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七、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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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圍在一起的翼稜蛇群，拍打著巨大的翅膀，摩擦衝撞，尖利的骨刺崩折，發出卡卡脆響，啼叫一聲高過一聲，顯得愈發急促。
一片混亂中，林意歌恍若未覺，面色平靜地重複著揮劍的動作，彷彿劍氣噼開的只是一根根巨大的枯木，而非有血有肉的荒獸。
混在靈氣之中的血腥味，又濃了幾分。
這種單方面的屠戮並未持續很久。
近一刻鐘後，整個翼稜蛇群總算四散開來。
過於靈活的兇殘異類，迫使數百條個頭稍小的翼稜蛇放棄了吞食同類的血肉，轉而成群結隊地往荒獸浪潮離去的方向追去。
饒是如此，仍有數十條巨大的成年翼稜蛇，垂涎著那些來不及吞食的同類血肉，依依不捨地徘迴在那堆屍身上空。
林意歌再度噼開一條體型巨大的翼稜蛇後，才略感遺憾地收了手。
原以為能夠利用這些荒獸，再度突破一個小境界，達到元嬰巔峰，但她忽略了，即便荒獸沒有靈智，也有求生的本能。
在這蠻荒之地，不盡早掠食其他荒獸恢復族群的數量，強大如翼稜蛇也會成為更大種群的獵物。
林意歌運轉靈力，內視丹田，不由眉頭緊鎖。
經歷二次開脈後，由紊亂的靈氣煉化而成的靈力，幾乎與自己發出劍氣擊殺翼稜蛇所需的靈力持平。
由此，丹田之中靈力空虛如初，元嬰依然緊閉著雙目，完全沒有要睜眼的意思。
照這樣下去，再殺多少條翼稜蛇，對修為提升也無濟於事，更不必說進一步煉化殺戮劍意。
林意歌看了看四周那些徘迴不去卻能隨時逃離的翼稜蛇，微微一頓，險些忘了，還沒收集荒獸精血呢！
兩手空空地跟著陸九離開蠻荒之地，那不就是白來一趟？
林意歌掃了一眼地面，上百隻翼稜蛇屍身幾乎堆成一座小山。
它們落在地上有一會兒了，精血流失，在屍山腳下匯成一大灘半凝固的暗紅色液體。
幾個被劍氣劃開的截面，已蒙上了一層灰黃。
反射著光澤的蛇鱗早就暗澹下去，變成了詭異的棕綠色。
林意歌摸著下巴想了想，從納戒中取出了一大把陣旗，御劍圍著翼稜蛇屍身所在，一邊繞行一邊將陣旗按一定間隔，深深插入地面。
】
無需額外的靈力消耗，也不必嚴格按照陣圖佈置，陣旗之間相互感應，一呼一吸便已成陣。
進入此困陣者，不辨方向。
陣法既成，林意歌便御劍往外飛了一段，將那堆荒獸屍身所在讓出來。
她落在地上，指著困陣所在，對陸九遙遙傳音，說道：“陸九前輩，我還想取些荒獸精血，請稍待片刻。”
只等翼稜蛇將那些屍身吞食消化、實力增強之後，即可行獵殺收集之事。
如此一來，既能增加獵殺的難度，還能提升荒獸精血的品質，一箭雙凋。
林意歌御劍離開沒多久，附近徘迴的數十條翼稜蛇閃電般疾飛過來。
它們尖利的鷹爪抓起同類的身軀，飛至高空，才鬆了爪。
沒了蛇頭的翼稜蛇鳥身，墜落在灰黃地面上，砸出一個個淺坑，鳥身背後的骨刺，已然折了大半。
翼稜蛇俯衝下來，鷹爪劃出道道風刃，將同類的軀體撕扯切割成數十塊，便如飢似渴地埋頭吞食起來，唯恐自己吃得比其他蛇要少一點似的。
趁此，林意歌不遺餘力地運轉周天，煉化靈氣。
如此這般，過了將近一個時辰。
數十隻翼稜蛇不知饜足，將同類血肉吞食完畢後，連那半乾的暗紅色血液都舔食了個一乾二淨。
飽食一頓同類血肉，這些翼稜蛇的實力幾乎翻了一番，變得比原本最大的翼稜蛇頭獸還要高大、健壯、豔麗。
它們張開翅膀撲騰了兩下，鷹爪在地面磨了磨，便朝著荒獸浪潮離開的方向奔跑起來。
見時機成熟，林意歌隨手掏出一個刻繪著封靈陣的瓷瓶，腳下一點，便提著劍飛身而上。
趕在翼稜蛇跑出困陣邊緣前，林意歌一腳踏進了陣旗圈定的範圍，她低聲喝道：“陣起！”
陣中應聲漫起一陣黏稠的灰白濃霧，將一切都阻隔開來。
數十隻翼稜蛇失去了方向，它們嗅不到同類的氣息，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在陣中無頭蒼蠅似的原地亂轉。
林意歌身為掌控陣法之人，並未受到影響。
她隨手一揮，灰白劍氣精準地落在最近的一條翼稜蛇的前額上。
只是這一劍，卻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林意歌眼中一亮，當即調整靈力，補上了一劍。
翼稜蛇被這接連兩下打痛了，狂亂地甩著蛇頭躲避，揮著翅膀扇出狂風，口中發出如有實質的尖銳啼叫……
然而，一切皆是徒勞。
瞬息之間，林意歌已足足揮出了九劍，每一劍都比上一劍強上三分。
這九劍幾乎將她剛剛恢復的靈力掏空了一半，這才在那前額鱗片上破開了一個指寬的傷口。
暗暗記下這一劍所需靈力的同時，林意歌左手掐訣，將那翼稜蛇通身精血自它前額的傷口抽出，收入瓷瓶之中。
……
林意歌一邊煉化靈氣，一邊在這些強大數倍的翼稜蛇身上施展歸一劍訣，熟悉自己二次開脈後的真正實力。
等到靈力幾近耗盡，她才把陣中最後一隻翼稜蛇殺死。
將收集的幾瓶荒獸精血收好，林意歌御劍飛至陸九身前，拱手示意：“陸九前輩。”
陸九又把她打量了一遍，才問道：“姓林的，我怎麼不知道你陣法造詣這麼高？”
就算是神機門的陣法宗師來了，絕不可能這麼快就在這靈氣紊亂的蠻荒之地，設下這麼大範圍的困陣！
林意歌瞥了偷偷看過來的衝玄子一眼，但笑不語。
沒必要告訴陸九，她設陣如此得心應手，全賴四師兄餘維則專門煉製的那一套方便陣旗！
若不是為了請四師兄再煉製些陣旗和符咒以備不時之需，她也沒必要費這麼大勁收集荒獸精血。
以她目前的實力，想要毀去那些仙劍，準備再多都不為過。
陸九見她不答，瞪了衝玄子一眼，撓了撓耳朵，哼道：“不說也無所謂，我遲早會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