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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上次回到申海之後,除了熬夜通宵加班之外,他一週起碼有四五天都是睡在白晟家裡的。

即便是那兩三天加班睡監察處,白晟也經常會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包袱款款地去陪他。兩人緊緊擠在辦公套間起居室那張單人床上,結果清晨擦槍走火了無數次,最終沈酌只能讓人給自己的辦公室換了大床。

他倆都心照不宣地再也不提“名分”這個話題,但在外人看來似乎已經沒必要了。

只有夫妻才會相處得這麼水乳交融,親密無間。

窗外秋雨淅淅瀝瀝,頂樓大平層的餐廳裡卻明亮而溫暖。沈酌襯衣領口解開了兩個扣,融融蒸汽中顯得頭髮烏黑而側頰雪白,嚐了口清蒸魚,在白晟期待的目光中點點頭,吐出兩個字:“不錯。”

“不錯吧,”白晟心滿意足,“知道這魚是我從哪兒弄的嗎?”

那魚是用潮州梅子醬蒸的,鮮甜肥美油脂豐富,吃起來有種獨特的果香,特意不刮的魚鱗一片片覆蓋在魚身上。沈酌用筷尖一翻那質地脆嫩的大片魚鱗,失笑了一聲:“我之前出差時馬來西亞監察官請我吃過一次,說是他連夜派人重金覓得的,但整魚也就四五公斤,烹調火候相對一般。看你這條的魚唇和魚翼大小,整條魚應該有上十公斤了吧。”

“什麼?馬來西亞監察處?”白晟那顆熊熊燃燒的雄競之心立刻就忍不住了:“他們能找到什麼好東西,我這整魚都是從東馬專門空運回來的!整整十三公斤純野生Empurau,今年他們當地人就撈了這麼一條魚王!”

沈酌夾了半塊魚唇肉給他,但白晟顧不上吃,一臉懷疑地拿手機:“大馬的監察官是什麼人啊,男的女的?多大歲數?什麼等級?照片有嗎我搜搜看……”

“得了得了,”沈酌把魚肉囫圇塞進他嘴裡去,“人家就一個B級,吃你的吧。”

白晟硬是拿沈酌的手機上內網搜出了照片,發現馬來西亞監察官遠不如自己俊美好看,於是放心了。

密集細雨沾溼了落地玻璃,空氣脈脈流動,只聽見碗筷輕微的聲響。沈酌搖頭示意自己已經飽了,讓白晟把最後一塊最嫩的魚唇肉吃了,向後靠坐在椅子裡喝了口普洱茶。

“國際總署對那天晚上大樓坍塌的現場做了詳細取樣,化驗結果今天才出來。”

沈酌頓了頓,垂目望著嫋嫋茶香,沉聲道:“在地面上發現了榮亓的血跡DNA。”

白晟貌似吃相文雅但實際風捲殘雲,含混不清說:“那小子應該沒死吧?”

沈酌點了點頭,“現場分析出了曾經開啟空間隧道的能量殘留,推測是你發動因果律的同時,他切下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扔進了空間隧道,所以才會在地上留下血跡。”

“嘖,猜到了。”白晟漫不經心地抹抹嘴,說:“因果律的失控半徑只有3000米,那進化源粉塵直接就往大氣對流層上衝……”

大氣對流層離地平均高度十公里,如果想盡可能抹殺所有進化源,那地面就肯定不在因果律的絞殺半徑以內,否則就夠不著已經飄上天的隕石粉塵。

也就是說當因果律發動時,靠近地面的榮亓必須要處在3000米絞殺半徑的最邊緣。

他就是因為這個,才敢孤注一擲,在被抹殺的最後一刻全力把斷肢扔出了絞殺範圍的。

“好訊息是整軀復生需要時間,而且復生之後異能強度應該會打折。”沈酌呼了口氣,喃喃道:“我希望能打折在他的反噬傷害上……”

白晟收拾了碗筷端去廚房,路過時順手從身後拍了拍沈酌側頸,那是個非常親暱又隨意的動作。

“他不用打折,他再厲害十倍都行。下次我先殺了那個管不好自己爪子的日本A級,開膛破肚燒成骨灰,我看那姓榮的還怎麼利用空間隧道當喪家犬。”

沈酌扭過頭,目送白晟溜溜達達的背影走進廚房。

“……”

他下意識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側頸,當初被野田俊介一拇指抹出來的血痕已經完全癒合,連痕跡都看不到了。

