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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半個身子倚靠在門框上，悠閒地磕著香瓜子，靜靜地看著江璃操作。
直到江璃將佩劍還給許浩然，老闆娘才假笑著出聲。
“謝謝你啊小姑娘，咱店裡這掛鐘老壞，還勞煩你費心，竟然給修好了。還得是你們年輕人有本事。”
老闆娘皮笑肉不笑，在江璃面前又“呸”了一嘴瓜子殼到地上。
江璃的視線，朝地面輕輕一掃。
只見從老闆娘嘴裡吐出的瓜子殼，落地之後，變為幾瓣血跡斑斑的細長指甲。
“進店吧，我給二位拿酒水單。”
老闆娘伸手撥開門口稀稀拉拉的珠簾，兀自抬腳，邁進了店裡。
江璃沉默一秒，在後面喊話。
“老闆娘，我們兩波人，不是一起的。拿兩份酒水單。”
江璃想要撇開和許浩然的關係。
許浩然有些不明白江璃的意圖，但在江璃的眼神暗示下，許浩然沒有反駁。
已經走到櫃檯內側的老闆娘，在聽到江璃的喊話後，有些詫異地抬頭，朝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
酒館外面，兩位士兵牽著馬，沒有進屋坐坐的打算。
而江璃和許浩然這兩人，明顯是同伴關係。
“行吧，知道了。”老闆娘沒有為難。
得到肯定的答覆，江璃才撥開珠簾，抬腳邁過門檻，走進酒館。
而許浩然則在後頭，多看了一眼門口的規則。
江璃進去之前，用手指頭敲了兩下紙條上的最後一條規則。
林間酒館生存守則，第七條：
【在酒館之內待滿十分鐘，您和您的同伴可以詢問老闆娘一個問題，老闆娘會如實告訴你答案。】
江璃和許浩然，為了拿到趙晴晴的線索，是無論如何都要進入酒館的。
如果兩人作為同伴進去，江璃他們便只能詢問老闆娘一個問題。
但是如果江璃和許浩然作為兩波客人進去，兩人還能多出一次提問的機會。
江璃和許浩然先後進屋。
江璃環顧一圈。
酒館裡面的酒桌都是細長型。
酒桌前後兩側可以坐人，單側配備兩張椅子，一桌一共四個位置。
整間酒館裡面，沒看到客人。
不過，倒是有幾把空置的木椅，面朝著酒桌，仰著椅背“嘎吱嘎吱”前後搖晃。
江璃走向一張靠窗的酒桌。
只有這裡的桌椅看起來相對正常。
江璃安穩落座，許浩然也緊隨其後。
許浩然刻意大聲詢問：“咳，可以拼桌嗎？這座位視野不錯。”
江璃垂下眸子，“自便。”
“謝謝。”許浩然在江璃的斜對面坐下。
落座之後，兩人同時轉動身旁的木椅，使空置的木椅面朝桌外。
林間酒館生存守則，第二條：
【酒館之中四人一桌，若同行人數不足四人，請務必移開桌旁多餘的木椅，或轉動木椅，使木椅面朝桌外。】
老闆娘看著這二人的舉動，嘴角往下撇了撇，拿著兩張酒水單迎了過去。
“看看想喝點什麼？我好像記得……上一個進店不消費的，可沒有走出去噢～”
老闆娘捂嘴偷笑兩聲，一本正經地將酒水單放在桌上。
江璃和許浩然的心中，都浮現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他們一人一份酒水單，各自拿到手上，翻開挑選。
酒水單上，每樣飲品都對應著不同的價格。
江璃看著價目表，有些頭疼。
不注意看，還以為是大型肢體交易現場。
江璃翻了幾頁。
她最想點的「用頭髮交易的白開水」被劃掉，標註了「售罄」。
思來想去，江璃在“輕飲類目”當中，選了一杯蜂蜜檸檬茶。
這是酒館最便宜的飲料，價值十片指甲。
選擇這款飲品，一方面是考慮到價格。
其次，也是為了避開“規則五”裡面的麻煩事情。
林間酒館生存守則，第五條：
【酒館的酒水全部無色。如果您的酒水變為紅色，請立刻起身，將酒杯放至空置的木椅面前，並閉眼等待十秒，待酒杯變空之後，道謝離開。】
不點酒水，就可以避開。
許浩然拿著酒水單，不是很想點單。
但是老闆娘的提示很明顯，不點單不消費，那就不會讓他活著出去。
許浩然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蓋。
斟酌再三，他非常不情願地點了“輕飲”裡的蜂蜜柚子茶。
蜂蜜柚子茶，也是價值十片指甲。
“就喝這麼點嗎？”
老闆娘指著單子，極力推銷自家的招牌雞尾酒。
招牌雞尾酒的價格，是一截脖子。
老闆娘勸說：“鴨先生和長頸鹿女士經常點這款雞尾酒，非常好喝！最近酒館週年慶有活動，我可以給你們打八折，怎麼樣？”
江璃笑了一下，禮貌婉拒，“不了老闆娘。今天騎馬了。騎馬不喝酒，喝酒不騎馬。”
江璃示意老闆娘看看窗外。
窗戶外面，酒館前院的草棚裡，江璃的馬匹還在那裡等著。
“你不是有士兵嗎？讓士兵帶你不就成了？況且我看你們來的時候，不就是士兵騎的嗎？”老闆娘抓著漏洞，提出質疑。
江璃想了一下，搖搖頭，“士兵騎了挺久了，從昨天騎到今天，不能‘疲勞駕馬’。”
江璃在童話世界裡面不能說謊。
而江璃說的，也句句屬實。
士兵騎馬，經過了夜間0點的時間節點，確實是「從昨天騎到了今天」。
老闆娘被堵得無話可說。
“那你呢？”老闆娘不死心轉頭看向許浩然。
許浩然道：“我也一樣。”
老闆娘收走酒水單，嘴裡咕噥著埋怨了兩句。
因為江璃二人所點的飲品，都是酒館裡面最便宜的，沒什麼利潤。
老闆娘去櫃檯拿了「卸甲鉗」過來，“啪嗒”一下扔在酒桌上。
“你們是一會兒交錢，還是現在交錢？”老闆娘的態度大不如前。
卸甲鉗上，還殘留著上一位客人留下的血跡。
場面……陷入僵局。
江璃和許浩然盯著那把鉗子，看了幾秒，沉默不語。
按照老闆娘的說法，進店不消費的客人，肯定是死路一條。
但是即使是最便宜的消費，那也是十指連心，鑽心的痛。
“一會兒交錢。”江璃打發道。
老闆娘斜眼瞅了兩人幾秒，轉身走了，“可別想著吃霸王餐。”
老闆娘前腳剛離開，許浩然就忍不住對著江璃抱怨起來。
“真憋屈！黑店！進店必須消費，誰特麼定的規矩？！這不是宰客是什麼！”
許浩然火氣噌一下上頭。
但凡老闆娘在規則裡註明了“進店必須消費”之類的規則，許浩然也不會有種被宰了的感覺。
“不急，我有辦法。”江璃起身，朝酒館外面走去。
她來到酒館門口那堆“瓜子殼”面前，直接蹲下身子，認真撿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