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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婉寧聽了陳望的話之後樂不可支。

“果真兩條腿都斷了?”

“嗯,賈大夫去看的,都給包紮起來了,兩條腿全折了。”陳望忍著笑意說道。

賈大夫這個法子可真好,既能不讓他們到莊子上找小姐的麻煩,也能讓他們注意不到吉祥的失蹤。

“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躺個小半年,他是起不來了。”

“起不來最好。”青杏嘖嘖兩聲,“反正他總不來小姐院子,這下還不用擔心他背叛小姐了。”

紅梅望了她一眼,目光中皆是無奈。

也就只有她,還不知道崔雲楓早就背叛了小姐。

陳望也看了青杏一眼,目光中皆是深情。

也就只有她,笑起來是他喜歡的模樣。

愛一個人,怎麼捨得背叛她呢?

他這輩子,就算是死,也都不會背叛青杏!

許婉寧靜靜地看著窗臺上那不知名依然開得旺盛的野花。

崔祿很快就會回來,知道城陽侯府的事情之後,怕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他來找自己麻煩,自己也要給他找一點麻煩了。

“把陳綿綿叫過來。”許婉寧已然有了安排。

杜氏可千萬千萬不要後悔,親手把自己男人推到別的女人懷裡。

她猜測的沒錯。

當夜,崔祿就到了府裡,聽說了所有的事情。

兒子腿斷了!

媳婦揹著偷盜的髒名!

兒媳婦還跟個外男有染!

“這都是許婉寧那破鞋乾的好事,要不是她,咱府裡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杜氏果然是將所有的事都推到許婉寧的身上:“侯爺,你可千萬別饒了她,都是她乾的好事啊!”

崔祿氣得目眥欲裂,上位者的尊嚴逼得春嬤嬤等下人都不敢直視。

“我這就去莊子,親自把那賤人捆回來。”崔祿連坐都沒坐,水都沒喝一口,又重新坐上馬車,向莊子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的馬車雖然快,可到了莊子時,已經是萬籟俱靜,深夜了。

“敲門。”崔祿的臉,比這黑夜還要黑,聲音冷冰冰的,隨從不敢怠慢,連忙上前鉚足了勁兒用力捶門。

“哐哐哐,哐哐哐……”

寂靜的黑夜,被捶門的聲音撕裂。

接下來,燈亮了,聲音也響起來了。

陳明連衣裳都來不及穿,趿了鞋子就往外頭趕,看到崔祿,還沒說話就先哭上了,“侯爺,您終於來了。”

崔祿沒跟他說話,大步流星朝許婉寧住的院子走去。

陳明得意地撇嘴,也跟在後頭。

“那夜來借宿的男人你可見過?”

“見過見過。”陳明立馬點頭:“他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那就好。”崔祿臉色陰沉:“要她死也要給她一個要她死的理由。”

這話挺拗口,不過陳明聽懂了要她死三個字。

足夠了。

許婉寧住的院子大門緊閉,屋內安安靜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崔祿頭上青筋直爆。

侯府天都要翻了,她還睡得著。

崔祿伸手就要去捶門,陳明想起女兒的叮囑,趕忙上前攔住:“侯爺,不可啊!”

“有何不可?”

“這半夜三更,於理不合啊。這事兒要傳出去,對侯爺名聲有礙啊!”陳明連忙按照女兒的話照搬照套。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女兒會預料到這事,不過能幫侯爺,陳明很樂意。

崔祿這才緩過神來。

對,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可以砸大門,卻不能去砸兒媳婦的門,深更半夜的砸爛兒媳婦的門,這事兒傳出去,他崔祿的臉不要了。

攜著一團怒火而來,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這團火壓下去,崔祿萬分不忿。

“今夜先這樣,本侯也有些累了。”崔祿說完,拐了個彎兒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陳明見崔祿聽了自己的話,心頭一陣得意,就想跟在後頭繼續拍馬屁:“小的伺候侯爺洗漱更衣。”

“不用。”崔祿擺手:“你讓人給我送盆熱水就行。”

“好的。”陳明連忙下去找人燒水去了。

一牆之隔的院內,許婉寧屏息聽著外頭的動靜,聽到腳步聲走遠,許婉寧安心躺下了。

有些事情她不能得,陳綿綿卻能做。

陳明總會聽自己女兒的。

崔祿又好面子,半夜要是真砸爛了兒媳婦的門,這傳出去……

許婉寧抱著被子樂不可支地笑了。

接下來就看陳綿綿的了。

崔祿氣鼓鼓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到裡頭亮了,就以為是陳明事先都安排好了,滿意地進了院子。

先走到桌前喝了一杯茶。

茶還是熱的,他最愛的大紅袍,喝一口,渾身徜徉的火氣也都順著那口熱茶消失不見了。

水盆裡也早就準備好了熱水,泛著氤氳的熱氣。

喝完了茶,崔祿又走到盆邊,用溫熱的水洗了手,洗了臉。

洗去一路上的風塵僕僕,整個人都神采熠熠,又去喝了半杯茶,等到茶喝完了,崔祿開始脫衣裳打算休息。

人已經坐到床邊準備脫鞋襪睡覺了,房門被敲響了,“侯爺,奴婢送水來了。”

崔祿也沒多想,“進來。”

一個身段柔媚的女子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徑直來到床邊,捧起崔祿的鞋襪,崔祿見怪不怪,任她伺候。

雙腳浸泡在溫熱的水盆裡,纖細的十指按壓著腳底的穴位,崔祿滿足地喟嘆一聲,“舒服。”

女子笑笑:“侯爺這一路辛苦了,泡泡腳有助於睡眠。”

崔祿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定睛看去。

女子蹲著,只能看到姣好的側顏:“綿綿,怎麼是你?”

陳綿綿好歹也是莊子上管事女兒,這種粗活自然有下人幹,崔祿很不解。

“他們都睡下了,綿綿睡不著。”陳綿綿低頭,將崔祿的腳捧到懷中,屈起食指,輕輕地在腳底按壓了一下。

也不知道按到哪個部位,崔祿整個人都激靈了下,“你為何睡不著?”

陳綿綿沒說話,杏目含情望了崔祿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

那一眼,崔祿被看得血氣翻湧,呼吸都開始停滯。

“綿綿這幾日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所以睡不著。”陳綿綿說。

崔祿順著她的話往下問:“你在想什麼?”

陳綿綿摟著崔祿的腳,放在自己的心口,雙手輕輕地在上面揉搓,然後抬頭,一字一句地說:“綿綿在想,侯爺什麼時候來。”

崔祿:“……”

他的腳心很癢,心也好癢。

可陳綿綿幫他擦乾了腳,就端著盆離開了。

屋子又安靜了下來。

崔祿望著自己被揉搓得泛紅的雙腳,那女子小手的溫度力道似乎還停留在上頭,還有小姑娘的那一句話。

綿綿在想,侯爺什麼時候來。

她在期待自己來嗎?

崔祿躺了下去。

也許是許婉寧的事給他氣得不行,又也許是那盞大紅袍的緣故,崔祿一夜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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