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北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日上三竿之時,馬車終於回到了久別的王府。

當江夏王府四個蒼勁的鎏金大字再次映照在蕭宇眼前的時候,他突然有種恍如隔世般的不真實感。

正想到這裡,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車窗旁邊傳來了東方老的聲音。

“小王爺,您已經安全回府,我等這便回去了。”

蕭宇推開了車窗,向外望去,只見從春和坊一路跟隨自己而來的眾人都已經在窗外站定,百餘條彪形大漢齊刷刷地向蕭宇作告別之禮。

“彆著急走!都進府喝杯茶。”

眾人呵呵一笑,那聲音甚是豪爽。

魚天愍上前一步道:“小王爺,有你這句話,就比俺捧著蜜罐子喝蜜還甜。俺們有自知之明,俺們這等身份之人哪有資格登府拜訪,小王爺安然回府,我等放心也便回去了,以後有用得著俺的地方,儘管吩咐,刀山火海俺也願去。”

“就是,就是,小王爺,你心裡想著俺們,俺們的心掏給你又何妨?若有用到俺們的時候,隨時吩咐,俺們隨叫隨到。”

這時又有人說:“小王爺,你說......俺們真能在這建康城立足嗎?”

此話一說,他馬上就被其他人數落,都說他用心不純,不配在這裡跟小王爺說話。

但回過頭來,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人是說到大家心裡面了。

眾人南歸的目的一方面是在北地實在過不下去了,再者希望在南境有更好的生活。

追求幸福生活的這一點,誰都不能免俗。

蕭宇朗聲道:“這位兄弟說得沒錯,我說行,就一定行。”

說完這話,蕭宇心裡其實有些汗顏。

但見眾人間發出了一陣高亢的喝彩,他便暗暗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裡。

這個時候,東方老湊到車窗前,小聲說:“小王爺,劉長史失血不少,還得趕緊為他醫治。春和坊僑民中魚龍混雜,搞不好誰就是朝廷的諜子,所以劉長史在王府內也不可久居,早日想辦法把他轉移才好。”

這一點,蕭宇之前沒有想過,但這並非沒有道理,不光是春和坊,江夏王府裡肯定也有宮內的眼線,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而劉伯宣跟他回王府,這本身就是一個危險之舉。

蕭宇正想到這裡,就聽外面的東方老補充道

“若是需要末將之時,遣個信得過的人來,末將隨時接受呼叫。”

蕭宇皺了皺眉,點頭算是知道了。

不管怎麼說,在這個世界上,蕭宇真正關心的人不多,劉伯宣算是一個,若他的劉世叔有難,他竭盡所能就是衝上金鑾殿,他也在所不辭。

這一會兒,他也沒有心情再與眾人寒暄了。

草草告別眾人,便讓車伕駕車繼續行進了。

而原本已經站在正門前恭候的家僕卻都看得好奇,小王爺為什麼不下車,卻跟著馬車去了側門。

只見馬車沿著王府外院的高牆又向東走了一段,才向北拐入了一條小巷。

對於這條路,蕭宇有些印象,第一次跟晴雪偷偷跑出來的時候就是走的這條路。

馬車又走了一段,就見到一座側門,這座門是可供馬車進入的。

門前還停了一輛馬車,幾個小廝正在把馬車上的貨物往王府裡搬。

他們見專供主人出門的馬車回來了,都紛紛讓出位置,在門邊立著。

透過車窗,蕭宇突然看到了崔管事,他推開車窗問道:

“崔管事,在搬什麼?”

崔管事見到蕭宇在車上,一臉訝異,見主人問話,他趕忙答道: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這是朱侍中府上的人給送來的,前前後後已經好幾趟了,也沒有禮單,來人就說這是朱侍中寄放在咱們王府上的,小王爺都知道的。”

“朱異是吧!對,我是知道,往裡面搬吧!”

看到那些應該是裝滿金銀財寶的黑漆大木箱子,蕭宇心裡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都知道朱異藉著相位大肆斂財,誰能想到他斂的財最後會被用在春和坊的重建上。

要是那些僑民們知道了,真得給他建座生祠供著。

原本斂財是一件讓人很高興的一件事,但這一會兒見到崔管事他心中卻有點發慌。

而崔管事似乎沒注意那麼多,原本他是帶人來搬運東西的,這會兒主人回來了,他就得跟過去伺候主人,便帶上幾個人,一路跟著主人往院裡走。

最終馬車能在哪裡,蕭宇不知道,或者說他穿越以來,這是頭一次坐著自家的馬車回家。

但他心裡一直在盤算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崔管事到底可不可信。

在蕭宇的直覺裡,這位崔管事若不是高坐龍椅上的那位的眼線,便是宮中某位位高權重的宦官的眼線,這不排除他過往古裝劇看多了,總覺得宦官權利很大。

現在主要問題是身旁這兩個人怎麼辦,他起碼得想辦法把他們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吧!

