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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媚大老遠就看到方思以正在和傅家明拉拉扯扯。
她滿臉怒氣衝過來，朝著方思以吼道：
“你這個傻子，竟敢打我未婚夫主意！”
傅家明聽到她這聲吼叫，方才清醒過來，他立馬放開那一桶水。
一邊在心內為自己剛才那一番昏頭行為而後悔，另一面趕緊走到方媚身邊：
“媚兒，你來了？”
方媚上前，宣誓主權一般挽著傅家明手臂：
“家明哥哥，阿爸讓我們倆回去，說讓我們準備訂婚宴。”
她口氣嬌滴滴，另一邊還拿眼神斜視方思以。
方思以只想快些把豬圈清理出來，她並沒多說話，自顧自提著水離開。
前後把豬圈清理一番後。
方思以朝著田間打響指，那一群豬寶寶們跟得到什麼感應一般，一隻只，爭前恐後跑到她跟前。
她開啟豬圈大門，
伸手輕輕往豬圈比劃，彷彿做一個“請”的姿勢。
那幾只寶貝們晃悠悠走進去。
她再不緊不慢，上前掩好豬圈門。
全程動作，行雲流水。
顧瑾之在一邊看著她，方思以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神色，眉飛色舞。
看著特別可愛有趣。
一家人把屋子清理乾淨後，天色也有些晚了。
方士鴻看到鄭明義他們今天幫了挺多忙，便開口挽留他們：
“明義哥，你們留下來吃一頓晚飯吧？”
鄭明義有些遲疑，他們研究小組有規定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這如果留下來吃飯，豈不是破壞規定嗎？
他看向站在一邊的顧瑾之。
顧瑾之此時，還在想著剛才方思以馴豬那一番操作，便沒注意到鄭明義這個詢問眼神。
方思以見顧瑾之正在發呆，她也開口，邀請他們留下來：
“一起吃個飯吧，就當你們今天幫我們家的酬勞了。”
顧瑾之才回過神，他衝著方思以點點頭。
方思以挎著個籃子，往稻草堆方向走去。
不遠處山上，夕陽掛在山脊線上，看著像一團紅火球。
霞光映在方思以臉上，裹著一層紅撲撲光暈。
顧瑾之跟著她一起在田間穿梭。
方思以中午得知他認識林語木院士，當時因為家裡有爭吵聲打斷。
現在剛好事情處理完畢，不禁想多探聽一些訊息，便開口問他：
“顧先生，您跟林語木院士是怎麼認識的？”
顧瑾之眉頭輕輕飛揚，他嘴角憋著幾分笑，回答：
“自然而然認識。”
方思以想到他早上說自己“教授”只是綽號，看他也像是一名普通學生模樣：
“您跟明義是同學？”
顧瑾之目光有些躲閃，不太自然，含含糊糊開口：
“哦，算是吧，朋友，朋友……”
方思以聽完，哦，明義朋友，那應該也是在讀博士了，難怪中午聊博士課題。
那他會不會是林語木院士門下學生?
“那……顧先生，你是林院士團隊學生嗎？”
顧瑾之想到，他小時候，還是外婆手把手教他識字，說是她學生，那也沒錯：
“算……算是吧！”
方思以聽到他這麼回答，突然心內生出羨慕，林院士學生，好幸福！
林院士在這個年代，提倡綠色養殖。
據說，有好多科學養殖理念。
只可惜，他們未來世界，只是一味追求降本增效，都是學速成豬，幾乎都是激素豬。
她不禁感慨：
“哎……我好羨慕你。”
顧瑾之見她表情，從充滿希望，然後又到失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思索片刻，問她：
“思以，你現在是在哪裡念大學？”
大學？
那都是十多年前了。
“我……我畢業……不對，我小學都沒有畢業呢。”
顧瑾之見她一臉悵悵然，再想到她剛剛才說自己小學還沒有畢業。
這個時代，教育普及不夠，確實很多人沒有念過小學。
顧瑾之總覺得她說這句話，跟她前面表現那一番行為不太搭配。
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只是本著教書育人態度，他開口建議：
“那你有考慮繼續讀書深造嗎？”
方思以認真想了想，華國之後，市場會發生大變革，經濟活動也更自由。
雖說真才實學第一位，但是很多方面，有證書，辦事確實更為便利。
特別是她上輩子走動物科學研究之路，若是沒學歷，那完全不可能繼續。
她不甘心因為自己過勞死而放棄。
一條命都搭上了。
還能再來一輩子，她更不能放棄。
“嗯，我考慮考慮。”
說完後。
方思以伸手，扒開面前這一垛稻草堆，往下翻找，果然：
一叢胖胖灰白草菇，頂著圓乎乎小傘帽探出頭來。
因稻草捂得緊，上面還呼著水汽兒。
“看，我這運氣多好！”
方思以指著這一從草菇，眼神抑制不住興奮。
以前讀書時，她當時忙著做大學畢業設計，隔壁植物學專業同學，在實驗田稻草堆裡養草菇——
某天，半夜三更，她養那隻母豬越獄出逃，拱到同學稻草堆裡，把人家草菇給消滅得一乾二淨。
她為此，給那個同學賠禮道歉好久。
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草菇。
現如今，居然自己能親自摘下這些可愛菌菇。
還是純天然。
沒一會，她籃子已經裝滿，提著籃子衝著顧瑾之甜甜笑著：
“今晚，我們的晚餐有了。”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準備食材——
上輩子，她研究別人家菜籃子，自己卻天天紮實驗室，吃飯全靠點外賣。
顧瑾之見她因為開心激動，臉部又燻著剛才稻草熱氣，氤氳出動人之色。
他喉結位置情不自已動了動，自然接過她手裡籃子。
兩人朝著溪邊走去。
洗完草菇後，提著籃子進家門口，看到村長和許少華正從他們屋內走出來。
鄭明義在門口柴火堆邊上，揮著斧頭幫他們劈柴，面上神色不太對勁，朝方思以指了指屋內。
一進門，就見到：
方士鴻滿臉不快，蔫吧著一張臉，坐在灶臺前方添柴火。
曹菊香也正在唉聲嘆氣切著菜。
而方德富，手上捏著那把菜鏟，看著滿臉不太愉快。
家裡人這都怎麼了？
方思以滿眼狐疑看著他們：
“士鴻，你們，這是怎麼了？”
方士鴻彷彿憋了一身氣力，終於沒忍住，眼圈兒直接紅了：
“姐，我不打算唸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