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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覺得，這事您得去問您最喜歡的女兒——葉玉心。”
葉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跟白守月說話，“畢竟當初從我這裡將人借走，不願意還回來的就是她。”
“那你不會自己開口要啊！”白守月想都沒想，就把話頭踢了回來。
“玉心那邊院子本來就比這邊大些，需要的人手多也正常。”
聽到白守月這話，連茶紅都不可置信般瞪大了雙眼。
哪裡有父母將偏心說得這般理所當然的？
難怪她在這院子裡轉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原先還以為這院子只是讓葉敏養傷住的地方，才會又破又小的。
想到這，她沒忍住嘆了一口氣。
這一下引得白守月愈發不滿，當即開口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醫女，做不好自己該做的，還在這管我葉家的閒事作甚？”
她說不得張仲承，還說不得一個小小醫女？
本來就是她火氣正盛的時候，撞到她槍口上就怪不得她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茶紅不僅不怕她，還敢跟她嗆聲。
“葉夫人，茶紅這可不是在管葉家的閒事，只是沒忍住嘆了一口氣而已。”
“畢竟茶紅照顧過京城許多人家的小姐，可只有葉小姐的院子最出乎意料。”
“不說是最小的院子，還是最破敗的院子，茶紅來的那日院子裡的雜草高得像是能把人揍趴下。”
“後來是來了人清理不說，可那些人邊幹邊抱怨，動靜大得叫人根本休息不了。”
“也得虧葉小姐脾氣好，要換了別家小姐，那幾個家僕的頭沒一個能保住的。”
“閉嘴！”
白守月氣急了，無差別地罵道：“就算這院子再怎麼破，也是她葉敏親自選的，說這麼多作甚？”
“本夫人只是問了一句這院裡的奴僕去了哪，你們合起夥來嗆聲，真是一點天理都沒有。”
茶紅被兇得一愣，反應過來剛要回話，就被張仲承攔住，打發去了屋外。
可她氣不過，趁出門的時候狠狠瞪了白守月一眼。
“給我站那！”
白守月氣得打人，可茶紅根本不聽她的，瞪完人走的那叫一個瀟灑。
連躺在榻上的葉敏都忍不住輕笑，她可從沒見過白守月有苦說不出的場面。
從前都是她逼著認錯，沒想到還能這樣。
如此，倒是她從前顧慮太多，才會被一而再二而三地欺負。
白守月氣的胸口止不住起伏，嚇得葉玉心趕忙上前來順氣。
可她這順氣的動作是做了，嘴上說的全是添堵的話。
“大姐姐！你瞧你把娘氣成什麼樣子了？”
“怎麼還好意思躺在那裡偷笑的？”
“難不成這是玉心的娘，就不是你的孃親了嗎？”
“要是孃親被你氣出個三長兩短來，你不會後悔嗎？”
說這話時，葉玉心還小心地觀察著白守月，生怕白守月被直接氣死。
她可還得被白守月罩著，不然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活不下去。
就算不為這個孩子考慮，她自己也得過好日子，她覺得自己肯定過不下去苦日子，所以她得把白守月守好了。
好在白守月年紀還沒大到那種程度，沒多久就緩了過來，起身就要去打葉敏出氣。
可張仲承的動作更快，直接擋在葉敏身前，不許白守月靠近。
“葉夫人還是省點力氣吧，總動手自己的手不痛嗎？”
“你就是想打人出氣，這府上有那麼多丫鬟小廝，選哪個不行？非得選葉小姐不可？”
“葉小姐這臉上的傷可還沒好，您這一巴掌下去，張某需要花不少銀子買藥草，您掏腰包？”
以理服人是不可能的，最有用的就是提銀子，他不信白守月能捨得。
果不其然，聽到要花銀子的事，白守月就停了朝前走的腳步。
葉敏注意到這事，也忍不住搖頭，問道：“母親，在您眼裡，女兒的臉還沒有您出氣重要？”
白守月：“府裡的丫鬟小廝何辜，要為你的過錯買單？”
她打丫鬟小廝還有可能被報復，可葉敏不一樣，是她自己生的，她瞭解得很。
“阿敏何其無辜？”葉敏突然坐起身質問：“丫鬟小廝打不得，就打我這個親生女兒？”
“難道在您眼裡，丫鬟小廝比女兒還要重要？”
她是理解不了她母親的腦回路了，從前她還以為全是葉玉心的挑撥，才讓她們母女關係爛成這般。
可現在瞧著，怎麼好像她娘本身認知就不太對勁？
丫鬟小廝打不得，是因為無辜，所以就要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她身上，然後打她？
她上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才會有這樣的母親，才需要經受這些不公平的待遇？
“母親，如果您真的不願意看見女兒的話，為什麼不早早將女兒送出府去？”
“葉家別院不少，總有能容納女兒的居所吧？”
“何必執意將女兒留在身邊折磨，女兒就是再不好，也是葉家嫡長女，您真的是瞧不起女兒，也瞧不起父親。”
從前她的忍讓，是為了讓父母關係和諧。
可現在她明白了，表明上的和諧一點用都沒有，只會顯得背後的腌臢更加噁心。
反正要解決事情只能鬧騰，不如她多鬧鬧，將所有事都擺在明面上，一件件解決。
父親不滿母親的強勢，卻因為外祖家的勢力一直尊敬母親，但外室一直不斷，就是在表達自己的意思。
母親不滿父親找那麼多的女人回家，但因為父親什麼都不管，任由母親隨意處置已經失寵的姨娘，母親倒也忍了下來。
就像那姚姨娘，離開府邸這麼久，也沒見父親問起一句，大概在父親眼裡，姚姨娘已經是死人了吧……
“父親，母親，在你們眼裡，女兒到底是什麼？”
“或者說，在你們眼裡，女兒的價值到底是什麼，只是嫁出去給葉家換取資源的物品嗎？”
“那又為什麼要對有價值的物品非打即罵，不怕貶值？”
她不僅要問清楚有關自己的事，還要問清有關其他姊妹的事。
她可以不幫忙，但不能不知道，這關係著她以後怎麼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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