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邪惡供生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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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半夏以為少年不會回答,因為從始至終,少年都好像沒看見她們兩個一樣。
偏偏少年開口了。
他冷冷道:“他是我師父。”
“那他?”
少年不待傅半夏發問,接著道:“你是不是還想問,他為何會如此?誰是害死了他?”
傅半夏點頭。
少年從懷裡掏出了一枚銀手鐲。
嬰兒戴的那種銀手鐲。
傅半夏一下子就瞭然了。果然與她的猜測一般無二。
少年看著她,也不做聲了,只是淡淡道:“看來你已明白。”
傅半夏點頭:“我明白。”
“那你走吧。”少年將銀手鐲又重新揣回懷裡。
傅半夏沒有走,而是像少年一樣,在墓前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少年瞪著她,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傅半夏淡淡道:“我要感謝這位先生。”
“感謝?”少年不懂了,“你與家師豈非素不相識?”
“的確。”傅半夏道:“固然素不相識,我卻還要感謝他,感謝他傾力為我培養了一個好幫手。”
少年看著她:“幫手是誰?”
傅半夏也看著他:“你。”
少年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他似乎笑了一下,笑容一晃而逝,有著說不出的譏誚之意。
傅半夏直視少年,“你是不是非管這件事不可?”
少年沒做聲。
傅半夏卻看向他懷裡,“那只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銀鐲子,你卻將它珍而重之地揣進懷裡,而不是隨土而葬。”
“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你的決心。”傅半夏道:“你已決心要為你師父報仇,決心要這件事真相大白,決心要讓城內再無枉死的嬰兒!”
少年冷聲道:“僅憑一枚鐲子,你竟敢做出這樣的推論,是否太武斷了些?”
傅半夏輕笑:“那你帶著這枚手鐲做什麼?”
少年又不說話了,犀利的目光將傅半夏從頭審視到腳,忽然伸出了手,“傅離。”
傅半夏直到這時,笑意才抵達眼底,同樣伸出了手,與少年的手交握在一起,“傅半夏。”
“傅半夏?”傅離有些愣怔。
“怎麼了?”
傅離搖搖頭:“沒怎麼。”然後才像是突然看到霜降似的,“這位是……”
霜降的臉早就像河豚似的鼓起來,方才眼睜睜地看著這倆人互相試探,儼然進入了一種旁人無法參與的境界,就覺得自己被排擠了,心裡憋著老大一團火,這會見是想起自己了,當即把腦袋揚的高高的。
“我什麼都不是!”
傅半夏好心解釋道:“她叫霜降,也是為此事而來的。”
“你有什麼打算嗎?”
傅離左右看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只見他雙手結印,指尖運起一道法陣,往地上一拍,瞬息之間,三個人就已換了地方。
眼前亭臺樓閣,有著說不出的富貴奢華之氣。
霜降發出淺淺一聲驚呼,傅半夏眸中也閃過驚奇之色,她道:“好厲害的土遁術,你是土木雙靈根?”
傅離淡淡道:“天水靈根。”
天水靈根,居然能把土遁術和生木術運用到這種程度,可見對五行之術鑽研之深,到了何種境地。
這樣的人背後一定有宗門或者大家族的助力,否則一個散修是絕不可能練到這種程度的。
“那位先生真的是你的師父?”
“師父之一。”傅離道:“我們既然已結了同盟,那麼也該以真面目示人才對。”
霜降因驚訝而張大的嘴巴壓根沒合攏過。
“這不是你真正的臉?”
傅離身上覆了層光暈,待到光暈散去,原先的小少年身量突然暴漲,圓潤的臉龐也變得深邃。
他的眼眸並不是純黑的,卻很亮,就像天上的兩顆寒星,鼻樑如險峰,嘴唇很薄,唇角天然上翹,有種天然的嘲弄與蔑視。
他的身量剛剛還與傅半夏和霜降差不多,現在卻比兩個人高出一大截。
傅半夏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傅離與那位慘死的先生,關係絕不僅僅是簡單的師徒,或者說,這個傅離的身份,絕不簡單。
他又拿出了那枚銀手鐲,目光好似投向很遠的地方。
“那日我與師父剛從琉璃峰的一處秘境出來,路過城中,路遇一對瘋癲的中年夫妻,他們兩人就拿著這枚銀鐲子哭個不停,一直說自己應該有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竟給忘了,直到看到家中這枚銀鐲才想起來。”
“師父便用了託物尋主的法子,幫這對夫妻找孩子,當時師父只說去去便歸,可這一去就是半月有餘。我一直在客棧等著他,直到前幾日,他才匆匆回來,將這枚鐲子交給我。”
“他說自己惹上了晏城褚氏,或許只有城主才能就他一命,還囑咐我,只要在城中,就一定不要暴露自己有修為,讓我裝成一個普通人,無論誰同我說什麼,都說不知道。”
“於是,就在今日,城主府的人找到了我,讓我去亂葬崗等著收屍。”
傅半夏沉沉一嘆,“幾百年來,褚家人四處偷到城中嬰兒,將至殘忍殺害,屍身就丟在屍化嶺一處墓穴之中。”
傅離冷冷道:“我知道。”
傅半夏道:“城主也是主謀之一。”
“我知道。”
傅半夏轉頭看向他:“你還知道什麼?”
“他們將嬰兒屍身堆放在墓穴中,用陣法將他們的靈魂鎖住,讓數萬嬰兒死不超生,只為了奪取他們原本的壽命,供養自身,此陣,是為供生陣。”傅離寒聲說著,眼前彷彿又見到了墓穴下的屍骨如山。
霜降瞳孔震顫,聲音也隱隱發抖:“他們怎麼這樣惡毒!咱們應該怎麼辦?”
傅半夏看向傅離,傅離也在看著她,兩個人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齊聲道:“摧毀供生陣。”
“唯有先摧毀這陣法,將墓穴整個掀起,讓褚家的陰謀公之於眾,我們才有一絲贏的希望。”傅半夏說著,忽地嘆了口氣:“可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
“在下不才,恰好精於五行之術。”傅離道:“我的修為不見得夠,但合我們三人之力,未必不能做到。”
霜降急的要跳起來:“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去?”
“你們哪也去不了!”
轟——
兩塊門板轟然炸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踏水而來。
頭頂亮起一道道寒芒,只見萬千把利劍高懸於蒼穹,一個白衣如雪,揹負著雙手踏在劍上,朗聲笑道:“還好城主大人深謀遠慮,差點就讓你們幾隻小魚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