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天香築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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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狐山。
獵宮。
大殿中，當原本滿懷期待的所有人看到離無極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隻瓷瓶後，不由得愣住，有人甚至露出了一臉失望的神色。
眾人本以為離無極會送出什麼特別的禮物，沒想到卻如此敷衍，那瓶子的大小還沒有巴掌大。
“原以為離安侯會準備什麼大禮，沒想到竟如此小氣，你這算什麼啊？宮裡的瓶瓶罐罐都快堆積成山了。”
“難為陛下如此寵幸你，真叫人失望。”
突然，坐在麒麟天師下側的玉清發出了一聲忍俊不禁的笑聲，一臉嫌棄的說道。
聽到玉清的話，百官中也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離菁瑤皺了皺眉頭，不滿的看了一眼玉清和那些發笑的大臣。
雖然她也想維護離無極，可是連她自己都有些失望，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當事人離無極面對著玉清的嘲諷卻面不改色，靜靜的站在原地，像是保護珍品一樣雙手端著瓷瓶。
不過對於玉清，他從見到的第一眼開始就心生厭煩。
女帝執政之後，朝中就取締了宦官制度，玉清雖非閹人，但卻一副娘裡娘氣，不男不女的模樣，實在令人厭惡。
“你這是何物？莫非這瓶中另有乾坤？”
女帝看著面沉如水的離無極，笑著問道，相比於其他人，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失望。
“陛下英明。”
“這是在下專門為陛下熬了幾個晝夜研製出來的禮物，名為天香築玉膏。”
“此物有美容養顏，延年益壽之功效，外敷即可。”
“在下可以保證，陛下用過之後，臉頰上的面板必能光滑細膩，吹彈可破。”
離無極舉著瓷瓶，恭敬的說道。
聽到離無極的話，原本失望的大臣們紛紛來了興致，驚訝的打量著那隻瓷瓶。
現如今胭脂水粉並不算什麼稀奇之物，但聽到離無極說到的功效之後，無不震驚，尤其是那句延年益壽。
女帝追求長生，這正是送到了點子上！
“當真有如此奇效？！”
女帝欣喜的睜大了雙眼，一臉期待的問道。
“確實如此，在下豈敢胡編亂造。”
離無極肯定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快拿來給朕瞧瞧！”
女帝滿臉欣喜，迫不及待的說道。
玉清起身，快步來到離無極面前，咬著牙將瓷瓶接過，狠狠地瞪了一眼離無極，轉身向女帝走去。
隨著離無極越來越受到女帝器重，女帝時常在宮中提起離無極，所以早就激起了玉清的嫉妒之心。
“好香啊！”
女帝接過瓷瓶，緩緩開啟，忍不住湊近聞了聞，瞬間一臉陶醉的說道。
“陛下喜歡就好。”
離無極露出了一絲無比滿足的笑容，輕聲說道。
“不錯！離安侯的這份壽禮，朕最為喜歡！當賞！”
女帝小心翼翼的收好了瓷瓶，讚許的看著離無極說道。
“陛下言重了，今日是陛下的壽誕，在下怎敢索要賞賜，舉手之勞而已，如果要賞，總不能賞在下一個，其他大人心裡會不高興的。”
離無極笑了笑，拱著手，半開玩笑的說道。
“你不用跟他們比，在朕心裡，你是獨一無二的。”
“朕已經知曉，今日都城之中，你為了朕的壽誕，大擺筵席，與民同樂，朕心甚慰。”
“既然你推脫，不想被他們說閒話，那就留著日後賞你！”
女帝看著離無極，滿眼欣賞的說道。
今日出城之時，街面上並未看到歡送的百姓，女帝還納悶，後來是經過離菁瑤的解釋之後，女帝才知道，離無極居然為了自己的壽誕，默默做了那麼多準備。
所以剛才大家都對離無極表露出失望之時，她才沒有放在心上。
但對於離無極那份看似敷衍的壽禮，她卻最喜歡，喜歡的程度甚至超過了臥龍觀音。
“多謝陛下。”
