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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行駛的很平穩，礙於白塔的威名和夜晚天氣的寒冷，這一路上沒有什麼人不長眼的出來阻攔。
但白塔矗立在邊緣地帶，距離中心地區的孤兒院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對了，IX，之前沒來得及問你，你似乎和教團有過節？”李維想了想，又補一句：“只是閒聊，感覺為難就不用說了。”
“沒什麼不好說的，我的確和教團有些仇。”
IX沉默了一會，頭部義眼在閃爍著，似乎在整理思路。
“我的情況特殊點，我之前也說過我是在外城區長大的，準確點說，我是被神父和修女養大的。”
“養大的？”
李維的好奇心頓時被吊了起來，在他的印象中，獨立智械通常有兩種自我點燃能源火種，也就是踏上超凡之路的方式。
一種是意外脫離格式塔的智械意志，極低機率意外覺醒的。
另一種是個體智械網路，由上一輩智械父體和母體各自分離出一部分火種程式碼，提交給工廠，由工廠點燃火種。
但是後一種社會里應該沒有神父和修女這種職業，而且據他所知，白羅星沒有智械家族才對。
“嗯，情況比較複雜，我的父母不是智械，而是人類，在八年前，我被他們從垃圾場裡撿回來修繕身體。
那時我還是個無魂智械，沒有獨立思考的可能性，但在四年後，我意外覺醒了，神父覺得這是機械之神的恩惠。
我也這麼覺得。”
IX一邊給自己武器塗上機油進行保養，一邊將他的身世細細道來。
李維沒有插話，默默的聽著IX的陳述。
幾秒後，他的沉悶的聲音又繼續響起。
“我的父母，也就是神父和修女，他們是很好的人，他們堅信良知，收養了很多小孩。
但這種收養很快就被人販子組織給盯上了，在他們眼裡這是阻礙了他們的生意。
三年前，他們趁著神父不在，闖入了教堂，打斷了修女的腿，又抓走一些小孩......”
收養小孩，修女的腿被打斷，還有一個宣傳機械之神的神父......
怎麼聽著怎麼耳熟，好像之前在哪裡聽過？
李維越聽越覺得耳熟，他又詢問道：“你復仇了？”
“當然，修女算是我媽，自己老媽受到這種傷害，不自己報仇，等著公道自己來嗎？
我向神父討要了一些武器就殺了上去，抓著那些賤人，塞進了馬桶裡，扭斷了他的四肢，讓他吃屎吃到飽。
但我那時還是太年輕了，我沒想到他們幕後居然藏著一個教團的武道家，我不是對手，差點就被幹到報廢了。
神父花了很多錢，說動了一些林梟的人，請他們出手去救我。
但那個教團的女人很強，一個能摁著我們所有人打，如果不是最後維希老大路過，我早死了。”
IX頓了頓，又自嘲了一下：“如果能再仔細些，再忍耐幾個月，我也許能再準備充分些，那樣就不用賣了半個教堂了。
可惜，等我加入了白塔，努力幹活換了一身新裝備後，我卻再也找不到那個教團女人了。
不過這些年我也是有進步的，起碼我現在有信心和他們打個五五開。”
李維頓時明悟，難怪他說綠蜥蜴可能和七面教團有點關係後，IX會這麼激動，原來有傷母之仇啊。
當然也不排除IX怕那個女人回來報復，殺了他們全家。
幾息之後，李維裝作不經意的發出了詢問：“你家的教堂，就是那個孤兒院，叫什麼名字？”
“這個啊？現在叫油人孤兒院。”IX聞言，撓了撓頭，又補了一句：“以前叫千齒神堂。”
千齒神堂？
李維眼神頓時縮了一下，沒想到命運會如此弄人，如此巧合。
他想要找的那個流浪商人摩爾法正是從這家孤兒院出來的，在那個超長的任務鏈中，摩爾法不止一次派遣玩家去挖掘千齒神堂的遺蹟。
而且根據一些玩家發掘出來的細節，摩爾法很有可能正是千齒神堂的神父!
只是，那時候李維清楚的記得摩爾法已經變成了流浪商人，而千齒神堂被炸成了廢墟。
而IX，自己從來沒有在上輩子聽說過他，之前他還以為是IX的名氣較小不入玩家的耳中，又或者去往其他都市了。
現在看來，IX和千齒神堂很有可能在未來會遭遇不測，甚至是滅頂之災。
麻煩了......
李維心中暗暗想著。
自己得想個法子暗示下IX，暗示孤兒院很有可能會遭遇危險！
但是，又要用什麼法子來暗示呢？
說自己有異能？這個人家能信？一個智械覺醒了異能？怎麼不說智械覺醒了靈能，成為念力師？
李維越想越覺得糾結。
此時，卡車已經開始逐漸減速，前方出現了一個矮小寬樓房，沒有預想中的尖頂塔樓，沒有黃色大鐘，如果不是IX介紹，李維都看不出這是個教堂，更像是個貧民窟的平樓。
“走了，李哥，來都來了，不如進來坐坐吧！”
IX打了聲招呼，語氣中有些興奮，推著幾箱糧食，踏著雪走向孤兒院，不輕不重的敲了幾下大門。
咚咚咚！
“是我，開門!”
幾十秒過去，仍然沒人回應。
IX不由得大聲喊著:“你兒子！小九！”
“哦！阿九啊！”
大門響了幾下，被緩緩推開，一個穿著佈滿補丁的修女服老婦人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而她背後又有幾個小腦袋探了出來，歡快的叫了起來。
“九哥回來啦！要吃點機油嗎？”
“我想吃糖，有糖嗎九哥！”
“去去去，我哪次回來不給你們糖？你們就讓我在外面吃西北風？”
IX嫌棄的看著這幫小崽子，儘管他們種族不一樣，但大哥對小弟的嫌棄是共通的。
老婦人此時才發現自己兒子後面還站著一個不曾見過的智械。
“這是？”
“李維，我的新戰友，和特雷恩，鹿千千一樣，也是過命的兄弟哦！”
李維也順勢點了點頭，向他們問好。
“哦，哦，請進，請進。”
老婦人向後退了些，讓幾個小孩衝了出來，拿著鏟子推開門前的雪地，得以讓老人推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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