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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瑤,我以為我們從前的情誼是真的,我以為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但是今天的你,令我大開眼界。”

紀雲瑤愣了。

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冰冷凍結,她呆呆的望著墨桀城,臉色慘白,整個人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好像聽不懂他的話。

她原本以為,就憑這墨桀城對她的愛意,讓他看見自己手腕被燙傷,就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她。

可竟沒有想到,墨桀城竟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甚至連那個為紀雲瑤傷口擦藥的大夫,都在此刻頓住了手。

他八卦的視線在眼前的幾人中掃來掃去。

不是說寒王爺和紀二小姐郎情妾意、紀大小姐用了骯髒手段,才爬上了寒王的喜床,惹得寒王厭惡嗎?

怎麼如今看著卻不是這樣?這紀二小姐,看著倒像是個壞人。

感受著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那探究的視線幾乎要將紀雲瑤的面板灼傷。

原本懸在眼眶的淚珠在頃刻間掉落,紀雲瑤梨花帶雨的模樣顯得脆弱助又可憐。

她微微抬頭,露出了微紅的眼眸,以最完美的姿態望向了墨桀城,隨後顫著聲道:“桀……姐夫,姐姐才是你的妻子,雖然你剛剛站的很遠、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毫無猶豫的相信姐姐,也是應該的……”

“只是我的手實在是太疼了,若是姐姐向我道歉也就罷了。只是姐姐竟誣陷是我故意陷害。若是傳了出去,不僅是我,恐怕阿孃和良行的名聲都要毀掉。”

“我一個人受委屈可以,可是不能連累良行。清官難斷家務事,既然如此,便叫人去京兆府報官,讓官家的人來定奪此事吧!”

紀雲瑤竟又是要叫來京兆府的人?

紀晚榕每次回孃家,南陽侯府便每次都要去京兆府報官,若是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恐怕她的名聲要難聽極了!

紀老夫人這樣想著,緩緩睜開了眼睛,還未等她開口拒絕,便聽見紀晚榕清冷的聲音,冷冷的開了口。

“是,是應該報官,讓京兆府來處理此事。並且應該避親,指明不能來京兆尹的副官前來。”

紀晚榕冷冷一笑,心中自然知道紀雲瑤打得是什麼算盤。

京中事物繁忙,京兆尹在調查前些日子他們遭遇刺客一事,面對如此小事,必然不可能前來。

只可能讓京兆尹的副官前來。

可那副官是林問蕊的親弟弟,若是他來了……

恐怕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最後黑鍋都會由她來背,而紀雲瑤又會是一個完美的受害者。

不過讓紀晚榕詫異的是,墨桀城這次竟相信了自己,而不相信紀雲瑤。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墨桀城被鬼上身了?

紀晚榕古怪的看了墨桀城一眼,見他陰沉的臉色,和平日沒什麼區別,隨後又將探究的視線從墨桀城的身上,挪到了紀雲瑤的身上。

本以為自己提到避親,指明讓京兆尹本人前來,紀雲瑤知道她的算盤落空,會大驚失色的另尋他法。

可她竟極有底氣的跪在原地,不僅嘴角微微上揚,眼底的笑意更是緩緩溢散開來。

就像是篤定了自己會贏。

紀晚榕看著紀雲瑤得意又篤定的模樣,眉頭微微蹙起,心中也多了些疑惑。

難道紀雲瑤和京兆府府尹也有關係?

於是她繼續試探著開口:“等京兆尹來了便能證明,是紀雲瑤誣陷我。因為每個人的手上都有指紋,每個人的指紋都不一樣。”

“衙門裡簽字畫押、買賣地契都是會用到指紋。而有接觸到茶盞的人,上面都會印有那個人的指紋。等會兒便能知曉,那上面到底有沒有我的指紋。”

“而那茶盞雖摔成了碎片,茶托卻沒有損壞,並且茶水並不能洗去上面的指紋。”

“請祖母派人用帕子隔著收起碎瓷片,等京兆尹來驗明指紋。”

紀晚榕說完這話,又仔細去觀察紀雲瑤的臉色。

紀雲瑤聽見茶盞上有指紋,並且茶水沖洗不掉後,渾身一僵;可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而始終低著頭的林問蕊,聽見這話,眼眸閃爍了一下,隨後才抬起頭,又恢復了溫柔大方的模樣。

“晚榕說的也對,雖然我確保我的弟弟不會偏私;可晚榕有這方面的擔憂,那麼叫來京兆尹查驗,便是最好的事情。”

“這是晚榕要求的,若是到時候京兆尹一錘定音,想必晚榕也就不能再狡辯些什麼了。”

就算是聽她說到了能搜查指紋作為證據,可一提到京兆尹,不僅是紀雲瑤,就連林問蕊都是這樣勝券在握。

紀晚榕一愣,將疑惑的眸子望向林問蕊,腦子裡開始搜刮原主對京兆尹的記憶。

京兆尹她從前見過一面,是祖母中毒那次。

京兆尹年齡有些大了,身材壯碩,肥肥胖胖,還長著一雙眯縫眼,笑眯眯的說起話來,就像是在糧倉裡吃飽喝足的肥老鼠。

難道因為京兆尹的副官是林問蕊的親弟弟,所以林問蕊有這個底氣,覺得京兆尹親臨,就一定會偏幫林問蕊?

紀晚榕覺得,紀雲瑤母女的態度十分古怪。

若真是如此,無論是讓京兆府的誰來,對她來說,都不是好結果。

耳邊紀雲瑤得意洋洋的聲音,仍舊在響起。

“既然姐姐不見棺材不掉淚,那便請來京兆尹,讓他來定奪此事吧!”

眼見著紀承德義憤填膺、張牙舞爪的要叫小廝,去京兆府叫人,墨桀城突然的聲音,打破了院內的寂靜。

“家醜不可外揚,叫來京兆尹給紀雲瑤定罪後,好處又在哪裡?岳父可是要考慮清楚。”

墨桀城說著,緩緩垂眸,掩去了眸底濃重翻湧的墨色。

紀承德聽著,可不依:“寒王爺,您從前不是還說雲瑤是天下最善良的小福星嗎?如今怎麼就這樣輕易論斷,說是雲瑤有錯?若是您這樣一味偏私,本侯可不依。”

“因為本王確信,是紀雲瑤故意將茶水打滑,陷害了本王的王妃。”

墨桀城的聲音低低的,其中藏著無盡的失望,此話一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幾乎將此事一錘定音。

在場的所有人,都對墨桀城的態度感到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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