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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看清了她手裡的東西，壯著膽子開口。
“娘，這是圪勞菜，苦的很，我們都不吃的。”
姜巧巧自然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我知道這菜老的時候很苦，其實小的嫩的一點都不苦，而且人吃了有精神。”
圪勞菜的學名叫蒲公英，是一味藥材，還能當做食材，含有維生素和營養物，有消炎作用。
但大家都不知道，只把它當做影響農作物的雜草，因為蒲公英的種子飛的到處都是，繁殖能力太強，種地的農民都很痛恨它。
她剛剛出門從井水邊打水，就看到了旁邊密密麻麻的蒲公英嫩苗，拔了一大把。
怕孩子吃不慣，她決定少放一點，先讓孩子嚐嚐。
很快，菜湯燒好了，她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
“快吃啊，你們怎麼不吃？”
姜巧巧以為他們嫌這菜不好吃，撈起一筷子放到嘴裡。
“你們嚐嚐，不怎麼苦的，可以吃。”
大寶眼睛紅紅的看著姜巧巧。
二寶直接哭出了聲，因為今天的姜巧巧太溫柔了。
她剛才也摸了他的腦袋，他很喜歡。
他覺得，姜巧巧今天很開心，所以喜歡摸他們的腦袋。
阿奶說過，賣掉他們，姜巧巧就可以嫁去大戶人家了。
“娘，我不餓……我以後可以不吃飯，能不能不賣掉我們？”二寶臉上滾著淚珠兒，可憐兮兮的看著姜巧巧。
小寶靠在大寶身邊，話都說不利索，哭得哈喇子往下掉。
“不賣小寶，不賣小寶，娘，小寶不哭，不賣小寶嗚嗚嗚……”
姜巧巧心酸不已，她見不得小孩子哭，將小寶抱在懷裡。
“別哭別哭，誰說要賣掉你們了？”
就在這時，門口衝進來一個人。
“他們在這呢，也好，吃飽飯再上路。”
五大三粗的漢子跨進門檻，目光落在姜巧巧身上，不由眼前一亮。
“這小寡婦長得挺水靈，可以多賣二兩銀子。”
說著，他轉頭朝身後的人道，“是要賣掉這一大兩小嗎，老大要留下來續香火，沒錯吧？”
姜巧巧怒了，這是人牙子。
看到跟在人牙子後面的劉婆婆，她恨得牙癢癢。
她想起來了，昨晚上劉婆婆將原主跟大哥兩口子喊到一起，就她跟三個孩子的去留問題開了家庭會議。
說是商量，其實是命令。
劉婆婆說是給原主說了一門親事，讓她改嫁過好日子去。
大寶留下，二寶小寶賣給人牙子。
原主雖然不識字，卻明白劉婆婆不可能給她尋一門好親事。
她也會被賣掉。
原主不同意，劉婆婆不僅打罵了她，還讓大哥劉大壯打了原主。
大嫂出來勸和，說不急在這一時，先讓原主回家。
誰曾想，他們已經喊來了人牙子。
劉婆婆在賣掉她之前還不忘小賺一筆，簡直禽獸不如！
“你……你怎麼……”
看到姜巧巧好好的坐著，劉婆婆很是驚訝。
“看我好好的，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姜巧巧放下小寶，順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
“你……你幹什麼，說話就說話，拿著菜刀做什麼？”
劉婆婆慌忙往後退，人牙子盯著菜刀也有些犯怵。
“這麼快就要賣我們？”姜巧巧笑著看向劉婆婆，“昨晚上那兩個野男人，是你放進來的吧，可惜啊，他們現在快死了。”
幾個孩子躲在門後面，害怕的盯著劉婆婆。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人牙子跟劉婆婆退到院子裡。
“我也是為你好，當後孃不容易，你還不如找個好人家嫁了。”
姜巧巧揚起手中的菜刀，“都要把我賣去青樓了，還能嫁個好人家，你哄鬼呢！”
“有你這麼當阿奶的嗎，小兒子屍骨未寒就替他賣孩子，你晚上睡得著嗎？”
劉婆婆怕姜巧巧發瘋，盯著菜刀又往後退了幾步。
“他們又不是你親生的，用不著你管。你也不要怪我，賣了你也好還當年娶你的錢。”
姜巧巧氣笑了，“我還得感謝你是嗎，要給你磕頭下跪嗎？”
人牙子看著姜巧巧拿菜刀的氣勢，還有院牆跟下帶著血的剪刀，便知道這小寡婦不好惹。
“還沒商量好喊我來幹啥，真是晦氣。”
說著，人牙子轉頭就走，他要多找幾個人過來。
“等等！”劉婆婆一狠心，指著廚房門口的兩個小孩，“將兩個小的帶走。”
被指的二寶跟小寶頓時哭了起來。
“阿奶……求阿奶留下我們吧。”二寶嗓門很大，哭得撕心裂肺。
大寶抹著眼淚給劉婆婆跪了下來，順勢還拉了拉身旁的小妹。
姜巧巧握緊手中的菜刀，凶神惡煞般看向人牙子。
人牙子蹙眉，“這兩個太小了，買回去能不能活下來都費勁。”
“那就留下老二，”劉婆婆橫著眉毛瞥了眼姜巧巧，“將這女人一併帶走。”
不就是個女人，想賣就賣了。
還治不了一個弱女子，那他們就白乾這行營生了。
人牙子也是這麼想的。
“這倆孩子太小了，最多給你八兩銀子。”
姜巧巧用菜刀指著劉婆婆，“你敢！”
劉婆婆躲在人牙子身後，白眼一翻。
“你少嚇唬人，要不是你這個當後孃的虐待孩子，我會這麼做？”
她指著幾個孩子道，“賣掉你們我至少可以給小樹留個後代，不然我怕你都給打死了。”
姜巧巧用菜刀指著她，“我就算是對他們再差，也沒想過賣掉他們，也不看看你有沒有福氣拿這個賣命錢。”
說著，“咣”地一聲，菜刀穩穩地紮在他們身後的門板上。
人牙子捂著破了皮的臉頰，他的臉剛剛被菜刀刮到了。
但凡差一點兒，他腦袋就搬家了。
“這種喪良心的生意我們不做，告辭。”
他看出來了，這女人手上有功夫。
他可不想一個人找死，慌忙往外跑。
劉婆婆慌忙追上去，“哎，你們別走啊，我就不信你們治不了一個寡婦！”
但人牙子早就跑出院子，沒影了。
姜巧巧取下菜刀，將幾個孩子從地上拽起來。
“既然今天鬧到這份上，我們就把話說清楚。”
“我不會改嫁，幾個孩子我照顧，我家的田產你們也別想動。劉小樹的撫卹金，你也得吐出來。”
看著姜巧巧用菜刀剃指甲，劉婆婆不敢說話。
“今天我把話撂這兒了，你若是敢賣我們，我就敢賣你，你敢搶我們的地，我就敢放火燒劉大壯家的房子。”
“你敢！”劉婆婆氣得哆嗦著手指頭，“信不信我綁了你，將你賣到劉員外家當通房丫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