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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斯文所說,這僅僅是個開始,在林樹和工人們驚詫的目光下,一個又一個市民來到了工廠,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短短一個小時,便聚集了二三百人,大家甚至有序的排起了隊。

“這也太誇張了吧?不就是三個雞蛋嘛,也就五毛錢,至於嗎?”林樹覺得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議。

“這就是免費的力量,別說送三個雞蛋,就算送一個也有大把的人排隊。”李斯文微微一笑:“未來幾十年裡,這種營銷方式會越來越盛行,更成為了很多奸商用來行騙的主要手段。”

李斯文說完,發現人群開始熙熙攘攘的吵了起來,他沒時間理會眼神異樣的林樹,連忙走上梯臺道:“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不要吵,今天是我們工廠開業的大喜日子,雞蛋會如數分發到每一個人手中,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勻出一點時間,等到開業典禮結束,再領取雞蛋。”

“要多久啊?”先到的人已經不耐煩了。

“最多一刻鐘,而且分發雞蛋的時候,我還會請各位品嚐我們最新生產的無肉火腿腸,也希望大家以後幫忙宣傳宣傳。”李斯文笑著道。

“無肉火腿腸?”

“沒有肉怎麼能叫火腿腸?”

“不是騙人的吧?”

李斯文見自己的話勾起了眾人的興趣,微笑道:“大家不要著急,一會自然就能吃到。”

說話時,人群裡擠出了兩個人,一高一矮,高個男人足有一米九,手裡拿著一部相機,矮個男人一米七,西服革履,不是別人,正是陸書航。

因為剛才陸書航一直被高個男人擋著,李斯文並沒有注意到。

“陸主編,您怎麼有時間光臨寒舍了?”李斯文連忙走下梯臺。

“寒舍?這可比我想象中要紅火的多,這開業規模,不比國有企業差啊!”陸書航揹著手道。

“陸主編就別寒磣我了,您剛才應該聽見了,我就是用了點小手段,讓這些市民過來湊湊熱鬧,總不能太冷清吧?”李斯文知道瞞不住,只能坦白道。

“你的腦子真是異於常人,什麼招都想的出來。”陸書航說著表情嚴肅了起來:“不過我今天可不是來給你道喜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一定是馮玉輝和你說了些什麼吧?”李斯文眼珠一轉問道。

“呵呵,你倒是聰明。”陸書航點頭道:“馮玉輝不僅咬定你今天開不了業,還和我說明了你的困境,用他的話來講你就是個騙子,而我為你打廣告,不值。”

“陸主編覺得呢?”李斯文認真的問道。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倒想看看你有幾斤幾兩。”陸書航微微一笑:“初步來看,還算滿意,至少在肉聯廠不給你供貨的情況下,你能想到應對之策。”

“陸主編錯了。”李斯文提醒道。

“哦?哪裡錯了?”陸書航有些好奇。

“我早就想好了生產無肉火腿,才會敢和肉聯廠以及馮玉輝叫板,見招拆招不是我的處事風格。”李斯文絲毫不謙虛。

“嚯,也就是說你這叫先見之明,怪不得和我談判時能把火腿腸價格壓到六七毛,原來如此。”陸書航露出欣賞的眼神,提醒道:“雖說眼前的麻煩解決了,但我認為真正的麻煩還未到,你可要小心了。”

“陸主編,您就瞧好吧!”李斯文微微一笑,抓住陸書航的胳膊道:“既然已經來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剪綵。”

“你小子又想套路我麼?”陸書航呵呵笑著,這句話說完李斯文還未來得及回答,人群后便停下了兩輛捷達,前前後後一共下來了五個人,表情猙獰恐怖,似乎有著很大的火氣。

“主編,來了一夥人。”陸書航的助手個子高,看清情況後,連忙提醒道。

陸書航也不慌,對著李斯文笑道:“看來你的麻煩來了,我這回可要瞧好了。”

他說完,甚至往後面退了一步。

李斯文保持著淡定的笑容,心裡已經有了防備,哪怕這些人他不認識,但一定和工廠的有關。

與此同時。

距離工廠較遠處的馬路邊,一輛嶄新的桑塔納也剛停下不久,司機小吳在人群裡溜達一圈後便急匆匆的上了車。

“老闆,我問了,這些人都是過來免費領雞蛋的,好像還能吃到無肉火腿腸。”小吳說道。

“免費領雞蛋?無肉火腿腸?”馮玉輝感覺李斯文的做法顛覆了他的認知:“你確定沒有聽錯?”

“真的沒有,而且我打聽了好幾個人。”小吳解釋道。

“要說這免費領雞蛋是為了拉人氣也算說的過去,可是無肉火腿腸是什麼東西?他確定有人會吃?”馮玉輝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肉聯廠不給他供貨,他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唄。”小吳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馮玉輝點了點頭,這是最為合理的解釋,看著剛剛走進人群的一夥人,他冷冷的一笑道:“不管他用什麼招式,今天都別想開業,李斯文,我看你怎麼死。”

此時一夥人已經來到了李斯文面前,帶頭的男人穿著一件皮衣,有些禿頂,大約五十多歲,他的身後還跟著四個人。幾人的氣勢以及打扮,一眼便知過的不錯。

“你是李老闆?”禿頂打量著李斯文。

“對,是我。”李斯文點點頭。

“真是年輕有為,早先我就知道工廠兌給了你,卻沒想到你這麼年輕。”禿頂說著,掃了一眼四周:“而且還能把這快倒閉的加工廠,弄的紅紅火火,厲害,李老闆一定是個有錢人。”

李斯文微微一笑:“這位老闆,咱們有事的話進廠聊可以麼?”他知道這些人來此的目的,所以並不想造成影響。

但顯然,禿頂一夥,早有準備,根本不打算進去。

“不,這裡人多,就在這說。”禿頂呵呵一笑:“你盤下加工廠,承擔了所有的債務,我們哥幾個今天就是來討債的。”

“沒錯,今天你還了錢,大家相安無事,如果不還錢,甭想開業。”禿頂後面的人提高聲音,故意讓所有人都聽見。

果不其然,他的話引起了一番議論。

“還沒開業就欠了一屁股債?”

“這樣的加工廠能做長嗎?”

“不會發雞蛋也是騙人的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聽的廠裡員工面紅耳赤,常海和林樹也都埋下了腦袋,只有李斯文表情依然平靜。

“我們廠確實和各位有些債務,但那是之前廠長楊保國留下的,我做為新廠長,能把債務承擔下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我不僅想給各位一個交代,也希望自己良心過的去,做生意憑的不就是良心麼。”李斯文一副感人至深的模樣:“你們如果想談,咱們進廠談,你們如果想耍橫,我也可以奉陪到底。”

李斯文這句話算是把黑的說成了白了,不卑不亢的讓人無法反駁,而且在他的帶動下,眾人也覺得他仁義,剛剛還在貶低工廠的,此時又開始為李斯文說話。

禿頂等人聽著周圍的聲音,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只能答應了李斯文的要求。

實際上,李斯文承擔債務只是生意往來,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哪有他說的那麼偉大。

但輿論可不會分析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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