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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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樓。
“歡迎諸位客官蒞臨無極樓，裡面請。”
姬無雙迅速趕到了一樓大廳，恭敬地衝著紫衣女子行了一禮，恭敬的問道。
紫衣女子瞟了姬無雙一眼，駐足四下掃了一眼，徑直向裡面走去，選了一個空位坐下，自始至終都帶著那抹天使般的笑容。
“不知女公子是想要舞妓還是孌童作陪？”
姬無雙恭敬地跟到近前，一臉熱情。
“不必了，本公子今日前來，不是為了飲酒尋樂。”
紫衣女子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那不知女公子所為何事？敬請示下。”
姬無雙遲疑了一下，緩緩問道。
“早就聽聞無極公子大名，今日前來，就是想一睹無極公子風采，不知可否？”
紫衣女子再次四下看了一眼，笑著解釋。
“十分抱歉，我家公子從不見客，恐怕要讓女公子失望了。”
姬無雙猶豫著，面帶歉意的回覆道。
“無妨，煩請姑娘上去通報一下，如果他願意相見，必有重賞，如若不見，那我便日日來，月月來，早晚會見到。”
“只不過，不知這無極樓還能不能等到那時候了。”
紫衣女子笑了笑，一臉認真的說道。
姬無雙聽完，忍不住心裡一緊，急忙答應了一聲，轉身上了二樓。
很快，姬無雙便來到了離無極的房間，將樓下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離無極。
“姬老闆在九幽界多年，可曾見過此人？”
離無極坐在窗前，一邊擦拭著古琴，一邊隨口問道。
“未曾見過，恐不是鬼市中人，似乎大有來歷，還請公子定奪。”
姬無雙搖著頭，面露一絲擔憂。
她已混跡市井多年，閱人無數，總能看出一二。
“讓她上來吧。”
離無極嘴角露出了一絲輕笑，點頭應允。
姬無雙鬆了口氣，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公子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站在離無極身後的狄龍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了一句。
“或許，我們等的人終於出現了。”
離無極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沒過多久，門外腳步聲傳來，紫衣女子帶著一名青年出現在了門口，青年手中執劍，面無表情，唯獨對紫衣女子一臉虔誠。
看到離無極的第一眼，紫衣女子便忍不住眼前一亮，眼裡閃著異光，緩緩步入了房中。
“閣下便是名動都城的無極公子？”
紫衣女子走到近前，上下打量著離無極，饒有興致的問道。
“正是。”
離無極點了點頭，不過視線依舊停留在古琴之上，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聽聞公子從不見客，為何今日對我如此寬宏？”
紫衣女子直勾勾的看著離無極，緩緩問道。
“貴客登門，是無極樓之幸，怎敢不見？”
離無極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哦？你猜到我是誰？！”
紫衣女子愣了一下，忍不住眼前一亮，露出了些許驚訝。
“坐。”
離無極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緩緩抬起頭看向了紫衣女子，不過並未回答紫衣女子的問題，而是示意對方落座。
紫衣女子也不追問，笑了笑，緩緩坐在了離無極的對面。
一桌相隔，近在咫尺，紫衣女子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
離無極沒有再說什麼，也不追問對方的來歷，就像是老友相聚一般，親自為紫衣女子倒了一杯茶。
“公子好雅興，置身在這煙花紛擾之地，居然還能靜下心來品茶。”
紫衣女子笑著，從始至終都不曾移開目光。
“心靜自然涼。”
離無極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舉杯示意了一下，輕抿了一口杯中茶。
