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鬼子中佐稱兄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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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著臉來到憲兵隊，看門的鬼子還跟張嵐清打招呼。
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陣鳥語，根本聽不明白。
說到最後，能聽到吆西，還拍他的肩膀，以示友好。
指著遠處的鼎香樓，告訴他往那邊去。
今天笠原中佐在鼎香樓擺了一桌子，招待偽軍、鬼子中的中隊長、大隊長一級。
也邀請了縣城內的鄉紳，親日商會會長。
排成一隊，上趕著給鬼子送禮。
別人都帶著厚禮，就他一個赤手空拳，頗有點不好意思。
張嵐清剛一露頭，被鬼子中佐發現。
“張桑，快到這邊來。”
順勢大搖大擺的進入鼎香樓，避開了寫賬先生。
笠原中佐剛剛得到訊息，再次確認了鬼子大佐身亡，旅團長怪罪於偽軍營長，將劉英等人槍斃了。
“張桑，我知此事不怪你們，也勸說了，特意替旅團長說一聲抱歉。對劉英等人的死保持歉意。”
啊，
那幾個偽軍被斃了啊，可喜可賀。
劉英這小子有反骨，還想抱鬼子大佐的腿，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裝作悲痛的模樣，擺了擺手。
“都是為皇軍效力，死得其所。”
“不不不，這些人都是因意外牽連，我這裡有筆錢，你拿去安撫一下家屬。”
笠原中佐說著，推出一個盒子。
張嵐清也不客氣，拿到手中後，掀開了一條縫隙。
兩條小黃魚，十幾塊銀洋，還有5000元的中儲券。
小黃魚才是硬通貨，兩條小黃魚，夠兄弟們大吃大喝兩天了。
至於法幣跟中儲券，雙方都在互相玩假的，鬼知道哪天就花不出去了。
“您太客氣了，我替劉英的家屬感謝您的關照。”
正好最近手頭不寬裕，笠原中佐太懂了。
“張桑，你與其他人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你對帝國的真心。好好幹，帝國不會虧待我們的朋友。”
“好好幹，好好幹。”
張嵐清心裡狐疑，老子已經開始算計怎麼殺你們了，怎麼還能感受到真心呢？
難不成老子天生是當偽軍的材料，由內而外散發著漢奸的氣質？
暫時不去想這些，將錢揣進了兜裡，小黃魚則掖到了鞋底。
鼎香樓外，排成了長隊。
楊冠雄大搖大擺的過來，身後手下各抱著一張字畫，擠開其他人，率先將禮物登記在冊。
“呦，張團長已經來了。”
“楊團長也不慢。”
大家虛情假意的笑著，隨後各自入座。
座位顯得很重要，
主位自然是笠原中佐，這是今晚的主人公。
側位則是野比一郎，這老小子是蘭封縣城的掌權者，手握著鬼子憲兵隊。
左手邊是張嵐清，往後才是楊冠雄，以及商戶會長陳三金，偵緝隊隊長黃百道。
這三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頭胖身，臉上堆著橫肉，長相兇狠。
尤其是那商戶會長陳三金，笑眯眯的眼神下邊，藏不住的一抹陰冷。
給鬼子當漢奸的，有幾個好東西。
至於其他鄉紳，有主動過來交好，也有被迫露臉，大部分屬於前者。
可以說滿屋子的漢奸偽軍，一眼望過去，詞條上大多掛著【狼心狗肺】【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等。
呵，
這真是蛇鼠一窩啊。
張嵐清摸了摸腰間的手槍，隨後警惕的看了看左右。
心想不會碰上八路的鋤奸隊吧，這要是給人一鍋燴了，可太倒黴了。
這一點多慮了，笠原中佐前天才到縣城，突然組織的慶祝會，八路也搞不到訊息。
鼎香樓前後門，還有偵緝隊、治安團的人手，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開槍預警。
跑堂的開始上菜，
雞鴨魚肉，熱冷拼盤，輪序的送上桌來。
大家一動不動，等著鬼子講兩句。
笠原中佐站起身來，環視在場的諸位。
“感謝各位能來我的慶祝會，慶祝晉升中佐，晉升聯隊長一職。我笠原佐佐木已離開家鄉5年，不知道故鄉的櫻花，是否依舊燦爛。”
他講得日語，還得靠著翻譯官翻譯。
故鄉的櫻花啊，正是盛開的時節。
“如果有重新選擇的機會，我更願意留在家鄉，陪著媽媽，陪著我的兄弟姐妹。”
“瞎眼了嗎，菜都撒了。”
楊冠雄突然提高嗓門，大喊了起來。
上菜的小夥，多瞅了一眼鬼子，端菜盤子的手略微的偏了偏，導致菜湯灑在了桌子上。
突然的變故，打斷了笠原中佐的感慨。
“笨手笨腳的，哪來的蠢東西。”
楊團長一腳蹬開，把人踹倒在地。
“全都是賤骨頭，拉出去把手打折了，給他長長記性。”
跑堂小夥的臉瞬間白了，跪倒在地求饒。
治安團的一夥人鑽上來，就要拉著人往外走。
所有人冷漠看著眼前一幕，彷彿再正常不過了。
僅僅是上菜漏了點菜湯，就要把跑堂的手打斷了，人命比狗還賤。
“楊團長，一點小事，何至於動刀動槍。拿抹布來，擦乾淨就是了，別打擾了太君的雅興。”
張嵐清出面，制住了治安團的人，讓他們全部退下去。
笠原中佐也走過來，
揮手示意跑堂的人退下，贊同張嵐清的做法。
感慨也沒的感慨了，喝酒吃飯吧。
楊冠雄端起一杯酒，要跟張嵐清喝一杯，壓低了聲音稱讚。
“張團長跟皇軍的關係真不錯，也教教兄弟們，到哪都能威風八面的。”
張嵐清沒接話茬，
反而勸了一句，“楊團長上午還感染了風寒，少飲酒，對身體不好。”
“我這身體邦邦好，小小風寒，算個屁事兒。”
那是以前，現在啊，你可長點心吧。
日偽軍官頻頻舉杯，慶祝笠原中佐高升，日偽一家親，場面甚是熱鬧。
嗚-嗚-嗚
縣城內憲兵隊突然吹響了警報，日偽軍軍官都在鼎香樓參加慶祝會，一夥八路卻偷襲上了路邊炮樓。
憲兵隊緊急集合，治安團也緊急集合，前去支援。
一聽八路，不少偽軍立馬醒了酒。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野比一郎站起身來，“讓中佐閣下見笑了，竟然有人偷襲我憲兵隊麾下的據點炮樓，我立馬帶兵過去清掃。”
說完，他大步往外走。
偵緝隊、治安團、憲兵隊的人統統跟了上去。
飯桌上立馬少了大半，不少鄉紳商戶也趁機溜走，免得被八路記掛上。
張嵐清不急不緩的喝了杯酒，舉著筷子夾菜，不要可惜了這滿桌的佳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