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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起，雲家打來的電話。
那頭說話的是雲父，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你今天回家一趟。”
雲枝拒絕，“不回。”
說完就直接結束通話拉黑一條龍。
依照記憶，這會兒對方肯定在屋內震怒，並罵她不尊重長輩，白眼狼之類。
拉黑圖清淨。
琳姐握著汽水罐，有些意外，“雲家找你幹什麼？”
雲枝聳聳肩，“誰知道呢？反正不是好事。”
上次就是喊她去吃飯，去了才知道是和謝家談聯姻的事。
這次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沒過多久，雲太太發來了資訊，約她明天喝下午茶。
雲枝垂眸看著訊息，到底還是同意了。
*
第二天下午。
一位保養得體穿著藍色復古旗袍的女士坐在沙發上，她眉間帶著淡淡愁緒，正是雲太太。
雲枝走過去坐在她對面，雲太太眼神帶著些驚喜，聲音柔和，“枝枝，你來了。”
她主動開啟話茬兒，“枝枝，上次的事我都知道了，是宛兒那孩子自作主張，我已經辭掉她了。”
林宛兒，是雲家保姆的女兒，也就是那天把行李箱往雨裡扔的女傭。
“我知道你心裡有委屈，可再怎麼樣我也是你媽媽呀。窈窈畢竟是我親生女兒，你也是我親自看著長大的，媽媽有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平衡，只是到底是虧欠了窈窈這孩子了，我必須照顧她的感受。枝枝，你能理解嗎？”
雲太太試圖和她解釋，甚至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然而她面前的女孩神情一直很平靜，那雙漂亮眸子靜靜望著她。
雲枝輕聲喊她，“雲夫人。”
雲太太眼裡帶著不可思議和傷痛，“你叫我……雲夫人？”
女孩聲音平淡，“二十歲那年，我不是從你們戶口裡遷出去了麼。”
雲太太張了張嘴，想辯解些什麼。
“您聽我說。六歲那年被你們收養，一直到十歲，得了第一名卻莫名其妙被你們呵斥。後來，你們送的玩偶也一一收了回去，用捐給福利院當做理由，先是玩偶，之後是裙子，再後面是作為生日禮物的項鍊。”
“早就找到雲窈窈的人是你們，遲遲不讓她回家的，也是你們。我在雲家的花費總共沒有超過兩百萬，離開雲家我也沒有帶任何物品，欠你們的我早就還清了。”
“雲夫人，我不欠雲窈窈什麼，對嗎？”
雲太太被這一聲聲“雲夫人”刺得心痛，她眼眶泛起紅意，聲音有些滯澀，“對……你不欠她，也不欠我們。”
虧欠窈窈的，是他們。
是她執意在窈窈走失後，又領養了新的女兒當成寄託。好不容易找回親生女兒……他們卻又擔心窈窈丟雲家的臉，卻以不想讓枝枝傷心為藉口，遲遲沒有認回來。
最後兩個女兒，誰也沒顧上。
一個再也不敢收她送的禮物，甚至連學費生活費都不要他們出錢。另一個……心裡未嘗沒有埋怨。
雲太太捂臉哭了起來。
雲枝站起身，“雲夫人，往後，您只需要疼一個女兒。”
說完，她便離開了。
她走出咖啡廳沒多遠，身後有個女聲喊住了她，“喂，雲枝！”
雲枝有點不耐煩，這點破家事有完沒完了。
她轉身看過去，語氣不善，“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