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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燕丹都認為嬴政運氣好。
他不認為是自己輸了，而是上天對於嬴政太過於偏愛。
他只是一個弱國的太子，而嬴政卻成為了中原第一霸主秦國的王，執掌這個天下最鋒利的劍。
在燕丹的心中，若是地位變換，他也能夠做到嬴政做到的這些，甚至於他做的比嬴政更好。
只是上天對於他，太過苛刻。
“上卿，孤來了！”
再灌下一盅酒，燕丹雙眸越發迷離。
“樊於期將軍，孤對不起你，等黃泉路上，孤再向你賠罪！”
這一刻，燕丹端起酒罈，大口飲下。凜冽的的燕酒，在臉上，嘴角流淌。
“父王，兒臣不能陪你了，老師，孤先走一步了！”
此時，燕丹起身，搖搖晃晃的走著，他來到書房，找到了當年他與秦王政交換的佩劍。
拔劍自刎！
拔劍自刎，這是燕丹留給自己最後的體面。
他不想讓秦王政羞辱，也不想讓燕王為難。
他做的事情，他一力承擔。
.........
燕王宮。
“王上，太子自刎了！”鞠武臉色蒼白，朝著燕王喜，道。
燕王喜一愣，手中酒盅不受控制的地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茫然地看向了鞠武。
這一刻，他能夠看得出來，這個陪伴了他十數年的老臣，精氣神已經沒了。
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黃土。
“丹！”
燕王喜愣了許久，方才掙扎著起身，將眼中的悲傷盡數收斂，朝著鞠武，道。
“將太子的首級，送給秦國行人署，將太子自殺的訊息傳出去，告訴燕人。”
“一旦秦人渡過易水，準備與大秦死戰！”
“諾。”
鞠武點頭，顫顫巍巍的走出了燕王宮，他對於燕國徹底的失望了。
.......
在上林苑中，忙碌了兩日，隱為匆匆找上了趙術。
“宮主，我們的人傳來訊息，燕太子丹自刎，首級已經交給了行人署，正在朝著咸陽送來。”
聞言，趙術嘴角浮現一抹嘲諷，望向了燕國方向：“燕國，民心士氣散了。”
“明年開春，燕國將會成為過去，讓我們的人，探查清楚督亢之地，以及燕國的情況。”
“諾。”
點頭答應一聲，隱為轉身離去，他心裡清楚，趙術已經被確定為滅燕的副將。
一旦等到來年開春，趙術將會奔赴燕地，參與滅燕。
“九月了，距離歲首，也只有一個月了。”趙術長嘆一聲，朝著山下走去。
在大秦，以十月歲首，也就是過年，這是趙術在大秦的第一次過年，他心中很是期待。
“宮主，這上林苑真大，就是距離府邸有些遠，一來一往，需要花費半天時間。”
夭夭望著正在勘查的宮典等人，不由得吐槽，道。
“哈哈，這裡將會成為大秦的中心，距離這一天不會遠了。”
下了山，趙術來到了上林軍幕府，見到了章邯。
“末將見過公子！”見到趙術到來，章邯連忙朝著趙術行禮，道。
現在的章邯執掌上林軍，基本上一直都在上林苑之中，少府的事情，大多都交給了少府丞。
“將軍不必多禮。”
趙術將章邯扶起，笑著，道：“將軍來上林苑也多日了，這裡可以排兵佈陣，比驪山陵區是好多了。”
“嗯！”
章邯笑著，道：“現在的上林苑，已經在末將與隱為的掌控之下了，只是末將聽聞，公子打算徵召民夫？”
“不是徵召，而是僱傭，隱宮會給他們，一天管兩頓飯，一天三枚秦半兩。”
“徵召，除非生死之戰，除了王上，在大秦，何人敢徵召老秦人！”
“哈哈......”
聞言，章邯不由得爽朗一笑，聽到趙術這樣說，他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趙術崛起，自然是希望趙術能夠走的更遠，而不是在半路上，因為一些小事兒而隕落。
與章邯在幕府之中，密探了半個時辰，趙術方才乘坐軺車，返回了咸陽。
幕府之外，章邯眼中掠過一抹精光，從方才的密談中，他了解了趙術的雄心壯志。
對於這個少年，心中充滿了信任。
昔年，秦國有商君衛鞅。
如今，大秦有公子趙術。
在章邯看來，趙術便是大秦的希望，這種重要程度，甚至於在長公子扶蘇之上。
有了趙術這樣的宗室，大秦下一任王的要求，完全可以下降，而不是一定要找一個，一如當今秦王政一樣強勢霸道的君王。
章邯瞭解秦王政的子嗣，他清楚，不管是扶蘇，還是其他人，與秦王政的差距之大，猶如鴻溝。
.......
“公子，王上有請！”趙術剛剛趕到府邸，就見到了早已經在車馬場等候了趙高。
“趙府令！”
見到趙高等了許久，趙術也沒有耽擱，直接是從軺車上下來，登上了趙高駕駛而來的軺車。
“去了一趟上林苑，讓府令久等了。”
如今的趙高，乃是秦王政身邊的大紅人，而且此人眼力勁兒不錯，對於他極為的恭敬。
故而，趙術也只能虛與委蛇，只要趙高不做出危害大秦的事情，他不會輕易對趙高出手。
在朝堂之上，樹敵過多，從來就不是明智之舉。
更何況是，趙高這樣的人。
歷史上，扶蘇之所以沒有登上帝位，其中的一個原因，便是作為大秦長公子，帝位的第一繼承人，居然與大秦丞相李斯，中車府令趙高的關係不好。
甚至於勢同水火。
而且，終扶蘇一生，都沒有想過去改善。
在趙術看來，扶蘇敗的不冤。
“公子有事忙碌，臣等待一二是應該的。”趙高笑著回答，趙術的解釋，雖然沒有必要，但是此刻讓他很是受用。
軺車隆隆而行，趙術沉默了片刻，朝著趙高，道：“府令，可知王上召見我，所謂何事？”
“具體的事情，臣不知道，只是上卿也在章臺宮！”對於趙術的詢問，他自然不會全部說出來，但是隱晦的提示，還是會給的。
這便是交往之道。
“多謝府令提醒，術明白了。”趙術笑了笑，不再說話。
在朝堂之上，有些事兒與話，都是點到為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