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非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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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個要令她窒息的名字呼之欲出時,少年有些凝重地握住她的手腕,“先離開,傀儡術拖不了太久。”
此間乃是妖府,不宜興師動眾。
一把將她拉起,也拉回了謝拂池的理智,她竟又將時嬴當做了那個人,五六分的相似,但時嬴清冷明澈,不為外物所動,那個人卻孤傲又溫柔。
所幸她聲音極輕,時嬴也沒有在意。她定了定神,“我不能離開。”
時嬴見她神色一下子有些頹然,於是探了下她的額頭,“聞晝可是對你做了什麼?他如今的實力今非昔比,在他的府內要多加小心。”
謝拂池搖搖頭,一會的功夫,她已經想好了理由,“帝……大人可知我來此是做什麼?”
他名字還真的一時半會叫不出口,謝拂池只好折中一下。
時嬴倒還真是不知道。
謝拂池繼續忽悠,“我是為了替帝星拿回魂魄,如今魂魄沒有到手,我怎麼能先行離開呢?”
帝星曆劫被妖君奪走魂魄之事,時嬴也略知一二,但仍是皺了眉,“此事應是塵緣與斬妖二司的職責,與你何干?”
謝拂池掙開他的手,正色道:“帝星下凡也是我們朝塵司的事,怎麼能說與我無關呢?我既奉命而來,斷沒有無功而返的理由。”
這倒也說的通,只是這話卻讓時嬴覺得自己來救她,多少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謝拂池頗有底氣的看著時嬴,時嬴不知想了什麼,凝了她一會,而後道:“既然如此,本君不打擾謝司主執行公務了。”
他看起來似乎很不滿意謝拂池的不識好歹,否則也不會突然好端端地這樣自稱。白衣一晃,化作點點流光,消散在屋內。
聞晝很快也發覺了是傀儡術,折了回來,謝拂池已經撿起蓋頭重新蓋好了。
謝拂池感覺他好像沒有剛剛那樣溫和了,手掌壓在她肩上,問:“你到底是誰?”
謝拂池反問他:“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聞晝低笑一聲,“你這樣可不乖了。”
手中迸出一縷光,拍向謝拂池的肩膀。好在謝拂池這次已經有所警覺,立刻向後仰倒,那縷劍氣擦著她的臉頰划過去,身後的烏木床立刻四分五裂。
謝拂池心知已經瞞不過去,索性一把扔掉礙事的蓋頭,擎出燼霜。
此時她也看清了聞晝的臉,他一身錦袍上滿墜寶石,但顏色十分深沉,便只覺得華貴而不俗氣。再往上是薄唇,筆挺的鼻子,幽黑含笑的眼,飛描入鬢的眉。
與他的衣裳一樣華貴的容貌。
聞晝自然也瞧見了她,眼中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半晌微微一笑,“你既然認識晏畫,想必也是天界的人。”
話落,謝拂池感覺腳下一陣動盪,抬眼一看,竟是十方光柱自屋頂重重落下,將她嚴絲合縫地困在裡面。
聞晝一揮手,光柱漸漸收攏,他的語氣更溫柔了,“為天君效命,必然百死莫辭,我給你這這個因公殉職的機會。”
誰要這種機會啊?謝拂池面目扭曲地想。
這種破地方都設了機關陣法,這聞晝簡直謹慎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謝拂池稍一觸及那陣法,就覺得一陣痠麻,光柱漸漸收攏,竟是要將她困死其中。
正這時,門外一小妖進來,與聞晝耳語了幾句,聞晝面上露出驚疑之色,抬腳要走,忽的又想起什麼,一抬手將謝拂池身上零零碎碎的物件都抓了出來,連她脖子上的青珠都沒放過。
謝拂池連忙一把抓住青珠,“這只是一顆普通的碧海珠。”
聞晝手指一動,陣中一道雷光打下去,謝拂池吃痛,只好縮回了手,眼巴巴看著聞晝將那堆物件都扔給小妖帶走,甚至順手把青珠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謝拂池主要是捨不得鎮心丹,她需要日日服用,最多兩日不服就會藥癮發作,倘若過程中受傷,更是立即猶如神魂俱焚,苦不堪言。
待聞晝走後,謝拂池在腰帶裡摸出一根尾指般大小的匕首,看著細軟,實則乃東海天心精鐵所鑄,這種精鐵千年才能凝成一粒,不懼萬法,鋒利無比。但此物精貴,謝拂池也只是偶然才得了這麼一點。
她細細磨著柱子,百折不撓的光柱也慢慢裂開了縫隙。這實在是個精細活,又不能碰到柱子,也不能使的力氣小了。
漸漸地,月光照了進來,白訶也順著窗跳了進來。
謝拂池一邊磨著柱子,一邊頭也不抬地問:“我讓你出去找聞晝藏珠的地方,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魔君此時狼狽不堪,渾身都是鮮紅的唇印,不知是被多少女妖蹂躪過的模樣,他一臉生無可戀地癱在地上,“她們竟然如此對吾,吾……吾定要一雪前恥。”
做狗比做魔還受人歡迎,這讓魔君很挫敗。
頹唐了一會,謝拂池等的不耐煩,催了下血咒,白訶撐著爪子站起來,不情願地靠過來,“吾尋到一個有趣的地方,但不知魂珠是不是在那裡。”
說完他動了動眼珠,“你要是沒有靈力是不是就不能催動血咒了?”
謝謝拂池也剛好折了一角柱子,提起裙子跨出來,一把拎起白訶,笑眯眯地,“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沒有靈力的。”
白訶悶悶不樂地瞅了她一眼。
一人一狗小心翼翼地繞過院子裡守著的人,偷偷摸摸地趁夜色往山腳的方向過去,白訶說的有趣的地方,就在來時的瀑布底下。
霞秋山的路徑上鋪滿落葉,踩上去難免發出聲音,一路上謝拂池都儘量小心,一個時辰後,才到了瀑布那處。
白訶率先跳進了潭水裡開路,謝拂池緊跟其後,水下一片青碧,水草碩大如舟,謝拂池扯開一片,露出了一個三尺見方的青銅門。
白訶上前拿下爪子上的玉環飛劍,化作人形,以掌覆蓋暗門上的機關,只聽一陣咔咔之聲,暗門緩緩開啟。
謝拂池有些耐不住水性,眼前有些迷糊,只覺一隻極為修長的手攬住了腰,將她抱上了岸,睜眼時,看見了一條長長的斜廊。
那並不是一天普通的斜廊,頭頂綴的是夜明珠,兩側的琉璃燈裡面是鮫淚珠,壁上更嵌了無數寶石,閃的謝拂池眼睛都睜不開。
跟隨白訶一路往盡頭走去,越見奢靡,推開一扇暗門,映入眼簾的是石室中央一池清澈的碧色泉水,細碎的波光盪漾,白玉雕琢的蓮花臺嫋嫋地開在潭水之央。
頭頂是一片完整無暇的東海水晶琢成的天花板,可以看見潭水碧綠,暗室建在潭水之中,也算得上是巧奪天工了。
當然最吸引謝拂池目光的,卻是蓮臺上躺著的一個人。
準確說,是魂魄。
蓮芯之上置著一顆魂珠,正源源不斷吐出靈氣,滲入那縷幾欲透明的魂魄體內。
而那魂魄的容貌,竟是蕭玄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