蕭宇看了眼兩人。

石斛就那麼靠在一邊坐著,眼神略帶迷茫,顯然他不知道自己被帶到哪兒去。

而劉伯宣到現在依然昏迷不醒,臉色較之前更差,不知道傷情危不危急。

他瞥了眼窗外:“崔管事,你去忙你的吧,找個人把黃管事和張護院找來,我在停車的地方等他們。”

“黃管事外出去佃莊了,張護院今早也一併跟了去了,老奴也沒別的事,就讓老奴伺候小王爺吧!”

蕭宇皺皺眉,這個一直和自己不對付的家中管事什麼時候起對自己這麼殷勤了。

似乎,從昨日去長公主府來接自己,他便跟過去有些不一樣了,他甚至懷疑,那張面具下面的是同一個人嗎?

但對方既然這麼說了,蕭宇還真沒辦法反駁。

他也只能咬咬牙,一切就賭一把吧!

大不了去建康宮裡再見一次蕭玉衡。

正想到這裡,馬車就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一陣男男女女的嘈雜聲。似乎有人專門在這裡迎候。就聽車窗外面,男男女女齊聲喊道:“恭迎小王爺回府。”

蕭宇深吸了一口氣,他把車門稍稍開啟,只露出一道縫隙,向外張望。

他將外面恭迎自己的人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有些認識,有些眼生,但沒有一個是他認為可以信任的人。

而這些人見他們的小王爺舉止如此怪異,也不禁互相看看,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過了片刻,就聽馬車內傳來了小王爺的聲音。

“崔管事,你過來。”

眾人齊刷刷地望向了崔管事。

“叫我?”

崔管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對,你過來。”

蕭宇說罷,把車門又給關上了。

眾人好奇,但沒有小王爺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往前靠的。

崔管事狐疑地來到車門前,他瞥了眼車伕。

車伕只是搖搖頭,小王爺對他不薄,說話都很和氣,他自認為自己是小王爺的親信,小王爺的事情哪能隨便告訴別人呢?他有這種覺悟。

崔管事搖搖頭,也只能自己去開車門。

誰知車門剛開啟,崔管事就愣住了,這一愣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趕忙把車門給關上了。

車內的蕭宇深吸一口氣,他看了眼石斛,便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就聽外面一陣嘈雜,崔管事似乎在佈置著什麼。

總之外面那群人都被遣散了。

過了片刻,似乎外面傳來了晴雪的聲音,還有幾個熟悉的護院也在說話。

蕭宇坐在車內等了片刻,就見門又一次被開啟了。

這次出現在門前的是晴雪。

她那張精緻面孔上,那雙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很顯然她也感到吃驚。

“小王爺,他們……他們是誰……”

蕭宇尚沒有說話,就見石斛咧著嘴衝著晴雪憨憨地笑著,那臉都紅了。

……

江夏王府,鳳鳴閣。

蕭宇換上了一身小王爺該穿的華麗行頭,在廳堂間來回地跺著步子。

他臉色一直都不好看,似乎有些急躁。

這讓閣中那些專職伺候的侍女小廝顯得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個不留神惹小王爺生氣。

但他們又會不時地偷偷看一眼小王爺,也偷偷看一眼小王爺關注的那間客房。

就在兩個時辰之前,就見幾個護院抬著擔架將一個受傷的男人神秘兮兮地抬到了這裡,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滿臉憨傻之氣的五短青年,那青年手裡一直捧著一杆銀槍,讓人看了覺得格外奇怪。

就當院中的侍女小廝們想要上前一看究竟的時候,崔管事卻突然一臉冰霜的出現了。

侍女小廝們剛要散去,又被他召集到了一起。

“閣內之事不準外洩,客人休息的那間客房不許任何人靠近,也不許打聽,否則便是亂棍打死。”

這種事在之前也並非沒有發生過,他曾經一口氣杖斃過二三十個下人。

那次真的是過分了,引來了小王爺的不滿,據說如今一直帶著面具,就是他原本的那張臉被小王爺一拳一拳地打爛了。

原本整個王府的人都認為他要失勢,等著看笑話,誰知他出去迎了一次小王爺回府反而更受重視了,起碼小王爺在私事上不與別人說,只與他商量。

而這次小王爺回來,似乎與往常也不太一樣了。

他原本整日笑容掛在臉上,而如今眉頭卻不見鬆開過。

下人們私底下也在猜度,但沒人知道其中因果。

就在這時,小王爺的腳步突然停下來,抬頭望向了那間客房。

只見一位揹著藥箱的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崔管事正跟在後面。

蕭宇上前詢問:“老先生,房內之人情況如何了?”

