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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餃子館,白孤三人便在大街上閒逛溜食兒。
倒也不是白孤和年輕道人需要,主要是吳老飯量不大,還上了些年歲,怕積食。
對於白孤來說,那三盤餃子頂多算七分飽,再來一盤還差不多。
至於年輕道人,在餃子館裡也就吃了一盤餃子,再加上吳老盤子裡剩下的幾個餃子,也不算多。
只是沒走幾步,白孤便對吳老鞠身道:“吳老,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吳老點了點頭,“好吧,注意安全。”
吳老想了一下,“小白啊,你幫我給那位劉醫師回句話。我家大業大,棉衣倒是多得很,這個冬天我是不怕的。劉醫師也要注意保暖,如果棉衣不夠的話,可以過來我這裡拿。”
白孤應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年輕道人看白孤走遠了,湊到吳老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吳老跟這小子有矛盾?”
吳老苦笑道:“龍有逆鱗,鳳有虛頸,何況是初生牛犢?”
“啊?”
“沒什麼,就是問了些不該問的,把小白惹惱了。沒辦法,只好請他吃頓飯消消氣。不過,這小子心裡恐怕現在還憋住氣呢。”吳老無奈地搖了搖頭。
年輕道人一臉驚訝,“吳老,您是什麼身份,至於跟這臭小子如此好聲好氣的嗎?”
吳老緩緩抬頭,望向遠處,“他去了一趟故雪峰。”
“去了一趟故雪峰有什麼稀奇的,誰沒去過啊……”年輕道人嘟囔道。
吳老輕輕一笑,“他幫了我一個……不算小的小忙。”
年輕道人皺眉,疑惑道:“一個小忙而已,也不用這樣吧?”
吳老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看著他。
年輕道人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皺起的眉頭緩緩展開,整張臉也緩緩變得僵硬,瞪大的雙眼裡滿是驚訝,“不會吧……”
吳老點點頭,“不然你覺得只憑老傢伙的三言兩語,我會對他如此客氣?”
年輕道人有些失魂落魄,“怎麼會,怎麼可能……”
“世間一切皆有可能。”吳老笑了笑,“志與心變,神與形化。你應該聽說過的。”
“聽過……貧道聽過……貧道怎麼可能沒聽過呢……”年輕道人喃喃道。
吳老話鋒一轉,“看小白的樣子,好像跟你有不小的過節啊,不怎麼待見你。”
提起這個,年輕道人瞬間一臉鬱悶,“貧道也不清楚啊,當初貧道也就是騙了他幾個銅錢,但後來都還他了啊,還跟著他去了他奶奶墳前跪了三天,貧道以前犯錯都沒這麼跪過。”
“那你,應該是跟我一樣,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吳老想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可能性。
年輕道人嘆了一口氣,“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一切好像蒙上了一層布,貧道看不清,不然貧道早就能知道是為什麼了。”
吳老有些疑惑,“是老傢伙的手筆?”
年輕道人搖了搖頭,“老傢伙沒這麼惡趣味,更不會這麼無聊,就為了這點小事,不至於。”
吳老雙手負後,“那就想不通咯。”
年輕道人此時也好像開竅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想多了頭疼。”
吳老抬手拍了一下年輕道人的後腦勺,氣笑道:“你小子提點我呢!”
年輕道人嘿嘿一笑,“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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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孤在街上晃來晃去,現在正蹲在一處臺階上看著前邊的雜耍。
耍猴人將一顆繡球丟出去,繡球還在半空中,一隻身上穿著綵衣的猴子就奮力竄起,一口就將繡球給叼住。
引得眾人一陣叫好。
猴子落地之後,走到耍猴人身邊,將繡球交還給他。
白孤看得有些疑惑。
這耍猴的,還有這猴兒,動作咋這麼像在逗狗啊?
只見那耍猴人又掏出一根銅杆,上面掛著幾根綵帶,在寒風中飄搖起舞。
耍猴人將手裡的銅杆一甩,杆上的綵帶便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猴子被綵帶吸引,揮舞著爪子跳了幾下。
白孤愈發覺得那隻猴子像狗了。
耍猴人朗聲道:“各位,接下來就是最後大戲了,鑽火圈!”