“好一個心靜自然涼，說起來容易，但恐怕沒幾人能做到。”
紫衣女子同樣飲了一口茶，讚許著說道。
離無極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開始擺弄桌上的功夫茶。
“不知為何，今日本是第一次與公子相見，卻感覺相見恨晚，像極了一位十五年前的故人。”
紫衣女子頓了一下，打量著離無極，緩緩開口。
“能與貴客故交相似，是在下之幸。”
離無極輕描淡寫的拱了拱手，隨口說道。
“公子可知我說的這位故人是誰？”
紫衣女子看著離無極低垂的眼簾，繼續說道。
“願聞其詳。”
離無極不緊不慢，隨口附和。
“前朝舊人，一人之下。”
紫衣女子緊盯著離無極的眼睛，緩緩說出了八個字。
“如果在下有什麼地方怠慢了貴客，還請明示，如此將在下比作前朝舊人，恐會招來殺身之禍。”
離無極緩緩抬起了頭，看向了紫衣女子，嘴角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看著離無極平靜如水的眼神，紫衣女子抿嘴一笑，不再多言，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親自為離無極倒了一杯。
“多謝。”
離無極也收回了目光，恭敬地接過了茶杯，道了一聲謝。
“公子一直以貴客相稱，莫不是看出了我的來歷？”
紫衣女子放下茶壺，話鋒一轉，輕聲問道。
“海闊憑魚躍，高處不勝寒。”
離無極一邊擺弄著茶具，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出了八個字，聲音平緩，聽不出一絲波瀾。
可是聽完離無極的回答，紫衣女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眼神中迅速閃過了一抹詫異。
就連站在她身後的那名青年也是臉色微變，握著長劍的右手忍不住加了幾分力道，眼神中精光一閃。
簡短的八個字，看似什麼都沒有說，但又像什麼都已經說得明白。
“既然猜出了我的身份，為何不跪？”
紫衣女子看著離無極，沉聲問道，雖然言語中滿是威嚴，可是臉上卻依舊帶著那絲輕柔的笑意。
“在下身體抱恙，不方便起身，還望貴客見諒。”
“更何況，在下只說貴客並非凡人，並未猜出身份，即便猜出，既然貴客喬裝而來，又何必故意揭穿，掃了貴客雅興。”
離無極笑了笑，不卑不亢。
“無極樓能在短短半月之間名動都城，公子果然大才，看來我今日沒有來錯，只是不知道公子是否願意追隨於我，以公子之才，將來必可名動天下！”
紫衣女子也笑了，看著離無極，由衷的說道。
可是離無極卻直接搖了搖頭，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看到離無極拒絕，沒等紫衣女子說什麼，站在她身後的青年已面色一沉，向前邁了一步。
看到這一幕，狄龍眯了眯眼睛，緊握雙拳。
不過就在這時，紫衣女子卻抬手示意了一下，制止了執劍青年。
“公子為何拒絕得如此果斷？”
紫衣女子有些失望的看著離無極，由衷地問道。
“人生苦短，在下只想做一個閒人，況且向來自在慣了，受不得管束，就守著這麼一間風塵之所，執一把琴，飲一壺酒，足慰平生。”
離無極笑了笑，娓娓道來。
“看來公子不但擅於商賈之道，還擅撫琴，不知可否彈奏一曲？”
紫衣女子笑著問道，也不再糾纏剛才的問題。
“也好。”
“既然與貴客有緣，那就獻醜了，如若出錯，還望貴客見諒。”
離無極點了點頭，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身後的狄龍將身旁的古琴放在了桌上。
“好琴！”
看著桌上的古琴，紫衣女子忍不住點頭稱讚了一句。
於是，離無極緩緩靜神之後，將雙手置於琴絃之上，十指翻動之間，琴音流動。
或輕緩，或急勁，有時如滄海桑田，柳暗花明，有時又似萬馬奔騰，金戈鐵馬，殺意怏然！
琴音飄揚之間，整座無極樓中的人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驚訝的望向了二樓，無極樓外，過往行人紛紛駐足，臉上的神情隨著琴音的變化不停變幻。
而此時的紫衣女子，望向離無極的目光之中滿是痴迷，但在痴迷之下，卻隱隱含著一絲無法言喻的忌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