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有一種病，不致死但致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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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宥謙走出來，一雙冷眼盯得何家人看，直把他們心裡打鼓後，他又一次問周氏：“你要抽誰？”
說是問話，但也沒指望著誰來回答，接著又問：“你來我家借錢，我家說不接你就要打人？
你這是借錢還是搶錢？
你真當我宋家好欺負不成？”
他這話落音，已經忍了一肚子火但礙於四哥情面一直站在原地的宋老六也跳了出來。
他粗聲粗氣道：“你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是想要做什麼？
想打架嗎？
來啊，把傢伙亮出來，別說我欺負你們！
今兒我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宋家的拳頭有多硬。”
眼看宋老六和宋宥謙叔侄兩人成功將話題帶偏，苗老太趕緊跟上：“你們這些個臭不要臉的，青天白日當著我們村裡這麼多人的面，就想搶錢？
我告訴你，做夢！
你是看我這幾個月的脾氣變好了，就真的以為我拿不起棍子提不動刀了？
這是想跑到我頭上來屙屎屙尿是吧？
今兒我倒讓你看看，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能不能打得動人？”
說完她就要往前撲，沈若星趕緊伸手抱住她的腰：“奶奶，冷靜冷靜，別衝動，殺人犯法！”
看宋家幾人接連發脾氣，何家人心裡其實是有些打怵的，但是前面有錢吊著，他們便有膽子繼續：“我不管，我家要死人了，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必須得借錢給我，不然我就在這裡不走了！”
苗老太見周氏竟直接耍起無賴，一邊努力掙脫孫女的束縛一邊罵人：“我呸，你這是借錢的態度嗎？
你分明就是搶錢！
我活到這把年紀，最吃不了的就是虧，讓我吃虧不如殺了我來得實在。
老四家的，把菜刀給我拿出來，我今兒非得見見血不可。”
錢氏愛財如命，見何家惦記起了她的錢，早已是火冒三丈，這會兒見婆婆喊她，立刻撤了灶臺裡的火，然後拿著菜刀就往外跑去。
苗家門口的吵鬧已經持續一陣，這會兒便有村民跑過來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不想她們剛來就看到苗老太要拿菜刀，眾人紛紛湧上來勸阻。
“老姐姐，你這是要鬧哪樣，好端端的怎麼就動起刀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好好說？
妹子我跟你說，這事兒可沒法好好說，我那親家，看著我家的日子略微好過一點兒，就跟狗聞到肉味道一樣沾了上來。
這不，一大家子逼著我借他們十兩銀子，說什麼不借錢就不走了。
我是備了十兩銀子，可那是給我家老六成親用的，他都十八了，再不成親別人都能叫他老光棍了！
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前腳剛送走苗家，這會兒又來了個何家。
我跟你們說，這口氣我決不能忍，我要忍了，他們一個個的都當我好欺負！”
經過苗老太一番解說，村裡幾個來勸架的婦人均對何家人怒目而視。
這天底下哪有逼著人借錢的道理，更何況還是借人家已經有了用處的銀子。
周氏見狀一個勁兒地強調，說宋家有錢，他們有七十兩，他們就是不肯借，要看著……
不等周氏將話說完，苗老太趕緊出聲打斷：“我手裡就十兩銀子，要有多的，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要說我手裡有錢，證據你是拿不出來的，要不你也發個誓，就說我手裡肯定有七十兩，如果沒有那你斷子絕孫，死了也沒人送終。
怎麼樣，你敢不敢發誓？”
反正錢沒在苗老太手裡，各種毒誓她可以隨便發。
但周氏畢竟摸不清楚底細呀，哪裡真的敢跟苗老太賭咒發誓？
看著周氏臉上的猶豫，旁觀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就是何家故意在找事。
於是不用宋家人出手，之前來勸架的幾個婦人和後邊兒趕來的幾人直接組成了一道人牆，將何家人給逼退了。
何家人退了，照理說這事兒就該結束了，可是沈若星偏偏聽到有人說宋家心狠，成親哪裡比得上救人命重要，宋家就該把手裡的十兩銀子借給何家人。
沈若星順著聲音看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面生的老頭兒，應該是今天才來幫忙蓋房的。
她又看向老頭周邊幾人，發現竟還真有一個傻蛋應和他的話。
好在也只有一個，不然她可真要懷疑女媧娘娘在捏人的時候是不是把哪個步驟弄錯了，以至於讓傻子大行其道。
不過傻病是可以傳染的，她必須得想辦法把這種雖不致命但致笨的傳染病扼殺在搖籃，不然萬一傳染開來，村裡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何家那邊，到時宋家可就為難了。
流言蜚語不可怕，但是能避還是儘量避開的好。
還不等她想出辦法，廚房突然傳來錢氏的一聲驚叫，宋家人聞言立刻往廚房跑去。
沈若星因為離廚房近，是最先一個到的，進來就看到原本收拾得有條有理的廚房，這會兒已經是一團糟。
洗好準備炒的青菜全都灑落在地上，早就燉好的紅燒肉少了一碗，鍋裡悶著的酸菜燉肥腸上面也灑了一層灰，鍋裡的菜完全沒法兒要了，灶臺上掉了好些飯粒子，她湊去鍋裡看，好在飯還是乾淨的。
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何家人做的，估計就是剛剛吵架那會兒，錢氏出去送菜刀時，讓何家哪個小娃子溜了進來。
之所以懷疑是小孩子，就是因為放在高處的紅燒肉沒有拿走，只拿走了放在下面的那碗，看情況估計還在肉上面蓋了米飯。
錢氏已經罵開了：“這是哪個遭天殺的竟然這樣糟踐糧食。
個短命鬼，我咒你喝水被嗆死，走路被摔死，下雨被淋死，太陽天被曬死，總之就是不得好死！
我的紅燒肉啊，那麼漂亮的紅燒肉，就這麼沒了……”
錢氏說到這裡時，沈若星已經把剩下的兩碗紅燒肉都藏起來，然後飛速道：“都沒了。”
錢氏不明所以，但卻順著沈若星的話喊：“海大的三碗紅燒肉，全部都沒了！
到底是哪個臭不要臉的偷了我家的肉啊！
還有鍋裡一鍋的大腸，這會兒全不能吃了。”
宋家人進來看到被打劫過的廚房，這會兒都火冒三丈，宋老四怒道：“肯定是何家人乾的，我找他們去！”
宋老六也叫囂著讓他們賠肉。
外面幹活兒的人忙問是怎麼回事。
宋老四咬牙道：“今兒中午本來是吃紅燒肉，之前燒肉的時候你們也聞著香味了，結果那些紅燒肉都被何家人給弄走了，咱沒得吃了！
我將說最近天氣愈發的熱，大夥兒辛苦了，儘可能做些你們喜歡吃的，今天特意叮囑大郎媳婦燉大腸，說那東西大夥兒喜歡吃，多燉些。
大郎一早上去鎮上買到了兩副大腸，都快要燉好了，結果被何家人在裡面灑了一把灰，根本吃不了了！”
所有幹活兒的人都怒了，要知道廚房裡一早就傳出燉肉的香味，他們口水都嚥了半肚子，結果現在肉沒了，這哪兒能忍！
眾人都跟著罵起何家人，而其中又以那個說要借錢給何家人看病的老頭罵得最為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