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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溫素還是沒能離開,男人也沒走。

她睡的如芒刺背,是不是轉頭看他一眼,兩人中間堵著被子,可在他的強橫之下不值一提。

好在男人像被她態度冷到,前半夜目光落在她身上,後半夜突然披衣走人。

溫素鬆口氣。

轉天,蔡韻回來提也未提行李的事,溫素也不知道跟她如何解釋。

用過早餐,她去醫院看何文宇。

國內全面禁槍,就算民間非法持有,也只能找到小口徑,威力弱,殺傷力不強的型號。何文宇傷口確實如他所說,沒有擊中骨頭,擦邊貫穿皮肉。

醫生會診縫合後,甚至不影響他手臂動作。

沒進病房,走廊裡護士叫住蔡韻,醫院任何時候都缺人手,有家屬朋友在,自然是家屬朋友去取藥,蔡韻拿著藥單下樓。

溫素推開病房門,何文宇不在病床上,VIP病房是套間,她在屋內轉了一圈也沒有人影。

剛想出門問護士,洗手間裡傳出男人的聲音,“誰?”

溫素鬆口氣,轉過身,“是我。”

隔著房門,水流聲漸漸傳出,淅淅瀝瀝好久未停,溫素初時愣怔,反應過來皺起眉,“你……在洗澡?”

“不是。”水聲更大,模糊了何文宇的聲音,“素素,外面陽臺掛了毛巾,麻煩幫我拿一下。”

溫素抿唇,取了毛巾敲門,門小開一道縫隙,露出何文宇三分身形,上衣病服完整,只是褲腳挽到膝蓋,水蒸氣氤氳出來,他小腿肌腱修長,但很結實有力。

溫素不可抑制想到黑暗中他凌厲的身手,高瘦的身材爆發力拉滿,狠絕到兇戾。

何文宇伸手拿住毛巾邊角,避過溫素手指。

他懂溫素面對男人的謹慎,從她身上找回熟悉感之後,何文宇不可避免的真誠幾分。

門重新關上,洗手間水聲停止後,靜下兩分鐘,溫素剛在病房旁沙發坐下,何文宇衣著整齊坐回床上。

“你昨天出院怎麼不告訴我?”

“你傷重,醫生讓你多住幾天院。”溫素視線落在他手臂,衣袖溼了個邊,“傷口不能沾水……也不能亂動。”

何文宇笑了一聲,“醫生對每個傷患都這樣說,傷口輕重我知道。”

溫素沉默,她其實很想問,知道什麼。

從何文宇破門擒住丁龍,這個舊年夥伴就在她眼中雲遮霧罩,丁龍說他刀刺有分寸,不是一般人,篤定他不會報警。

中槍後他超乎尋常的冷靜,黑暗中一邊按壓止血,一邊還能與她交談。

後來,警察見了他捆綁丁龍的方式都想學。

她猜測何文宇是社會光明的反面,這話當面問不出口,像誣陷,猜忌,最輕也覺來像試探。

溫素正義,又不到聖母的地步,他中槍是為救她。

假如他那天晚上沒有出現,溫素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我傷沒醫生講的嚴重,身體恢復能力強,你不用擔心。”

溫素細細應了一聲。

何文宇細細觀察她面龐,目光集聚在她眼下青黑上,“還怕嗎?晚上蔡助理沒陪你?”

溫素一低頭,長髮遮住,“不用陪。”

“素素。”

何文宇驀地加沉語調。他喊她小名,再情緒波動的時候,聲調也輕,顯得親暱,始終貼著小時候的熟稔。

這次稱呼,重的嚴肅。

“你哭了?”

溫素沒回答,後半夜男人離開,她心緒紛雜,一個人也不用強忍。

何文宇湊近,溫素小時候的眼型似鹿,眼角輕輕上挑,眼皮重疊在尾際像吊上去,她成年後眼尾沒有小時候那樣明顯,少了一抹神采飛揚的激靈氣。

整個人溫柔下來,眼睛偏向杏核狀,而今一低頭,眼皮淤腫,鼓脹脹的粉,眼尾細看眼尾還殘留著飛紅,彷彿雷雨天縮在垃圾桶邊,無人照料的小貓。

“沒有……”

“素素,你不騙人的。”何文宇在她身邊坐下,撩開她臉側長髮,“是不是……受委屈了?”

