感的。
相比之下，為什麼說陳菲不算太精明呢？就因為她需求感暴露的太明顯，明顯到每一句話都在算計著。
人一暴露需求感，就是露餡，就會被人拿捏。
正因此，陳菲的態度才會一再底下討好，甚至剛才把自己年輕時不光彩的過往都說出來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的許江河，終於開口了，笑了笑，說：
“阿姨，我準備報考金陵南大。”
這話一出，陳菲頓時一喜，她知道許江河這是在表態，雖然不是十分的明確，但這就是一種態度。
“金陵啊？金陵好啊，正好瑤瑤也過了南藝的校考，她當時還是第一名來著呢。”陳菲喜聲。
跟著，她又下意識的找補了幾句：“其實我也希望她去金陵，像京城和滬上這種一線城市，太大了，人太雜了，我真怕她路走歪了。”
“確實。”許江河點頭。
京城他不太瞭解不做評價，但滬上他呆太久了，魔都魔都真不是開玩笑的，所謂有錢人的天堂，太容易讓女人迷失了方向。
陳菲很高興，還想說些什麼。
不過許江河已經起身，說道：
“阿姨，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兒，志願的事兒關鍵還是在於陳鈺瑤自己的意願，她想去哪兒才是最重要的。”
陳菲一愣，心想自家的那個傻閨女兒能有什麼意願，小許你哪兒她就想去哪兒。
但這話不能明說，太直接了，陳菲笑笑點頭，說：“小許說的對，我會跟她好好溝通的，那，那阿姨也不耽誤你時間了。”
講到這兒，陳菲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補了一句：“阿姨特別高興瑤瑤能認識小許你這樣的同學。”
“我也挺高興的。”許江河看她一眼，笑道。
陳菲頓時雙眸一亮，連連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