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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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回答道：「阿蘿，剛才無缺公子來找過你了，他讓我把這個袋子給你，說裡面的東西是你要的。還想請你中午去第一樓吃飯，最南面的包廂，靠河邊的位置，二樓。可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忙，離吃午飯好像也就只有一個時辰，怎麼樣，你忙得完嗎？還有沒有空去啊。」
「什麼？」花蘿用手掂著下巴，「這可真是趕巧了，兩件事情撞在一塊兒，我這邊忙完再去赴他的約肯定不行。」
「那要不我跑一趟，跟無缺公子說明情況，把他推了？」昭月想著，如今就只有這個辦法。
花蘿正想答應下來，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不必了。」
隨後，她將放鮫珠的錦盒拿了下來，「聽你說的這麼詳細，肯定連包廂都訂好了，我記得第一樓的規矩是飯點一個時辰以內退包廂是不退錢的。第一樓的飯菜可不便宜，退了血虧，如果不退的話，翾殊君就得一個人吃……」
她將錦盒塞進瞻星手裡：「瞻星啊，你替我去吃這頓飯吧，順便把這個給他。」
「哈？我？」瞻星用手指著自己，非常驚訝，「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不就吃頓飯而已。到時候你去跟第一樓掌櫃的說，這頓飯就記我賬上了，想吃什麼隨便點，還有跟翾殊君好好解釋，我是有事在忙才不能赴約。然後，那顆鮫珠是我的謝禮。」
花蘿行雲流水般說完這段話，全程連頭都沒抬。
「可是……」
「別可是了，你趕緊換身衣服赴約去吧，別讓翾殊君久等了。」
瞻星還要說什麼，見花蘿不耐煩的樣子，只能答應。
燕無缺此時已經坐在了包廂中，小二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公子想吃點什麼菜？要不要試試我們第一樓的招牌？有銀絲魚膾、幹炸響鈴、烤小黃魚……」
燕無缺突然想起好像燕南星說過，花蘿喜歡吃辛辣的菜色，他看了菜譜說道：「一份剁椒魚頭、辣椒炒田蛙、爆炒河蝦、紅油湯鍋、香油雲絲、醬牛肉乾碟……」
燕無缺報了諸多菜名，這些菜雖然比不上龍肝鳳髓那樣名貴，好歹全都是花蘿喜歡的辛辣菜式。
想來，第一樓廚子的水平花蘿也是看得上的。
「好了，就這些。」
「好的公子，您要不要喝點什麼？」
「給我來壺菊花茶吧，謝謝。」燕無缺想著，吃這麼多辣的難免上火，喝點菊花茶最合適不過了。
他開啟窗戶通風，看外面的風景，好像視角也還不錯。
他一邊喝著菊花茶，一邊等著。
等到菜一道道端上來，只剩最後一個紅油湯鍋沒上時，門被推開了。
來的人卻不是花蘿，而是瞻星。
燕無缺從座位上站起來：「瞻星姑娘，殿下呢？」
他下意識還以為是花蘿帶著瞻星一塊來的，可是門口只有瞻星一個人。
瞻星平日裡穿衣風格都是深色系，什麼黑色、深紫色、鏽紅色、墨綠色、暗藍色、唯獨不喜歡穿淺色，她對花蘿的解釋是深色衣服耐髒，即便沾染上灰塵，看起來也不會那麼髒兮兮的。
可今日她卻穿了米白色長裙，輕紗飄逸而輕盈，紗面墜有稀碎的亮片。領口是那種大敞開的宮裝樣式，露出半個圓潤的肩膀，輕紗襯著白皙的肌膚，引人遐思。
平時，瞻星都是把長髮高高豎起，紮成一個簡單的髮髻，看起來會比較清爽，可今日卻將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增添了幾許柔情。
瞻星撫摸了一下自己鬢角的髮絲，「無缺公子，殿下她有事忙，來不了。不過她讓我把這個錦盒給你。」
隨後，瞻星將錦盒遞給燕無缺：「對了，
阿蘿還說這是她的謝禮。」
「殿下有心了。」燕無缺接過錦盒，並沒有急著看，而是直接將錦盒收起來。
他想起花蘿確實說過，要送一樣什麼珍寶給他做回禮。
「那殿下是在忙什麼事？」
「哦，就是公事，好像是跟稅款有關。」
「原來如此，公事重要，只希望殿下能保重身體，不要過度勞累。」燕無缺略一思索，話鋒一轉，「不過這樣一來，這頓飯就只有你我二人享用了。」
「當然，如果瞻星姑娘覺得尷尬的話，在下可以先行告退，姑娘便可以一人享用這些美味佳餚。」
瞻星用手把玩著胸口垂下來的一縷青絲，咬唇不語。
燕無缺神情中帶著詢問：「姑娘要和我一起吃這頓飯嗎？」
「不尷尬，無缺公子言重了，那就一起吃吧。」
「多謝賞臉共食，姑娘請。」燕無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面對面落座。
瞻星剛坐下，只覺得一股辣味撲面而來，非常沖鼻子。
她定睛一看，桌上全是辛辣菜式，紅通通一片，倒是挺喜慶，跟過年似的。
燕無缺見瞻星舉著筷子半天沒落，「姑娘是不是不喜歡辛辣菜式？原本我以為殿下要來，聽說她酷愛辛辣菜式，不喜歡寡淡的，所以點的全是辣菜。早知道我應該點一些不那麼辛辣的小菜，如今倒讓你無法下筷了。這樣吧，我們再點一盤湯，你把這些菜放在湯裡涮一下就沒那麼辣了。」
「好啊，其實，我也不是不能吃辣，就是我這個人腸胃敏感，吃太多辣會肚子疼，涮一下就剛好。」..