何文宇話中那一停頓,溫素不想太敏感。可他目光定定的,十分有耐性。

委屈這個問題,溫素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怎麼回答都避不開。

她有了走的念頭。

何文宇笑容斂去,聲音卻很溫和,“他……沒有心疼你嗎?”

溫素倏地站起身,在她緊緊繃著弓弦的關頭,任何涉及到謝琛的問題,一個字都會震顫,崩塌。

何文宇伸手拉住她,“素素……”

門虛掩著,一隻有力的手推開門,熟悉的腕錶,昨晚見過的黑色大衣。

溫素呆滯,一時忘記抽手。

謝琛立在門口,目光掃過她的臉,環顧一週,緩緩落在她手上,手指不自然彎曲,僵硬地像被人牽過一般。

謝琛面無表情盯向何文宇。

醫院的燈光一天二十四小時開著,窗外秋陽高亮,屋內燈光相襯,他看起來光明正大,毫不心虛。

何文宇從沙發上起身,他個子高,沒穿病服,黑襯衫鬆鬆垮垮,領釦開了兩顆,緊緻白皙的胸肌半掩半露,鎖骨隨著他手臂抬起,凹陷的充滿精壯的力量感。

他身上有一種隱秘的,不易察覺卻無時無刻不散發的危險感。

不至於引起防備,卻實實在在叫人警惕。

是極少見的,謝琛看不透的人。

“謝總怎麼有時間過來?”

他手臂懸在身體前方,手掌平伸,大拇指豎起,是友好的見面握手的利益。

謝琛單手握住,一觸即分,但何文宇手掌肉眼可見印著蒼白指印,好一陣才漸漸恢復血色,“你救了素素,於情於理,我都該替她謝謝你。”

他坐下,目光落在溫素身上,“來看何經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溫素立在原地沒有動彈,她要離開謝琛,吸取上次經驗,分開就分開的乾乾淨淨,一絲聯絡也不要再有。

昨晚他神色壓抑,她到底心裡懼他,後來又扯出杜建平,可能涉及到父親生前,鼓動的勇氣一而衰再而竭。

現在緩過來,卻不是重談離開的場合。

何文宇撫著手背,嘴角上勾,一派溫和,“您事務繁忙,謝季合作慶功宴剛結束,還有很多客人留在譚園,我這傷不重,多累您親自過來。”

謝琛目光轉移到他臉上,“槍傷還不重?”

他視線似有探究,何文宇偏頭,瞧著溫素始終沉默,柔聲像是好意提醒。

“素素小時候很會逞能,受了委屈千萬百計的隱瞞。那晚我試過聯絡您,可訊號被遮蔽了,我察覺不好,只能帶著朋友闖進去。也幸好我去了,那兩個兇徒一個帶槍一個帶刀,素素命懸一線,再晚個幾分鐘,後果不堪設想。”

謝琛胸膛一鈍。

何文宇端正姿態,與他對視,“謝總,那兩個兇徒背後絕不止口供那樣簡單。素素對真兇一字不提,可我同樣作為受害人,想多問您一句,背後的人您會處理嗎?”

“我會查。”謝琛神色輕微變化,涼意加重,“素素?何經理什麼時候改了稱呼?”

何文宇唇角浮起笑,“說來不瞞您,我和素素小時候關係十分要好。前幾次見她以為長大變了模樣,沒想到驚魂時刻,她還是小時候的樣子,熟悉感全回來了。”

謝琛笑了一聲,看向她,“素素也覺得熟悉?”

溫素終於抬眼。

男人換了一件毛衣,黑色中領,大衣敞懷,相同的羊絨質地,高檔精細,胸膛肌理呼吸間繃緊明顯,她明白他在意什麼。

不必如他這般有地位有權勢的男人都在意女人忠不忠誠,他有多大男子主義,有多霸道,兩人關係未定她就領教過。

他對女人有多寬容,在這上面就有多嚴苛。

溫素自己也很謹慎男女距離,但她決定離開他,避不避諱無需再向他解釋。

她預設。

謝琛神色陰沉一瞬又平復,眼睛卻陡升波瀾,涼意蔓延,“何經理還是叫溫總,小時候情誼再好,如今也成年了。”

他單手從懷中內袋掏出一張支票,上面填了數字,“我的秘書獲悉你最近正在籌集資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這一筆能解你燃眉之急。”

何文宇看了一眼,笑出聲,“謝總真的很大方,但抱歉,我不能收。”

他雙指摁著支票推回去,“我救素素單純是為情分,不是衝著錢或您去的。若這是感謝,心意我收下,錢您還是收回去。”

謝琛不理會,他眉眼間積蘊寒意,耐心耗盡,抬腕看錶,“不好意思,我還有事,素素是跟我一起走,還是留下?”

