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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姐姐，讓他幫忙推吧，我們男人家力氣比較大。”
方思以現在穿著裙子，有些束手束腳，也沒矯情，直接跟鄭明義換了位置。
她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騎過這種大腳踏車，鳳凰牌，帶著三角橫杆。
當時還沒人高，是孤兒院廚師的腳踏車。
她趁著廚師午休時，偷偷牽出去，摸著車頭，單腳站上去，邊踩邊跑，一箇中午光景，她就學會了站著踩那個腳踏車。
想到這，方思以心內有些懷念，她牽著腳踏車，腳踩著腳踏車踏板，身子側著站起來。
今天她穿裙子，跨坐在座位上是不可能了，但是這麼側騎還是沒問題。
方士鴻站在她身後推板車，見到前方那一襲白裙飄飄，他姐姐跟一個小精靈似的，踩著腳踏車，從他們身邊飛快穿過。
裙襬向後飛揚而起。
他更加吃驚了，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真的是他姐姐嗎？
方思以踩到後，又退著往他們這個方向騎過來。
鄭明義見到她因為興奮，仰著臉，臉上臉蛋紅撲撲，嘴唇愉快嘟著，情不自禁問方士鴻：
“士鴻，你姐姐幾歲啦？”
“20啦。”
“那，她現在讀大一？”
方士鴻聽到，情緒有些低落。
爸媽有跟他說過，他剛出生那一年，家裡條件比較差。
家裡都是吃了上一頓，沒有下一頓。
有一天，她姐姐因腦炎引起發燒，當時他又餓得一直哭叫，爸媽在照顧他。
姐姐耽誤治療——
等到送去看醫生時，說是太晚送來，大腦功能不可逆受損。
阿爸之後幾年，一直在找方法為她尋求治療，只是未能如願。
放開高考那一年，阿爸考上了大學，因為想著省錢、賺錢給姐姐做治療，便放棄去唸大學——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奶奶對姐姐一直懷恨在心，認為姐姐是方家掃把星。
“我姐姐沒念書，小學都沒有上過。”
鄭明義聽到有些唏噓，他便沒再開口問他。
方士鴻怕因為自家事情，影響大家情緒，他便岔開話題：
“明義哥，你今天來我們土坑村，是做什麼呀？”
鄭明義答道：
“哦，我來看看你們村牲畜養殖，我們學校和云溪市有科研合作專案，剛好跟我現在做的論文課題相符，我就報名過來當志願者研究員。”
前面拉板車陳大福聽到，吃驚回頭看了好幾眼：
這個小夥子居然就是研究員？
他昨晚也去橋頭了，聽到村裡所有人都在談論有研究員會來他們鎮上做技術指導。
據說名額很難拿呢。
好像老李頭為了爭取指導名額，特意把一塊方家門口肥沃田地，拿去跟村長換了塊荒山野嶺貧瘠土地。
沒想到，他居然可以遇上研究員。
他有些結結巴巴，開口問道：
“小……小夥子，你……你是我們鎮請來的研究員？”
鄭明義開口笑笑說：
“老闆，我這不算請來，是我們自己報名過來，主要是為了做課題研究。”
“哇，明義哥，那你是大學生？”
方士鴻聽到他說論文課題，想到書上了解來的知識，只有大學才會做論文。
鄭明義見他那麼激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算是吧，我現在在做博士論文。”
“博士？你是博士生？”
方士鴻聽完，更受震撼。
他們這個年代，博士生太稀缺了，目前，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身邊真有人念博士。
傅家明是他們村第一名大學生，在鎮上名聲都是響噹噹，現在居然有博士來他們村？
方思以見自己騎得有些太快了，已經把他們幾個遠拋在身後，她又往這個方向騎回來。
剛好聽到方士鴻說“博士”。
她突然想到自己博士已經畢業好多年了，她成績還可以，12歲進了天京農業大學少年班。
所以畢業得早。
“明義，你現在唸博士？”
鄭明義點點頭。
“那你學的是哪個專業？”
“動物科學。”
方思以上輩子所學專業也是動物科學。
她太吃驚了，便開口：
“你是哪個學校？”
“天京農業大學。”
“這麼巧？”
方思以情不自禁吞口而出，這——
穿越到幾十年前，她居然遇到學長了！
“這麼巧？”
方士鴻有些奇怪打量他姐姐。
鄭明義更是吃驚，剛才方士鴻不是說她小學都沒有上過嗎？
怎麼聽她口氣，彷彿他們是同專業同學校一樣？
方思以見到他們眼神帶著詫異看向她，明白剛才自己話說太快了，有些尷尬伸手抓著自己臉頰位置那一撮碎髮，掩飾自己：
“嗯……呃……我是說我們家剛好養豬，所以好巧哦！”
鄭明義倒是沒注意她這番尷尬，只是看她臉色突然漲得發紅，有些可愛模樣。
方士鴻跟好奇寶寶一樣，問道：
“明義哥，那你大學在哪裡唸的呀？”
鄭明義笑笑開口：
“也是在天京農業大學。”
“哇，那你好厲害，華國農業最高學府。”
“對呀，而且入學前還會再考一次生物和化學，如果不過關，完全沒資格入學。”
方思以想到之前唸書時，同學們都說天京農業大學這個變態錄取方式，說是幾十年來都是這個方式。
她因為保送生，沒經歷過跟他們一樣選拔方式，但是聽過去也覺得咂舌驚人。
“對呀，我之前有同學就是因為生物化學分數不夠，沒能夠錄取。”
鄭明義笑著衝方思以點點頭，她雖然沒念過書，但是交流起來，毫無障礙。
方士鴻更是吃驚了，這個訊息，他姐姐怎麼會知道？
他自己暑假過後就高三了，都不知道有這種變態錄取方式。
方士鴻帶著羨慕眼神看了鄭明義好幾眼，隨後想想自己，成績不是太好，特別是生物，便垂頭喪氣：
“可惜了，我成績不太好，特別是生物更差，這輩子，連想都不敢想天京農業大學。”
方思以下意識拉了拉她弟弟袖口，開口安慰他：
“士鴻，別垂頭喪氣，生物其實挺好學的，主要是哪幾個知識點記清楚了，先記憶，後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