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我想光明正大的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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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警察局。
白父站在審訊門口，看著剛從另一個審訊室裡出來的白天寧，滿臉錯愕道，“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
他不是在酒店嗎？
白父神色疑惑地看向他身旁的警察，忍不住開口：
“警察同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梁家的事自始至終都和他沒有半分關係，你們怎麼能……”
“他？”
站在審訊室門口的警察一聽這頓時皺眉，“什麼梁家？他是故意殺人被抓進來的。”
“故意殺人？！”
白父一聽這話，瞬間瞪大了眼，看著白天寧那眼神閃爍的模樣，更是差點沒繃住動手！
“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故意殺人？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你們不能冤枉好人！”
他神色急切。
直接衝到白天寧身前，臉色鐵青道：“你說話啊！”
“我……”
白天寧張了張口，下意識想將昨日種種都說出來，但當目光觸及到一旁的警察時，卻只能將解釋的話都嚥了下去。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
白父被他這一句話瞬間噎住，知道他不好多說，便只能將一腔怒火壓了下去，強忍著開口：
“你對誰動的手？
“那個姓張的，他威……和我起了衝突，我這才一不小心‘誤傷’了他。”
“人死了？”
“……”
白天寧猶疑了一瞬，“應該？”
“……”
白父瞬間臉色鐵青，咬牙道：“所以，你繞了這一圈，只是為了進來陪我的是嗎？”
他氣急敗壞！
若不是顧忌警察站在旁邊，只怕他會直接一巴掌抽在白天寧身上！他怎麼生出這麼一個蠢貨！
“人沒事，反倒將自己送了進來，還一人做事一人當？！”
白父一字一句地重複著，只覺得肺都快氣炸了！
他怎麼能蠢到這種地步！
若真情況緊急，為了保他鋌而走險而殺人滅口，也在清理之中，偏偏，人沒死，還把他自己栽了進來！
白父氣得渾身都在顫，指著白天寧的手都在哆嗦，哪兒還有昨晚過來面對警察詢問的雲淡風輕？
“爸，這都是意外，要不是謝知韞他們過去的及時，那……爸？爸？！”
白天寧還想解釋，但白父在聽到是謝知韞他們趕過去後，更是氣得眼皮一翻，直挺挺地朝後面倒了過去。
警察連忙上前掐人中，片刻後，白父才睜開雙眼，看著白天寧那張臉，顫著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我怎麼能生出你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這會全完了，全都完了！”
他這麼多年不動聲色地算計，卻因為突然冒出來的謝家人而全都白費了，甚至連帶著他們父子倆都搭了進去！
謝家！
謝知韞！
白父雙眼噴火，恨不能直接殺了她！
白天寧被白父這一巴掌扇的腦袋嗡嗡作響，呆在原地好半晌，才苦笑著抬頭。
“你只想著你算計那些，卻從來沒想過我要不要！
我沒讓你做這些，要沒有這些，一諾未必不會願意，梁叔叔他明明是更屬意我的！
他要真看重謝知禮，為什麼不直接成全他的心思，還提什麼四年之約！”
白父見他到現在，反而口口聲聲質問他，更是氣急敗壞的怒罵道：
“我若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這樣？你以為我沒調查謝知禮嗎？如今就被京科大教授另眼相看，再給他四年，你怎麼跟他比！”
“那我也願賭服輸！”
白天寧梗著脖子，看著面前氣急敗壞的白父，口口聲聲為他籌謀這一切的父親。
“就算是比不過，就算是輸了，我也想光明正大的輸！而不是用這些算計，讓我連個選擇的餘地都沒有，我是廢物，我只能跟著你的籌謀你的算計而一步錯步步錯！我活該！我該死！”
他低吼著。
這一番話喊出，瞬間讓空氣都靜了。
他才剛剛十八歲，他也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堅持，他從一開始，只想和謝知禮堂堂正正的競爭！
可父親不相信他，一諾不喜歡他，謝知禮更是出色地讓他都自慚形愧，他還有什麼選擇？
他自卑得像下水道里的老鼠，面對父親替他安排的這一切聽之任之，最後發展到這般地步！
他還有什麼可說？
“我咎由自取，我活該，我該死，我就該像個提線木偶去完成你為我安排好的一切！現在我不用了，我可以在牢裡腐爛發臭了！”
白天寧一句句的話，像是一根根倒刺，從自己身體裡拔出，傷得自己鮮血淋漓也刺得白父僵在了原地。
他呆呆的。
看著這個低吼著，像是要將自己所有情緒宣洩出來的，熟悉又陌生的兒子，怔愣了許久。
“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嗎？”
“……”
回應他的，是白天寧的苦笑和沉默。
他緩緩後退，和白父拉開距離，木著臉道：“為了我，還是為了你，都不重要了。”
事已成定局了。
都不重要了。
白天寧沉默垂眸，靜靜地跟在警察身後，像是一個已經失去靈魂的木偶般，全不似剛回來時的意氣風發。
白父看著他從自己面前離開，僵硬地站了許久，才低頭咬牙切齒道：“都是謝家害的……”
他滿眼恨意。
而此時，旁邊目睹了一切的警察，聽著他的低語，更是滿臉諷刺。
“不怪你自己貪得無厭，倒全是旁人的錯？”
此刻，連他都對離開的白天寧多了幾分同情，若不是白父自以為對他好的一切，他原本正是最美好的時候……
但現在。
如他所言，他只能在牢裡度過他人生中最美好張揚的這幾年了。
…
晌午時。
謝知韞從醫院離開，見梁一諾滿臉愧疚地問她‘宋景明會不會因她沒去送他而誤會’時，才猛地想起來。
宋景明這時應該已經到部隊了。
她還沒打過電話。
謝知韞腳步匆匆地回到家，才進門，便徑直去了電話機那，猶豫了片刻，才將電話撥了出去。
良久。
電話中才傳來一道女聲。
“喂，你好？”
謝知韞一愣。
下意識地看向電話上的顯示，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好，我找宋景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