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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東門。

挨著巳時,一輛普通的馬車,緩緩從皇宮內駛出,門口的侍衛看見前方出示的腰牌,齊刷刷低下頭,連馬車中的人都不曾問一句看一眼,直接便放馬車出了宮。

等馬車走遠後,有年輕的侍衛忍不住上前悄悄的詢問一旁的年長侍衛:

“大哥,裡面的人是誰啊,居然連車門都不曾開啟,就算是皇子們,出這東門都沒有這待遇,而且看這馬車,甚是普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年長的侍衛聞言,往四周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語氣嚴厲的低聲回到:

“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聽的不要聽,我們向來都不是認馬車,守在這裡,只認腰牌。”

年輕侍衛:“那剛才那個是什麼腰牌?我守了那麼久都從來沒有見過。”

年長侍衛:“那是陛下御賜的腰牌,能得陛下御賜腰牌的,總不過是一品的大臣,那些老臣,哪一個都不是我們能得罪的,別問了,別問了,趕緊站好崗。”

“是。”

年輕侍衛訕訕的退下,眼睛不自覺又往馬車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其他的他看不出,但是馬車前後的侍衛,包括趕車的侍衛,一個個看起來都不好招惹。

心中暗道:這定是哪位位高權重的大臣,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年輕侍衛收回目光,不敢再說話,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從東門出來的馬車,一路往城外而去。

路過永安街的時候,喧鬧聲四起,吆喝的聲音,交談的聲音,討價還價的聲音,一股市井氣息迎面撲來。

馬車上的許懷義輕輕的撩起了一側的簾子。

從馬車裡,能看到街邊的小販,手上拿著自己的貨物,賣力的吆喝著,包子鋪的蒸屜上冒著陣陣熱氣,傳來一陣食物的清香。

許懷義放下了簾子,兩隻手的手心在膝蓋上前後搓了搓,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隨即垂下了眼睛。

對面的人見狀,呵呵笑了兩聲,

“朕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般拘謹的時候。”

許懷義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

“陛下恕罪,微臣頭一回和陛下同坐一輛馬車,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看著這樣的許懷義,皇帝哈哈笑了兩聲,以前的許懷義,阿諛奉承,謹小慎微,有能力也懂得察言觀色。

現在的許懷義依舊如此,卻還多了一些憂國憂民的情懷,更符合丞相這個位置。莫名讓皇帝覺得他比從前多了幾分純真,這倒是奇事,這個年紀坐到這個位置,還能有這樣的想法,實在讓人刮目相看。

這些日子,不是沒有人彈劾許懷義別有所圖,按照他對許懷義的瞭解,他圖什麼倒是不會,但是一定會拍自己的馬屁,在狗腿的位置上發光發熱。

但有人報上來,他還是讓人去查了他一番。

查到的結果令他大吃一驚,不是許懷義做了什麼徇私枉法中飽私囊的事,而是在這一回的事情上,許懷義實在是名副其實的為國為民。

皇帝想到他任命許懷義負責城外受災居民的居住建設任務時,許懷義在他面前說的話:

“微臣必定憂陛下而憂,念陛下而念,給陛下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實在是訊息上把這件事情的結果說的太好,皇帝便起了心思想出去看一看。

這才有了今兒這一出,他微服私訪,跟著許懷義一起出了宮。

不僅有近身侍衛,還有城衛司,都以巡邏的名義在四周護著。

看皇帝不再說話,許懷義也不敢多話,靜靜的在一旁待著。

腦中想到綰寧說的話,這個工程做得這麼好,皇帝一定會對他大加讚賞,到時候無論給什麼都收下就是。

態度只有一個,那就是為皇帝分憂解難。

他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回皇帝居然要跟他出宮,這是在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