燕無缺點了一碗清淡的竹筍湯，瞻星這才夾起一個蝦放在湯裡涮一涮，慢慢的吃著。
燕無缺用勺子喝著湯：「瞻星姑娘，殿下平時都是這麼忙嗎？忙到顧不上吃午飯。」
「那倒也不是，今天是納稅方面出了紕漏，她把去年的賬本都拿出來清算了，肯定忙啊。不過她平時即便不忙也是不吃午飯的。」
「不吃午飯？」燕無缺覺得很奇怪。
「是啊，她從燕州回來的飲食習慣還是沒改，她可以一口氣三五天不吃飯，但一旦覺得餓了，就能直接吃下一頭牛，絲毫不誇張，她要真餓了，你桌上這些菜都不夠她塞牙縫的，至少三桌才行。但是不餓也可以吃啊，嗨，她主要是沒空，要是有空肯定就來了。」
「殿下還真是異於常人。」燕無缺時不時看向瞻星，欲言又止。
瞻星全程感覺自己肩膀一邊的衣服在往下滑，她不是溜肩，是這件衣服的衣領款式是露半個肩膀的那種，一個不小心特別容易往下滑。
這才一盞茶的功夫，瞻星已經伸手提了五六次領子了，心裡忍不住吐槽，早知道穿裙子有這麼煩人，她還是穿清爽一點好了。
還有，這頭髮披在肩上是真悶熱啊，她平日裡紮起來不覺得，如今披了一會兒，只感覺後背都悶出汗了。
再加上他們吃的全是辣菜，哪怕拿湯涮過也還是有辣味的，瞻星鼻尖都冒汗了。
當女人可真難。
她注意到燕無缺欲說還休的眼神，乾脆直接說道：「無缺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問我，關於殿下的？你儘管問好了，不方便的我肯定不告訴殿下，也會如實回答你，誰讓你是我的恩人，也算報答你了。」
聽見瞻星這樣說，燕無缺這才放心不少：「多謝瞻星姑娘，我說了，那只是舉手之勞，瞻星姑娘不必掛懷。不過話說，瞻星姑娘，在你眼裡，殿下是個怎樣的人？」
「她？我相信關於她，你聽到的都是褒獎之詞吧，把她誇上天的都有。你介不介意我說一些她的缺點？你要是介意我就
不說了。」瞻星問道。
「不介意，你說。」
「那我先問你，無缺公子，你覺得我們蘿殿脾氣如何？」
「很好，殿下性格溫和，明事理，沒架子，非常難得。」燕無缺如實回答道。
瞻星拿帕子擦了擦自己鼻尖的汗珠，再把帕子甩在一邊，這才說道：「其實這只是表面人設而已，她的性子可一點都不溫和，尤其沒有耐心。」
「沒有耐心？」燕無缺道，「說明殿下行事幹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除了沒有耐心，她的脾氣也不好，甚至說有點古怪，你別看平日裡她對我們都是和顏悅色，也從來不發火，可是她要一發起火來，那就是六親不認、天崩地裂。而且沒人能摸清她的脾氣，說不定上一秒還春風和煦，下一秒就狂風驟雨。」
「她發脾氣之前是完全沒有徵兆的，讓人防不勝防，所以，儘管她平時看起來對我們都很好，都很溫和，但我們心裡還是怕她，不敢有半點怠慢。」
瞻星從清湯裡撈出一塊竹筍，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著，一邊吃一邊說。
燕無缺也時不時吃點，隨即說道：「作為王儲，怎能讓他人摸清脾性？說明殿下分寸拿捏的很好，況且，我覺得殿下發火肯定是有原因的，而非平白無故。」
「對了，她還目中無人，目無尊長，想必你也知道，阿蘿和陛下關係向來不好，甚至見面就要吵一架。除了和陛下關係不好，她也從來不把自己的哥哥姐姐放在眼裡，經常對大殿下呼來喝去，小時候還喜歡欺負年齡比較小的姐姐。」
「音離殿下你認識吧，她大阿蘿三歲，被阿蘿七歲那年用鞭子抽過，用的還是那種皮鞭子，打人可疼了，直打的奄奄一息。當然，我只是聽說，並沒有真正親眼看過。」
「不會吧。」燕無缺反駁道，「我看殿下對四殿下不是很好，很尊敬？若你說的屬實，那必須定是她的這些哥哥姐姐有什麼不值得她尊敬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