但白晟掌心留下的溫度就像灼熱的烙鐵,順著血管流進心裡,燙出了一絲五味雜陳。

·

雖然有家政定期上門,但白晟是很願意自己乾點家務活的,輕輕鬆鬆就把碗筷都丟進洗碗機裡,哼著小曲兒抹完了桌子,還用異能精心切了盤心形的水蜜桃。

沈酌洗了個澡,出來時正瞟見白晟斜倚在寬大的沙發裡,一邊喀嚓喀嚓啃水蜜桃切下來的三角邊,一邊皺眉看《醫學生物化學》,隔老遠都能看見他滿頭問號。

沈酌失笑一哂,剛要去臥室穿上居家長褲,卻聽見身後白晟從書裡抬頭:“寶貝兒。”

他一回頭。

只見白晟向後靠在沙發裡,兩條長腿大大地叉開,一手懶洋洋地拍了拍身前的沙發,手裡叉著塊兒水蜜桃,微笑示意:“來嚐嚐。”

沈酌停頓了數秒。

空氣旖旎卻又暗流湧動,主臥只開了小燈,光影交叉間看不清申海市監察官的眼神。

少頃他真的抬腳走來,停在白晟面前,略微俯下身,就著白晟懸在半空的手吃了銀叉上那塊切成心形的桃子。

這個面對面的姿勢,讓沈酌正站在白晟兩條叉開的大腿間,彎腰時兩人氣息交錯,可以透過敞開的領口看見那漂亮的脖頸與鎖骨線,白晟呼吸幾乎立刻就難以自抑地沉了下來。

沈酌剛想要站起身,左手被鐵鑄般的五指攥住了。

“你不應該親吻我嗎?”

明明是問句,白晟語調卻是平直的,聲音晦暗低沉:

“你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親吻過我了。”

兩人一個仰靠,一個彎腰,上下相距咫尺,兇險暗潮從空氣中無聲洶湧而過。

“……”

沈酌沒有試圖去掙脫,只維持那個姿勢俯視著白晟,眼神微微有些複雜。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白晟都是個長相很有吸引力的年輕人,眉弓清晰突出,眼尾帶點桃花的意思,含笑時有種似醉非醉的意蘊。可能因為下頷懸壁位置收得很緊,面相就顯得俊俏而清爽,乾淨的面板時常有種好聞的氣息。

但他手上的力道完全不是那回事。

這隻手能把進化到巔峰的S級撕成碎塊,血肉剖開內臟掏出,連顱骨都捏爆成粉,隨心所欲地讓千萬人被迫伏地,生殺予奪全在一念之間。

封王或墮魔,完全都在一念之間。

從沈酌眼底看不出他在思考什麼,良久才輕輕抬起右手,指尖從白晟額角掠過他鋒利的眉梢,繼而是眼梢與鼻翼,從唇角邊一劃而過。

“……”白晟看著他的瞳孔,終於輕聲道:“你怕我。”

沒有任何疑問,完全是平直的、緩和的陳述句。

那一瞬間,天台上夾雜血鏽味的風再次從虛空中呼嘯而過,灌滿了耳鼓與衣襟。

沈酌卻並沒有回答,只淡淡道:“別想太多。”

他垂下眼睫,俯身要給予一個主動的親吻,卻在嘴唇觸碰的前一瞬被白晟反手擋住了,那個自上而下的吻便落在了掌心裡。

兩人目光剎那互動。

白晟鬆開手,掌根撫過沈酌微溼的黑髮,似乎在沉吟這什麼,神情出乎意料地躊躇和鄭重,良久仰起的喉結上下一動。

他彷彿做出了某個決定,拉著沈酌從沙發上站起身。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白晟看了眼時間,認真盯著沈酌的眼睛:“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

秋夜細雨淙淙徹暮,密密出現在車窗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刷劃出半圓的弧。

車窗外的景色從市中心的繁華夜景逐漸變得偏僻稀疏,城郊大片荒野在夜色中連綿起伏,白晟輕車熟路地打燈停在了山下。

沈酌眯起眼睛望向車窗外。

白晟帶他來的是申海市公墓。

夜晚溫度已經很低了,大理石臺階在雨水中有一點滑,道路兩邊樹木草地散發出泥土潮溼的氣味。這裡的墓碑排列相隔非常寬,白晟對腳下的青石道路線熟稔,撐著傘走到了一座白色合葬碑前。