許懷義腦中想著綰寧之前對他面對皇帝時該如何應對的囑咐。雖然眼下的情況沒有預料到,但應付已經足夠。

想到這裡,整個人不由得放鬆了許多。

皇帝久不出宮,對宮外的事物覺得新鮮,開啟簾子看了好一會兒才落下。

馬車很快到了城外,許懷義特意避開了人群。因為綰寧說過,無論這件事他做的有多好,功勞一定都是皇帝的,他絕對不能搶了皇帝的功勞。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城外,和老百姓們早已經非常熟悉,若是這個時候被老百姓撞見,皇帝看到老百姓對他的愛戴,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許懷義嚴格貫徹綰寧的囑咐,舉一反三,十分沉得住氣。

這些都被皇帝看在眼裡,從他得到的那些訊息裡,自然也知道許懷義在百姓們中的聲望和地位。但是許懷義沒有以此居功,句句都是他的功勞,現在也是如此。

老百姓對於幹實事的官員心生好感,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許懷義能有自知之明就是難能可貴。

一行人走到一處小山坡上。

往日被洪水淹沒的良田,如今都被劃分成了一塊一塊的農作地,只等著來年開春,就可以播種合適的農作物。

被洪水淹沒的村莊,變成了錯落有致的屋舍。

統一規劃,底部還設定了排水溝渠,避免雨水災害。

這麼一望過去,哪怕是冬日,也讓人覺得欣欣向榮。

而且錢都不是從國庫出,而是京城內各府上在這裡有莊子的人家出。出了這個錢可以減免莊子上一年的稅。

算是變相的劫富濟貧,但是明裡暗裡都過得去。這些莊子沒有盈利,但是也不會虧損,算是白為朝廷做一年。

天災人禍,大家出錢出力共同度過難關,沒有倒貼,又能在皇帝那裡多少刷個好感,這件事,算是做到了面面俱到,大家皆大歡喜。

許懷義對著皇帝講解一番,給皇帝描繪了一副老百姓們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景象。

皇帝聽著,不住的點頭,心中獲得一股極大的滿足感。

等許懷義話落,大手一揮,

“丞相此事,辦得極好,當賞。”

許懷義當即跪下,受寵若驚,磕頭謝恩。

若是往常,他必定會推辭一番,但現在他欣然接受。

關於這件事,綰寧重新給了他定位。

一個官員憂國憂民,為民做事是好事,可以得到皇帝的欣賞,卻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他需要皇帝的信任,就要給皇帝遞一些把柄。

水至清則無魚,人要有缺點才能被人利用。

特別是對於上位者來說,這一點至關重要。

他們生性多疑,權力滔天,你若清清白白,他們會嫌你用起來不順手。

但若你有把柄,那就不一樣了。對方會認為掐著你的死穴,你會忌憚,而你又有能力,對對方來說,你就是一顆非常好用又得以掌控的棋子。

這就是綰寧給許懷義的人設,用的是貪財。

現在只是開始,接下來,就可以去吞恆王和策王的財產,為以後的動作做鋪墊,所以眼下,城外居民建設的這個工程,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不出差錯。

皇帝看到許懷義這個動作,很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臉色舒緩。

若是許懷義真的像他想的那樣,生了貪財之心,對於他來說,卻是一件好事情。

這種明晃晃的把柄遞給他,以後用起來才能安心,因為這樣的人他隨時就能處置,實在順手。

“許愛卿請起。”

皇帝虛扶了許懷義一把,許懷義見狀趕忙一骨碌站了起來。

“多謝陛下。”

皇帝目光看向城外的另外一邊,許懷義以為他想去那邊看看,提議道:

“陛下可要去那邊看看,那邊是楓林湖。”

皇帝猶疑了一會兒,目光微凝,隨即搖了搖頭:

“不必,看的差不多了,咱們去吃午膳。”

“是,陛下。”

許懷義趕忙道:“微臣安排了一家農舍,做的吃食很有一番風味,還請陛下移駕。”

皇帝擺擺手,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不必,咱們回城。”

許懷義沒有多問,低頭應下:“是。”

不遠處,侍衛把許懷義的馬車駛過來。眾人扶著皇帝上了馬車,隨後許懷義也上去。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往京城而去。