唇角笑意危險,溫素沒再激他。

她看過何文宇,留下無事可做。況且她跟謝琛之間還有未盡的話要說清。

門外管平一直等著,見他們一出來就摁下電梯,男人闊步先進,溫素避著距離,貼著電梯內壁繞過他。

深秋外面下了雨,電梯裡水汽悶重,他的氣息變得濃重沉厚,侵佔每一寸空氣。溫素雙手緊蜷,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她本就不是個能跟人強辯申斥的人,沒遇見他之前,反抗都很少。

遇見他後,好的時候是真好,跟救贖一樣,過去夢魘驅除殆盡,護她,容她。

壞的時候也是真強橫,最致命的痛點來回撕扯。

下了樓,外面雨勢不大,蔡韻開車等在門口,溫素沉默要過去,卻被男人一把拽過,他分明朝著管平過去,甚至半個身子已經跨進雨幕,兩人間至少隔著五六米的距離。

男人在外面一向注重體面,很肅正禁慾,從頭到腳的一絲不苟,很難想象幾米間的大步橫跨,她連一絲一毫反應都來不及。

“蔡韻在等……”她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扯,只輕輕掙扎。

男人的力道很大,扯得她腳底不穩,蹌踉著前撲,下一秒,謝琛攬了手臂,箍緊她的腰。

正好來到車前,不置一語,蠻橫將她塞進去,溫素失了平衡,一頭撞在另一邊車門上。

她最近瘦的多,儼然弱不經風的骨感美,那晚醫院檢查時,血糖和體脂都低的嚇人,只是她天生身材曲線豐潤,看著不至於乾瘦的嶙峋。

可本就凝血功能差,身體素質下降後更雪上加霜,磕碰驚響一起,男人坐進車中的這會功夫,額角已經起了青紫。

車輛啟動,男人沉默捏起她下巴,手指撫上青腫起來的疤痕,“傷上加傷,總是這個地方,不想要這張臉了?”

溫素偏頭,卻分毫動彈不得,男人逼著她對視。

距離很近,離她不過幾寸的這張臉眉高目深,五官濃烈的侵略又有疏離感,謝琛本質是鋒利的,陌生時像利劍入鞘,真貼近他,利刃沾著毒性,一見封喉。

“說話。”謝琛其實很有耐性,但這耐性在來到昌州遇見她以後,漸漸失了掌控,燥意在每一次沉默對抗中疊加倍壘,“昨天不是有很多話講?”

溫素吸氣,“回去再……”

溫素知道,若論這世界上除開她和謝琛兩個當事人,有誰從頭至尾的瞭解兩人之間的這筆爛賬,應該無出管平左右。

可人都是講臉面的,特別是感情這種私事,拉扯紛爭難堪至極,溫素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同時還親眼目睹。

“回去再什麼?”謝琛平靜凝視她,充滿危險的試探,“是解釋何文宇熟悉的素素,還是繼續昨晚的荒唐?”

荒唐。

原來她離開的堅持和迫切,在他眼中不過一場荒唐。

是。

她自身就是荒唐,男人堆架油鍋裡熬過四年,熬過七年,還敢在離婚後招惹他。

人總是被看不清的前路嚇得上了岔口,她想做一株攀附有依靠的菟絲花,卻偏偏沒有菟絲花真柔弱無意的本性。

她渴望的安穩抵不過心中道德拷問。

“我不做情婦。”

謝琛徹底被氣笑,“我說過多少次,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你說過,我信了。”溫素不避諱承認剛從譚園回來那幾天的痴迷,“可別人不信,季小姐不信,季先生也不想信。”

“你信就夠了。”謝琛攥著她手腕,臂彎一挾,把持住她,“世間多少事,能叫所有人都信?事不在別人怎麼想,只在你自身如何想。”

溫素僵在那,車窗玻璃上雨點密密集集,落在她眼中也潮溼的氤氳霧氣。

“不在別人怎麼想?那萬一不止想呢?”溫素慣常溫言細語,真逼到冰川盡頭,也會聲嘶力竭,“倘若第一次綁架你不在車上呢?倘若那晚上何文宇沒發現呢?我如何想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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