老者捻著鬍鬚微微點點頭:“尚可,脈象是弱了些,那應該與失血有關,我給他開些補血養氣的藥方,用上幾副後應該便無大礙;周遭傷口我也已經處理過了,桌上留著一瓶金瘡藥,每兩日更換一次紗布,金瘡藥拿藥劑融開,敷於傷口,有去腐生肌之功效,待乾燥後再用紗布包裹,如此反覆,九日後傷口便可癒合,若不好再找我看。此人身體底子極好,若是旁人,生死只能天料了。”

聽到老者如此說完,蕭宇原本一直提起的心才又放下。

“先生,現在可否入內檢視?”

“稍待片刻尚可,傷者還需多多休息,萬不可勞累了身體。”

“真是有勞先生了。”蕭宇說著躬身就要一拜。

郎中趕忙扶住:“哎,小王爺乃千金之軀,怎可對我一介布衣行此大禮?”

“醫者最大,怎能不受?來人,奉上診金。”

只見一個小廝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有兩錠黃金。

郎中見到診金,搖搖頭,捋須一笑。

見此情形,蕭宇只當是診金給少了,便看向了崔管事。

崔管事似乎什麼都知道,他笑著對蕭宇說:

“小王爺可能不知道這位薛郎中,他乃是京中名醫,懸壺濟世幾十年,瞧病從來不管貧賤富貴,只看是否有緣,自然,收取診金也是如此,要麼分文不取,要麼黃金百兩,今日看孟郎中的意思是分文不取了。”

蕭宇眨眨眼,一臉驚訝地問道:“真是如此嗎?”

薛郎中點點頭:“若是小王爺瞧病,那非百兩黃金不可,但病榻之人卻又不同,與他瞧病,薛某必是分文不取的了。”

“薛先生,可認識榻上之人?”蕭宇追問道。

“不曾認得。”

蕭宇臉露異色,而那薛郎中卻捋著鬍子笑了笑,他並不作答,徑直就往門外走。

崔管事看了眼蕭宇,便追到了薛郎中身前,要去送他。

見那些人走了,蕭宇便往客房走去。

正要推門卻見晴雪剛好自門內走出,他手裡還端著一個木盆,盆裡面盛著劉伯宣染血的衣物。

“劉世叔怎麼樣了?”蕭宇輕聲問道。

晴雪抹了抹臉上的細汗,對蕭宇展顏一笑,又往屋裡瞥了一眼。

“小王爺,劉將軍的傷口剛剛處理好,但一直都沒有醒轉的跡象,剛剛孟郎中說尚無大礙,奴婢信郎中的,也覺得不會有太大問題。”

蕭宇溫言道:“那好,我先進去看看。”

“哎,小王爺,你可得輕一些,孟郎中說了不能有太大噪聲,劉將軍要好好休息。”

“知道了,你去忙。”

蕭宇說著便與晴雪錯肩而過,靜步走進了客房。

只見劉伯宣正靜靜地躺在榻上,他的衣物都被重新換過,衣領交口處隱隱可以看到包紮的繃帶。

只是他的臉看上去依舊煞白如紙,但臉上的表情卻比之前安詳了許多。

而那個叫石斛的青年正靠著床榻坐在了地上,他像只小貓一樣蜷著身子睡著了,懷裡卻依舊抱著劉伯宣的那杆銀槍。

蕭宇自認腳步聲很輕,但卻沒走兩步,就見石斛猛然睜開了眼睛。

飛身便躍起,手中長槍如游龍般飛舞,銀光一閃,槍尖猛然戳向了蕭宇的胸口。

蕭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給驚呆了,他的身體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應。

另外一邊的石斛猛然發力之後才看清眼前之人,想要手槍似乎來不及了,他凌空就來了一個水龍翻,這才將力道化解掉。

但那槍尖已經夠到了蕭宇嶄新的袍服,直接往上一挑,將衣服直接撕出一道大口,險些傷到了皮肉。

石斛是在翻滾中落到地上的,還撞翻了一側的面盆,水還灑了一地。

蕭宇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而那石斛起身後趕忙跪地,不停地磕頭,嘴裡“哇啦哇啦”地說不清楚。

