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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沒有想到，一直困擾自己的答案居然是這樣的。在那之後，她曾經無數次覆盤過自己和沈言之之間發生的種種，也想過各種他拒絕自己的原因，卻沒想到，什麼都沒有問題，只是時機不對。
此時的她也跟當年的沈言之一樣問自己，如果自己當初再等等呢，等到他媽媽情緒沒有那麼崩潰了，是不是，故事的結局就會有了不一樣的走向？
但是哪裡又有什麼如果呢？
沈言之當時的選擇也無可厚非，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不用說對不起，你也沒有錯。”良久，顧清才開口說道，“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算是解開了我多年的心結。好了，都過去了。”
顧清的情緒已經漸漸平靜下來，除了微紅的眼睛以外，看不出來剛剛才哭過。如她所言，沈言之的話，讓她徹底放下了這些年對當初那個拒絕的耿耿於懷，也許兩人就是差那麼點緣分吧。
想到這裡，顧清心裡暗歎一口氣。
“沒有過去，”沈言之聽到顧清的話，目光從車窗外轉過來看著顧清，紅著眼睛問：“我忘不了你，顧清，這回換我來追你，好不好？”
他的六年又哪裡好過？每每夜深人靜時，就會想起那個夜晚，想起那雙漸漸沒有光亮的雙眸。他會生氣顧清為什麼不等等他，也會生氣顧清的不告而別，最難熬時，也會賭氣似的勸自己，忘了吧，忘了吧，但是最終還是會恨自己，是自己親手把她推開的，是他把人惹生氣了，又有什麼資格怪人家？
這麼些年，身邊確實出現過很多漂亮優秀的女人，但是那又怎麼樣，她們都不是顧清。
他只要顧清。
他一直不敢告訴顧清，當年自己對她的喜歡，就怕顧清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不原諒自己。只是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顧清說的那一句‘都過去了’，讓他心裡一涼，不，怎麼可以都過去了，他不要過去！
他想要顧清。
顧清聽到沈言之的話，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整個人彷彿定格住一般。
換他來追她？
沈言之第一次這樣直白地表露出對顧清的情感，這讓顧清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如鴕鳥般逃避問題。她的思緒此時猶如車外寒冷的風，雜亂無序，毫無歸處。
雖然重逢後，和沈言之的相處模式能感覺到他的心思，但是顧清卻沒有想過兩人會有可能在一起，更沒有想過沈言之會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如此倉促地捅破這層窗戶紙。
看到顧清的沉默，沈言之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會很意外嗎？”
沈言之感覺自己喉嚨發緊，他緊盯著顧清的臉頰，只見她低垂著眼眸，抿著雙唇，看不清眼睛裡的光彩。
顧清回神，誠實地說：“不算意外，我回國後跟你的交集太多，除了太巧合，就是有人刻意為之，我選擇相信前者。”
見沈言之認真聽著，顧清繼續說：“之前我一直不願意相信，是因為鑽了那個晚上你拒絕我的牛角尖。但是今天聽到你說你拒絕我的理由，以及‘望’的存在，我才確信，我在你心裡可能確實有那麼一席之地。”
顧清看著沈言之的眼睛，眼裡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但是沈言之，你確定瞭解現在的我嗎？那個晚上，可能不僅僅是我的心結，也許也是你的意難平。”
“你到底在意的是我，還是當年那個被命運拉扯的自己？”
“我……”沈言之張嘴想說什麼，但是被顧清打斷，“十幾歲時的心性還沒有定，我們也整整六年沒有任何交集。誰也不知道這六年的時間裡，對方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有沒有什麼變化，也許，跟高中的那個人，早已大不相同。”
顧清清冷的聲音在車廂裡無比清晰，沈言之聽著她的話，心卻是越來越涼。
只聽到顧清繼續說道：“我們都冷靜冷靜，或者說，忘了高中時的我們，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
沈言之聽到這裡，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顧清說，順其自然，她沒有直接拒絕自己，這樣就挺好的。
顧清說的對，他們兩個人都在糾結高中時的那個夜晚。顧清害怕自己對她的情感只是執念，對自己還有防備，沒有關係，他會用行動證明自己。
只要沒有給他判死刑，就說明還有希望。
沈言之頓了頓，“嗯”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側身，伸出自己的左手，“你好，顧清，我是沈言之，很高興再見到你。”
面對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顧清還有些詫異，她轉頭對上沈言之的視線，一下子明白過來，莫名想笑，這老套的劇情。
“你好，沈言之，很高興再見到你。”倒是配合地伸出手，握住了沈言之。
說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剛剛還有些難言的尷尬氣氛，就這樣莫名消散。
“接下來準備去哪裡？”沈言之問。
顧清想到被沈言之塞進計程車的陳曼，拿起手機，“我先問問曼曼到哪裡了。”
那邊估計一直在等顧清的電話，剛接通，電話就被接起，“醉醉，你還好吧，沈言之那王八蛋有把你怎麼樣嗎？”
陳曼那大嗓門，雖然顧清沒有按外放，沈言之也一字不漏聽了過去，顧清尷尬地看了沈言之一眼，忙低聲說：“你小聲點，他能把我怎麼樣，我們準備回去了，你現在在哪裡呢？”
“呵，我有什麼好小聲的，有本事做就別怕捱罵！老孃的車還在警局呢，你讓他想辦法把車送我家樓下！”陳曼現在對沈言之是一點濾鏡都沒有了，上市老總又怎麼樣，高中同學又怎麼樣，敢渣我閨蜜的就全是垃圾！
陳曼中氣十足地接著說：“我在L家呢，這件大衣我今天還非拿下不可了，你先回去吧，我這邊也準備走了，今晚我去你家，你等著我。”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顧清看了沈言之一眼，找補道：“那什麼，曼曼就這脾氣，你不要跟她計較。”
沈言之哪會計較這些，“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下次見面會向她道歉的，待會我讓吳成過來把車開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