說罷,耍猴人開始奔跑起來,身後的猴子看見綵帶一動,也連忙追了上去。
耍猴人邊跑邊將四個鐵圈架拉出來,單手拿出火摺子,依次將四個鐵圈架點燃。也不知道鐵圈上塗了什麼,在漫天風雪中依舊能熊熊燃燒。
耍猴人猛地站在四個鐵圈架中間,手中的銅杆翻轉不停,那猴子也因為要追逐綵帶而不斷翻越火圈,絲毫不覺疲倦。
圍觀的人不斷的喝彩。
在十幾圈後,耍猴人將銅杆一轉,變成一節短短的銅條收回手裡,向周圍抱拳道:“各位看官老爺,今天的表演到此就結束了。各位覺得在下表演得尚可,就高抬貴手打賞幾個錢。覺得不好的,您可以明天再來。感覺辣眼了,您可以直接罵,還可以明天帶著親朋好友一起來罵!在此謝過各位捧場了!”
猴子立即跑出去,託著個鐵盆子,開始繞著圍觀的人要打賞。
在走到白孤面前時,白孤看著鐵盆裡寥寥無幾的幾個銅錢,又看了看因為十分賣力表演而滿頭是汗的耍猴人,心裡頭有些不忍,便從懷裡拿出幾個銅板,放在了鐵盆裡。
猴子吱哇了幾聲,當作是感謝。
耍猴人也朝著白孤鞠身致謝。
白孤沒有回應,起身走了。
白孤在路上順道買了幾斤羊肉,回去跟老劉頭和鵬哥好好吃一頓。
太冷了,吃點暖和的剛剛好。
在天還有幾分光亮的時候,白孤滿身是雪地踏進老劉頭家的門檻。
“劉爺爺,鵬哥,我買了羊肉,晚上吃口熱乎的!”
“買這麼些肉,也不怕撐著。”老劉頭看著白孤放在桌子上的那個油紙袋,有些無奈,裡面的肉恐怕沒個五斤下不來。
旁邊還有個袋子,裡面躺著五六個燒餅。
“沒事沒事,有鵬哥在,一起解決這些不成問題的。我還怕不夠買了些燒餅。”白孤嘿嘿一笑。
鵬哥坐在木床上,沒有說話,也嘿嘿笑著。
他也很久沒吃羊肉了。
老劉頭拿他們沒辦法,只好拿著那個裝著羊肉的油紙袋進了廚房。
白孤嗷了一聲,“劉爺爺,我來幫你打下手。”
說著,白孤也一起鑽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老劉頭就端著一個銅爐放在了桌子上,裡面滿滿登登的全是羊肉。哪怕老劉頭的銅爐不小,但還是快塞不下了。
“吃飯了。”老劉頭喊了一聲,白孤和鵬哥便以極快的速度衝到桌子旁,正襟危坐。
老劉頭夾起一塊羊肉放進嘴裡,嚼了起來,掃了二人一眼,“裝什麼呢,還不趕緊吃?”
二人相視一笑,也連忙夾起一塊羊肉放進嘴裡。
喔,好燙!
喔,好香!
喔,好吃!
白孤和鵬哥被燙得齜牙咧嘴,但還是一塊接一塊地往嘴裡塞羊肉。
沒辦法,太香了。
白孤抬起頭,看著老劉頭,突然咧嘴一笑。
老劉頭有點不明所以,“小白,笑什麼呢?”
羊肉在銅爐裡翻滾著,奶白色的羊湯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誘人的肉香味伴隨著絲絲縷縷的蒸汽飄散在空中,不禁讓人口舌生津,狂咽口水。
桌子中間被銅爐飄出的蒸汽擋住了一部分視線,桌子對面的老劉頭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看不真切。
老劉頭的臉似乎成了一張失去五官的麵皮,像個大餅。
白孤不禁笑出聲,但還是隨便扯了個藉口。
“沒事,太好吃了。”
老劉頭和鵬哥有些無奈,也一起笑了起來。
笑聲在寒冬的夜裡,在羊肉的香味裡愈發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