原本要求安靜的房間頓時亂做了一團。

這時,蕭宇好像回過了一些神來,眼睛眨巴眨巴。

但腦海中卻一直在回味著石斛那一氣呵成的槍刺,那真是太帥了,那才是殺人的藝術呢,有此絕技真是讓人羨慕。

蕭宇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個武痴,總之過去看武俠小說的時候,看到那些大俠們飛來飛去,快意恩仇的時候就無比嚮往,也無比羨慕。

但在現代社會中哪裡還真有武俠小說中那般的人物,武術表現他看過幾次,也沒有到那種出神入化的地步。

於是他認為武俠小說都是騙人的,這世界上哪有所謂的武功蓋世,幫派恩仇。

但今天,他確實是長眼了。

眼前這個石斛他不是大俠,但那槍術勝似大俠。

那石斛正磕著頭,肩膀突然被人扶住了。

他一抬頭,就見這位小王爺正蹲在他跟前看著他,臉上不但沒生氣,還堆著笑。

“石斛兄弟......對吧!陪我一塊練練武唄?”

歷史軍事推薦閱讀 More+
穿越之大唐逆命少年

穿越之大唐逆命少年

鹿會
十五歲的少年徐淼,身為李世勣的遠親,命運多舛。父親早亡,母親帶他和妹妹投奔李家卻遭冷遇,被安置在終南山小王莊。 然而,在這危急時刻,李家竟將他強行送入長安城當炮灰。徐淼對李世勣家充滿怨念,他本在現代過著逍遙日子,卻意外穿越重生在大唐窮苦少年身上。 雖對這個時代充滿惡意,但因知曉渭水之盟的結果,他無奈以李家義兵身份進城。 在這風雲變幻的大唐,徐淼將面臨重重挑戰,他能否擺脫命運的束縛,開啟不一樣的人生
歷史 連載 4萬字
聖眷正濃

聖眷正濃

楮緒風
從鹹福宮不起眼的宮女,到聖眷優容的貴妃娘娘。 人人都說後宮那位皇貴妃美雖美矣,卻心思頗重,為爬到上位不擇手段。 婉芙聞言冷笑。 只有輸家才會說得這般義正言辭,冠冕堂皇。 後宮裡活著,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從來都是不辨對錯,只論輸贏。 那日宮宴,宮人戰戰兢兢侍酒,染溼了袞服。李玄胤興致尚好,並未怪罪。 更衣後,途經長亭,只見煙雨朦朧裡站著一女子,眉眼含怯,嫋嫋娜娜,抬眸望向他時,嫣然淺笑,如春花般絢爛
歷史 完結 67萬字
家祖朱元璋

家祖朱元璋

頌史
日月昭昭,故國有明。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標病逝。 後世社畜魂穿朱允熥,那便來之安之。 奪儲君!治藩王!除海禁!興土木!通商貿!遠征大海!以慰黎庶。 至此,河清海晏,時和歲豐。 大明,還是大明。 只是成了四海共主的大明!
歷史 連載 3萬字
寒門大首輔

寒門大首輔

彗星撞飛機
穿越古代落魄一書生,雖家徒四壁,但卻有嬌妻、女兒初長成,這陌生的時代,我高升認了! 親情,權利,財富,我統統都要!家庭和國家的命運,就像歷史長河中的一條船,因為高升的意外出現,這艘原本註定駛向沒落的巨輪,也因此有了不同的結局。
歷史 連載 48萬字
韋小寶玩轉三國

韋小寶玩轉三國

蓬萊貝二
面對狡詐多疑的曹阿瞞、義薄雲天的關雲長和神機妙算的諸葛亮等等這些東漢末年的風雲人物,滑溜機敏的韋小寶是否還能事事逢凶化吉、處處得心應手? 且看小白龍韋小寶如何玩轉三國。。。。。。
歷史 連載 1萬字
本王,廢物

本王,廢物

青衣杏林
【劃重點:年下襬爛王爺受X疑心病超重心狠手辣帝王年上攻】 姬未湫穿書成為了皇九子,六歲那年,親哥姬溯把不聽話的兄弟都嘎了。 泱泱大國,只剩下了兩個皇子,一個十八,一個六歲,老爹風癱,親哥攝政。 姬未湫看著他哥若有所思的眼神,總覺得背上寒毛直立…… 啊這…… 那他怎麼辦? ——換個角度想一想,他是皇親國戚,親哥現在是太子以後的皇帝 他只要不貪圖皇位不和他親哥做對,那就是一輩子吃公家飯,整個國家他橫·
歷史 完結 7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