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屠盡天下斷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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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天亮，在灰燼中重新醒來的米拉米琪，剛起身就看到了包圍住倉庫廢墟的審判騎士小隊。
皺了皺眉頭，米拉米琪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來。
詭異的是，騎士小隊的人似乎也沒有攻擊自己的意向，只是記錄著財產損失，以及用神術清理殘垣斷壁。
晃晃悠悠來到騎士小隊領頭隊長的身前，米拉米琪主動伸出雙手：
“來，把我帶走吧。”
詫異地看了眼米拉米琪，隊長有些莫名其妙：
“把你帶走幹什麼？”
米拉米琪更莫名其妙：
“因為我是惡魔，你是審判騎士啊？”
盯著米拉米琪看了半天，隊長才發現對方貌似是認真的：
“不是，協議都簽訂這麼久了，怎麼還有惡魔覺得只要遇上審判騎士就要倒黴啊？我們可不是那幫精神病一樣的激進分子。
更何況新教宗上任後，已經把這幫嘴上厲害，實際上只會斂財的廢物清理出中央教會了，你這個惡魔是新來的吧？”
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被審判騎士教育，米拉米琪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那這裡的情況，你也覺得和我無關嗎？”
隊長這下算是徹底服氣了：
“為什麼惡魔在廢墟里就要把它和現場情況聯絡起來？你這是種族歧視。”
身為惡魔的米拉米琪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憋了半天才緩過來，繼續聽隊長在自己面前逼逼賴賴：
“而且我們審判騎士也不是吃乾飯的好嗎？早就懷疑這個野豚有問題，整天不在自己的教堂待著到處亂跑，於是給他悄悄裝上了帶有監視法陣的飾品，只是沒想到昨晚法陣忽然失去聯絡，我們就趕緊趕過來了。”
說著，隊長舉起手上的項鍊，指了指上面的爪痕：
“緊趕慢趕這邊已經失火了，我們先撲滅大火，才在一具燒焦的屍體上找到它，這個裂痕是你留下的吧？幸好這個飾品夠結實，沒有徹底損壞。
透過調取法陣記錄下來的影像，我們已經切實掌握了這個野豚的罪行，並且確認此次事件你並沒有責任，自然不會去打擾你。”
恍惚間聽完隊長的闡述，米拉米琪幽幽舉起手指，指向忙來忙去的騎士們：
“那他們在幹什麼？”
“哦，他們啊。”
回頭望了眼正在清理廢墟的屬下們，隊長聳了聳肩：
“他們在整理殘存物品，這個倉庫失火也是件好事，我們準備把它重建一下，讓附近的村民們用來儲存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講到這裡，隊長頗為感慨：
“這一把大火也挺好，燒乾淨了過去的罪惡，派出去的小夥子問過了，村民們也不再牴觸使用被大火焚燬後重建的倉庫，認為這樣的話神聖的火焰會帶走汙穢，大家都很滿意。”
怔怔看著搬運材料的騎士們，米拉米琪忽然開口：
“但我不滿意。”
“啊？”
隊長有些不明所以，眉頭微微皺起。
“我還不知道，那孩子到底叫什麼。”
回正臉看向身前的隊長，米拉米琪視線慢慢降下，來到了他的腰間。
佩戴著騎士手甲的掌心，正警惕地搭在腰間長劍劍柄上。
對著沉默不語身體微繃的隊長微微一笑，米拉米琪只留下最後一句話，便展開身後的黑色雙翼離開了這裡：
“那孩子，並不會懷疑我呢。”
目送米拉米琪一路遠去，隊長的手心從長劍劍柄上移開，慢慢舉到自己眼前。
不知為何，隊長竟然從惡魔臨行前的笑容裡看出幾分悽楚。
與此同時，隊長的副官走上前來，看了眼米拉米琪飛走的方向，開口詢問道：
“要派人跟一下嗎？”
隊長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看著自己的掌心。
等了一陣兒沒有得到回覆，副官剛想開口再次詢問，隊長悠長的嘆息聲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啊——也許，教宗大人說得對，我們的確只是在做表面功夫。”
明白隊長的意思，副官並沒有多說什麼，乾脆轉身繼續指揮運輸材料。
望著湛藍的天空，隊長搖了搖頭。
然後，也一起幫忙參與到重建倉庫的程序中去了。
……
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米拉米琪望著漸漸亮起的遠方天際線，停止了自己的講述。
於是蓋亞鬱悶了：
“然後呢？剩下的故事呢？你不會就因為一個人類立刻轉變對吧，而且臨走時你還是個御姐，現在可是兩個蘿莉的樣子啊。”
笑嘻嘻坐起身來，惡魔雙子來回拍打著蓋亞的肚皮：
“之後的一千年，”
“我們在做惡魔該做的事情，”
“至於之後的故事，”
“以及米拉米琪，”
“是怎麼成為米拉和米琪的，”
“就是米拉米琪獨屬的寶物。”
“自己的寶物，”
“米拉米琪並不想分享出去。”
跟著坐起身，蓋亞拉住兩隻小惡魔的手腕不肯鬆開：
“別這樣啊，你們知不知道一句話：有朝一日刀在手，屠盡天下斷章狗？你們倆不能這麼對我啊，咱們可是同類啊！”
然而任憑蓋亞怎麼說，惡魔雙子就是嘻嘻哈哈不肯繼續講吓去，蓋亞只好在心中默默發誓，有朝一日要用觀察者回顧一下。
呃……
蓋亞忽然想起來，自從上次目睹人類把自己玩死後，觀察者就開始借用廢棄的太空堡壘和衛星進行記錄，而這種視角，貌似並不能看到所有的細節。
嘛，最原始的籠罩觀察，自己看東西還得一個片段一個片段拼湊起來，連屋子裡的話都不知道。
而且每個生靈的經歷自己還得挨個檢視，一看就是看半天。
總比之前更好。
安慰完自己，蓋亞拍拍兩隻小惡魔的腦袋，在最後抱怨了一句：
“真是的，我還想知道五千年前哥布林剿滅戰你們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畢竟之前你倆看那座雕像的眼神，其中蘊含的可不是一般的感情啊。”
這話一出口，米拉米琪的眼神忽然嚴肅起來：
“不對哦，”
“不是‘那座雕像’。”
嗯？
蓋亞心中一喜。
“她的名字，”
“叫做米婭·德瑞姆（Dream），”
談到這個名字，米拉米琪的眼中飽含深情：
“是隻屬於我們的，”
“最珍貴的寶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