路上,皇帝看向許懷義,

“對於大周和東晉和親之事,你如何看?不必拘謹,只說自己的想法就是。”

許懷義聽完,有些誠惶誠恐,認真想了想,開口道:

“回稟陛下,微臣以為,從明面上來說,確實是好事。

但是,東晉公主並不受寵,九皇子來為她保媒,保的是大皇子,這裡頭……,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彎彎繞繞。

不過,微臣以為,對於大周來說是好事,這件事便可行。

微臣久在城外,對京城中的事關注就少了,不能替陛下分憂解難,請陛下責罰。”

皇帝擺擺手,“丞相言重了。”

許懷義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還能不知道嗎。

不就是五年前的事情有貓膩,君策想把君晟放出來和君恆打擂臺,他好坐收漁利。

不然,為什麼君恆那麼急的要殺女醫,製造王太醫意外,在大皇子府放火,就是為了阻止。

而君策那麼巧每一樣都抓到對方的把柄,很明顯就是早有預謀,等的就是對方動手的那一刻。

至於那個公主,就是一個幌子,君晟,就是君恆君策鬥爭的工具。

這兩個人,倒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皇帝沒有再往下說。

撩開簾子,看向外頭。

看了一會,指著一側護駕的領頭侍衛:

“那一個是誰,朕看著有些臉熟。”

他這一回出行,按照正常流程,應該是要讓禁軍統領李暮隨行。

但是因為上一次兵部侍郎的事,他沒有通知李暮。

那一次,兵部侍郎出事,君恆和君策二人爭著要把自己的人放到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君恆推舉的是接替汪縱的新任京城按察使高以群,而君策推薦的便是這禁軍統領李暮。

他今日出門,並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除了御前侍衛,隨行的人都是平時許懷義慣常從兵部調過來的。

許懷義順著皇帝的示意看了過去,回答道:

“回稟陛下,那位是武安侯府陳家的人,陳家的大公子陳啟佑,今年剛剛二十三。

武安侯府落沒後,陳家旁支作烏鳥散,其子嗣也沒了門路出頭。

微臣常常出城,是兵部的大人向微臣舉薦了他,平時出城便都是他帶著一隊人隨行。

陳啟佑在兵部任參知,職位不高,但身手極好,其手下有一隊,跟著他紀律嚴明,身手都很好。”

皇帝點點頭,原來是武安侯府的人,他就說看著很是眼熟。

前幾日從林妃那裡看到幾樣內務府送上來的東西,都是從前武安侯府的珍藏。

他看了外頭的隊伍一眼,這精氣神不是裝出來的,許懷義沒有誇大其詞。

他想了想,又問到:

“這陳家,是不是還有一位小公子?”

許懷義:“對,武安侯府陳家的小公子陳啟岸,原本是在北境參軍,也是個小小的參將,不過,四年前被調到了流放地,看守那些流放的犯人。”

皇帝嗯了一聲,語氣頗有些唏噓。

他看了一眼外頭的陳啟佑,身形壯碩,一身軍衣甲冑,目光警惕地四處巡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李暮有了隔閡,這會看這位陳家大公子,怎麼看怎麼順眼。

“查一查他身邊的事,若是乾淨,便送入宮中,以後調到朕面前來當差。”

許懷義:“是。”

皇帝想了想又問:“還有那個小的,剛剛說是在流放地?”

許懷義:“不錯。”

皇帝:“是哪一個地區?”

許懷義:“回陛下的話,是豐州。”

皇帝略微沉吟,“豐州,是林家去的那個豐州?”

許懷義想了想才回答,“陛下,微臣沒記錯的話,是的。”

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外頭的陳啟佑身上,一副思索的神情,卻沒有再說話。

沒多久,馬車回了京城。

“陛下,可是回宮?”

皇帝搖頭:“不,去老大府上看看。”

許懷義心中咯噔一下,隨即回答:“是。”

馬車很快到了大皇子府門口,許懷義讓人進去通報了一聲。

聽聞丞相來,管家報過之後,直接讓人引著馬車駛入了大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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