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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一時跟打翻了醋罈子似的,說話都冒著酸氣。

齊澄臉色有些泛黑,冷眼瞧著說話幾人直接動了火:“我看你們是想要人管著上進都沒有。”

“你什麼意思?”

“我說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曹公疼阿慶那是人盡皆知,旁人想要得這份疼愛都難,你們要是羨慕就直說,大男人的說話酸得八百里外都能聞到了。”

那幾人臉色一變,沒開口的一人眼看著氣氛不對,連忙在旁打著圓場。

“好了好了,都是朋友,不過隨便說笑幾句,怎麼還動上氣了。”

“傅兄都走了,還說他幹什麼,他回去指不定還得頭懸梁錐刺股呢,哪有咱們逍遙,來,喝酒喝酒。”

齊澄卻是冷笑了聲,“砰”地將杯子一放:“喝屁!”

氣都氣飽了!

他起身一踹桌腳,黑著臉就朝著外間走去。

房間裡原是笑著幾人臉色都是難看。

……

傅來慶從酒樓上離開之後,就忍不住輕嘆了聲。

剛才一起喝酒的幾個大多都是以前一起玩過的人,可是傅來慶分明能感覺到,他們跟他之間生了“隔閡”。

自從他入朝之後,這種隔閡就突然冒了出來,就算平日裡見面依舊說說笑笑,彼此間也好似還如從前,他更未曾因為身份轉變就瞧輕過任何人,可是往日交好的朋友卻依舊還是對他變的不一樣了。

哪怕說笑,也多了幾分顧忌,甚至言談間還偶爾會摻雜一些試探,試探他,試探舅爺爺和曹家,甚至還有朝中一些事情,雖然他們大多都做的不甚明顯,可經歷過舅爺爺“殘酷”提點的傅來慶還是能感覺得到。

一次兩次,次次如此,傅來慶也就不想再跟他們來往,今天要不是齊澄,他根本不會過來。

“阿慶!”

剛想起齊澄,身後就傳來他聲音。

傅來慶扭頭,就見齊澄快步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你怎麼也出來了?”傅來慶疑惑。

齊澄冷笑了聲:“我不出來,難不成還留著被他們酸死?”

見傅來慶看著他,他抿抿唇抱歉:“對不住,我只以為他們是想要出來聚聚,想著也好久沒一起喝酒了,才把你叫了過來,可沒想著他們居然是這個德行,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叫你來了。”

原本是叫人散心,結果散的窩火。

傅來慶見他惱怒的樣子說道:“跟你沒關係,是舅爺爺在朝裡得罪了人,總有那麼幾個找不著他麻煩,就想著讓我鬧出點兒事來的。”

曹家跟傅家的關係本就有些微妙,舅爺爺對他的好要是放在尋常人家,曹家那邊早就不滿了,好在幾個表伯表叔還有兄長都對他極好,也從未在意這些,可外頭的人總想拿著這事兒來挑撥他和曹家關係。

齊澄皺眉:“你是說他們是故意的?”

“不管是故意,還是隻是純粹嫉妒酸我幾句,反正沒安好心。”

齊澄聞言臉色越發黑了:“那幾個混球,看我不揍死他們!”

傅來慶攔著想要回去的齊澄,將人扯了回來:“你這是去幹什麼,大家都在京裡,他們父輩也幾乎都是朝中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真是動了手撕破臉沒必要,以後少來往就是。”

齊澄跟傅來慶關係好,聞言罵罵咧咧了幾句。

傅來慶扯著他胳膊朝前走:“好了,這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沒生氣,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齊澄瞪他:“我是替你抱不平!”

傅來慶笑出聲:“是是是,多謝齊大郎君,只是今夜是七夕,見血不吉。”

齊澄:“……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

他跟傅來慶是一起長大的,傅來慶的脾氣不比他好多少,要換成是以前遇著今天的事,就算不動手,傅來慶也能將那幾個混球從頭到尾罵上一頓。

傅來慶聞言想了想:“大概是,吃一塹長一智?”

“啊?”齊澄疑惑。

傅來慶卻是笑了笑,他入朝之後,吃了不少虧,舅爺爺罵了幾次總還是能長點腦子,更何況他可忘不了之前自己被宋瑾修算計之後,錢家那小孔雀是怎麼看他的,當時陰陽怪氣地說他為宋瑾修洗白添磚加瓦,雖然沒明著罵,可那眼神就只差指著鼻子說他蠢了。

他想起當時錢家那小娘子一言難盡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抬頭眼角餘光一掃就突然頓住。

齊澄還想著問什麼吃一塹長一智,扭頭就見傅來慶直瞪瞪地盯著不遠處,他朝著那邊看過去,片刻就輕咦了聲:“怎麼是她們?”

傅來慶回頭:“誰?”

“錢家女娘啊。”

“你認識?”傅來慶微眯著眼。

“哪能不認識。”齊澄看著錢綺月那邊有些一言難盡:“錢寶坤的女兒,錢家的掌上明珠,她小時候還跟我打過架呢,對了,還有那個宜陽縣主,就是榮太傅的外孫女。”

“她當時跟個小牛犢子一樣冷不丁就給我撞了個仰倒,錢綺月就跟在一旁抽冷子放暗箭,兩個人為著個螃蟹花燈差點沒把我給撓毀了容。”

傅來慶愣住:“你說什麼?”

齊澄說道:“你不信?那錢綺月小時候腿腳不好,瞧著可憐巴巴,那個宋棠寧倒是兇得很。”

見傅來慶像是不信,他瞪眼:“騙你一句是孫子,那次上元節我傷了臉後在家躲了三個月才養好,我爹說我跟小姑娘打架還打輸了,抽了我一頓不給我報仇,我出來後偷偷去找她們,結果人不見了。”

聽說當時錢綺月被錢家送回了嶺南治腿,那個宋棠寧又被留在榮太傅府裡甚少外出,再後來沒等他“報仇”,他爹就領命去南地戍邊,他也跟著一起去了,等他爹回來都好幾年後了,小時候那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齊澄瞧著那邊豔麗至極的女郎說道:“我母親前些時候幫我說親,看上的就是錢家女娘,我偷偷去瞧過她一眼,跟小時候有些變了,可眉眼多少還是能看出來她小時候撓我的模樣,肯定不會錯,只是她比小時候更好看了。”

傅來慶原是震驚那般溫和的棠寧小時候居然會跟人動手打架,疑惑她和錢綺月既然早就相熟,可之前為何瞧著生疏。

可聽到後來,他猛地抬頭:“你要跟錢家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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