沈酌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望著黑白照片上的夫妻,是白晟的父母。

“咱倆從白日夢裡脫身出來後,我到這裡來過一次,跟他們說有一天我會把你帶來介紹給他們。”白晟順手擦擦遺照上的水跡,說:“因為感覺上如果沒見過父母,就很不正式,好像在玩兒似的。”

沈酌自己其實都很少去父母墓前,但他沒吭聲,只偏過頭望著白晟在夜色中清峭的側臉。

“按理說第一次上門得有個紅包……”少頃白晟喃喃地自言自語,“算了,明天再補吧。”

儘管彼此都心事重重,但沈酌唇角還是掠過了一絲無奈而微小的弧度。

“你小時候家裡是誰做飯?”白晟突然偏過頭來問。

沈酌說:“不記得了,工作人員送飯吧。”

那些家裡家外瑣碎的煙火氣離沈酌很遠,畢竟他父母那樣的學術地位,恐怕喝口水都有一堆研究生提著水壺等著幫老師倒,也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幫忙照顧孩子。

白晟短暫地笑了聲,望著墓碑深吸一口氣,帶著微許悠遠的懷念。

“小時候我家公司裡非常忙,但每次保姆回老家,就是我爸做飯。”說起這個他至今都能回憶起當初的味道,“因為他做糖醋排骨很拿手,不像我媽每次炒糖色必糊,他還會調六種不同的餃子餡,逢年過節自己做酒釀和打年糕。”

“……”沈酌低聲說:“你爸媽感情一定很好。”

白晟點點頭,唔了聲。

“那時他倆從公司回來,我就在客廳裡看小神龍俱樂部的動畫片,我媽坐在餐桌邊給會計寫回條,我爸在廚房裡哐哐炒排骨。做完飯端上桌,我爸說:你要親我一口才能去盛飯,我媽就問憑什麼啊,我爸說我都忙活這半天了,一身油煙,兩手沒洗,我不值當你親我一口嗎?”

白晟眸底蘊著傷感,但話音是帶著笑意的。

“當時他們都四十多歲了,動不動要親一下,拉一下,上街手挽著手。我媽跟人抱怨說她嫁的老公跟過年打的年糕一樣黏糊,我爸說一個家裡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公平麼,我什麼都依你了,出去旅遊人家都以為我是你鞍前馬後的專屬攝影師,我就是想黏黏糊糊的怎麼了?不公平嗎?”

“……”

青石板凹陷的水窪在細雨中泛起一圈圈漣漪,沒有人說話,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白晟一手撐著傘,目光出神悠遠。

“一個人最初擁有過的東西,是他這輩子都無法改變的底色。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把自己洗回最初的樣子,就當做那場進化從未發生過,強權、統治、廝殺與暴君……都只是荒誕不經大夢一場。”

“家長裡短,煙火瑣碎,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事物,擁有自己所愛的人。”白晟淡淡地笑了一下,“就好像小時候吃過晚飯出門散步,看著爹媽走在前面手挽著手。”

“暮色炊煙家家戶戶,那就是我人生的底色了,沒有那種亂世梟雄的大志向。”

從半山腰眺望,白晟身後的遠方,是城市燈火一望無際。

千家萬戶無數光暈,在浩瀚水霧中瀰漫出一片繁星般迷離的光海。

不知過了多久,嘆息的尾音終於消逝在雨聲中,沈酌把手從大衣口袋裡伸出來,輕輕挽住了白晟微涼的掌心。

“我沒有怕你,”他輕聲說,“我只是……曾經有一點擔憂。”

雨中的城市霓虹在白晟眼底勾勒出微光,少頃他反手握住沈酌,低沉地嗯了聲:“我知道。現在呢?”

沈酌沒吭聲,捏著他掌心的五指卻緊了緊。

他們已經過了那個需要言語去表述一切的階段,幽微的情愫與期盼都在對視中心照不宣,難以遏制的吸引千絲萬縷,纏繞難解。

白晟看著沈酌,明明他個頭更高,卻有種抬頭期待什麼的感覺,嘴唇下意識地動了動。

即便是暴君也會從心底裡生出委屈,想要得到一個安撫的吻。

沈酌佯裝沒看見:“走吧,已經很晚了。下次來記得提醒我帶花。”

“……”

白晟訕訕地轉過身,如果他現在是狼王形態的話兩隻立起來的耳朵現在肯定已經耷拉下去了,悶聲悶氣說:“哦。路上有點潮,你小心……”

話音未落,他下巴被沈酌伸手扳住了,繼而被強迫低頭,看見大監察官眼底忍著笑。

一個溫柔旖旎的親吻覆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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