離無極拱手一禮，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來，大家共同舉杯，共飲此杯！”
女帝舉起了酒杯，看了一眼在座的眾人，大聲說道。
她的心情，由於離無極的禮物，又上升了一層。
眾人聞言，紛紛舉起了面前的酒杯，全都一飲而盡。
離菁瑤一邊端著酒杯，一邊看了看離無極，又看了看女帝藏瓷瓶的角落，頓時覺得食不知味。
原本一開始她也有些失望，可是此時卻不免心生嫉妒。
同樣作為女子，她又何曾不想美容顏顏，永葆青春。
壽宴一直進行到深夜才結束，酒足飯飽的眾人紛紛起身告別了女帝，回了自己的營帳。
只有離無極被離菁瑤悄悄攔了下來，拉著去了自己的寢殿。
作為太卿，他也隨女帝住在同一座寢宮內。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說服離無極，為自己也研製一瓶天香築玉膏。
大殿內，很快就只剩下了女帝與麒麟天師。
“天師覺得，離安侯有沒有做離國未來國師的潛質？”
女帝手裡拿著天香築玉膏，一邊端詳著，一邊緩緩問道。
聽到女帝的話，麒麟天師忍不住變了變臉色。
“陛下可是忘記了當年的龐旬？”
麒麟天師遲疑了一下，一臉認真的看著女帝，沉聲問道。
他在提醒女帝，不要在培植出第二個龐旬。
當年龐旬在朝中的力量，可謂空前龐大，權勢甚至超過了六部，連先帝當年都曾有所忌憚。
“朕沒忘，不過朕不像其他人，就算捧他成為國師，也不會給他為所欲為的權力，有朕在，沒人能攪弄風雲！”
女帝眯了眯眼睛，擲地有聲的說道。
“離安侯的確是個可用之才，不過貧道修行數十年，自然閱人無數，可在此人面前，貧道卻看不透他的內心，總覺得有什麼疏漏。”
“如果陛下要用他，還望務必小心提防，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無極二字，總讓貧道回想起一些陳年舊事。”
麒麟天師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長的說道。
“朕明白了。”
女帝皺了皺眉頭，遲疑著，緩緩說了一句。
二人又寒暄了許久之後，麒麟天師這才起身告別了女帝，並且委婉拒絕了女帝的挽留，言明明日一早便會離開青狐山，返回三才觀。
然而當麒麟天師離開寢宮，返回自己的營帳之時，卻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剛從離菁瑤寢殿出來的離無極。
“原來是麒麟天師，你我還真是有緣。”
離無極抱了抱拳，笑著說了一句。
對於這個一臉深沉的老頭，離無極並無好感，印象甚至比對玉清的印象還要差。
而且說起來他們之間還有一段舊怨，因為塗九就是麒麟天師座下的弟子。
“看來公子與太卿的關係不錯。”
麒麟天師看了一眼離菁瑤寢殿的方向，緩緩說道，聽起來像是話中有話。
“興趣相投而已，不勞天師操心。”
離無極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
“公子既為麒麟之才，還望今後能腳踏實地，安心為朝廷效力。”
麒麟天師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
“我這人懶散慣了，對什麼功成名就沒什麼興趣，不過作為離國子民，若將來陛下有召，在下自然全力以赴。”
“天師一路辛勞，時候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他人閒事，還是少管為妙。”
離無極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並沒什麼好臉色。
麒麟天師冷冷的看了一眼離無極，沒有再說什麼，徑直離開。
“敢問天師，塗九通敵叛國一事，可否徵得你老人家同意？”
離無極望著麒麟天師的背影，大聲問了一句。
聽到塗九、通敵四字時，麒麟天師腳下步伐微頓，瞬間變了變臉色，接著側頭瞟了一眼離無極，繼續邁步離開，什麼都沒有說。
看著漸行漸遠的麒麟天師，離無極眯了眯雙眼，嘴角閃過了一絲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