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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是兩扇門，全靠腳踢人。
這話不能說是絕對正確，卻也絕對不能說是錯誤，只不過江湖中拳掌指爪類的武技更多，腿法相對比較少。
大多數的腿法類武技，並不是以雙腿攻擊，而是步法、身法、輕功。
江湖中以雙腿主攻的武技，不能說是鳳毛麟角，卻也是屈指可數，以沈煉的廣博見識，也只知道十三四門。
數量少，不代表威力差。
天殘神功便是其中的翹楚。
天殘神功和如來神掌，乃是同源而出的絕學，相當於正反兩面，二者相生相剋相輔相成，威力上無甚區別。
只不過，天殘神功的修行速度，相對比較快，能快速獲得實力，攻伐之力也更強，在練到爐火純青之前，天殘腳殺傷力更高，甚至能形成剋制。
練到絕頂之後呢？
那時已經是登峰造極的武者，隨手轟出一招，便是剛猛無儔的重擊。
天殘神功分為兩部份。
首先是內功，體、法、神兼修，由外到內，練出氣與力合、意與氣合、心與意合、無堅不摧、無往不利、渾圓如一、霸道雄渾的“天殘逆天勁”。
所謂“逆天”，並不是絕世兇魔蓋世狂人呼喊的口號，而是修行方式迥異於尋常武功，需要逆轉全身經脈。
逆轉經脈過程中，吸收天地間存在的負面之力，如：煞氣、殺氣、邪氣、毒氣、瘴氣、戾氣、魔氣、鬼氣。
吸入體內之後，用以邪制邪、以毒攻毒的方式化負為正，同時淬鍊自身精氣神，功力比正常積累快速數倍。
修行者哪怕資質極差，武功根基接近於無，只要能修成天殘逆天勁，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獲得強大戰力。
原劇情中，柳中原那種廢柴，修行天殘神功後，便能憑此威壓武林。
歐敬豪那種頂尖天才，更是能在極短時間內功力暴漲數倍，甚至硬接古劍魂的萬佛朝宗，一腳踢死古劍魂。
另外，此法看似離經叛道，實則和絕大多數心法武技契合，無論自身根基是哪派心法，都能修行天殘神功。
天殘神功的“逆天”，是因為思想太過離經叛道，修行過程比較危險。
尤其是諸多邪祟之氣入體，會不斷衝擊精神，如果精神不夠堅韌，煉神修為不夠高，很容易變為殺戮兇魔。
輕者經脈寸斷，重者癲狂而死。
秘籍之上有姬鶴舞的批註，警示後來人必須慎之又慎，心法入門後，必須先淬鍊精神，抑制自身殺戮慾念。
前半卷是心法，後半卷是武技。
武技名為“天殘腳”。
如來神掌基礎招式有九招，天殘腳基礎招式同樣是九招，練到大成後，可以根據自身武道，創出更強招數。
比如段飛領悟的“如來涅槃”，還有傳說中的“九九歸元，佛祖降生，上天下地，唯我獨尊”和“神魔合一，菩提創世，星雲開花，虛空破碎”！
九式招數分別是：
天地無情、孽海魔生、群魔亂世、血漫山河、天崩地裂、玉石俱焚、萬劫難復、眾生盡殺、三界滅絕。
只聽名字就知道，天殘腳是何等的狠厲霸道，威力是何等兇猛絕倫。
沈煉翻看天殘神功秘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倒不是直接突破，而是有了嶄新的思路，雙手下意識結印。
雙手十指緊扣，食指伸出相接，結合天地靈力，降魔除妖大威力。
腦海中響起“上善若水心咒”，沈煉心神寧靜，沉浸在悟道之中。
……
洛陽武林世家人心惶惶。
作為洛陽地頭蛇，他們有非常發達的情報體系，早已知道沈煉至此。
雖然根據段飛的說法，沈煉是來洛陽遊玩的，沒有任何案子在身，但段飛那個呆頭呆腦的憨厚模樣，隨便哪個人就能忽悠他，沈煉八成是在忽悠。
沈煉說的話能信麼？
誰知道沈煉的真實想法？
他說來遊玩就是來遊玩？杭州還不夠他玩的麼？他咋不去長安遊玩？
沈煉封侯之後出手兩次，一次覆滅唐門本宗嫡系，祖堂都打碎了，連帶著錦衣衛雞飛狗跳，瘋狂清查叛逆。
一次覆滅十二連環塢水道，盤踞三峽這麼多年，和怒蛟幫互有勝負，高手如雲的大勢力，被沈煉一戰覆滅。
連帶著六扇門管事朱俠武陣亡。
對外宣稱是英勇戰死。
在朝中有關係的，卻知道這件事頗有詭異，郭不敬被皇帝罵了三頓。
現在沈煉來洛陽“遊玩”。
剛到洛陽就發生了血案，連帶著還有天殘神功出世的訊息，這麼多事情匯聚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是來遊玩？
不是遊玩，他來洛陽做什麼？
是要奉皇命清除哪一家勢力？
和沈煉有過幾番對話的段飛，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高人圍住，讓他把對話的內容複述出來，不可有半點誤差。
柳中原對此最是開懷。
原本只想著趁機結交池家，達成長久合作關係，現在卻能結交四家。
江湖規矩，有來有往。
段飛冒著“生命危險”，從沈煉那裡套到情報，怎麼說也該加點錢。
不給錢也行，長龍鏢局不是洛陽世家的對手，但後果就是，他們擺出的招賢納士的好名聲，就此灰飛煙滅。
所以，得加錢！
不僅要直接給金銀珠寶，還要達成對應的合作，送上四口鮮美肉湯。
洛陽四大武林世家，回家勢力最強名聲最差，葛家最為低調，池家和遊家老一輩名聲差，新生代名氣極好。
根據沈煉的行事習慣，回家最有可能成為目標，但事情不能這麼算。
如果沈煉對池家保持善意，為何對池日暮遭遇刺殺不管不顧？根據段飛交代的內容，沈煉對池家絕無好感。
葛玲玲是女流之輩，而且是容貌俏麗的美人，那又如何？沈煉擊殺辛妙常的時候，何曾有過半分心慈手軟？
萬一兩人走得比較近，惹得風四娘大吃飛醋，忘了無敵門的教訓麼？
風四娘比沈煉更加危險。
另外，這也可以看做是沈煉透過段飛之口，表達自己對此事的態度。
——江湖爭鋒，莫傷百姓！
只要不傷害無辜百姓，打成什麼樣都無所謂，如果傷害到百姓，唐門和十二連環塢水道，就是他們的榜樣。
回百應略有無奈的返回家宅，心說這都是什麼事啊？真是給我添堵！
葛玲玲依舊是那麼低調，甚至沒有去試探沈煉，好似沒有聽說此事。
池日暮忙著安排護衛的撫卹，此戰可謂損失慘重，但他的名聲極好，招攬的人才極多，倒也不會手忙腳亂。
遊玉遮容貌英俊，溫文爾雅，名聲也很不錯，最是適合去試探沈煉。
遊玉遮帶著顧佛影一起去。
顧佛影是說不得的弟子，雖然說不得離開光明頂，卻也是明教弟子，和沈煉多多少少有點兒八竿子的關係。
關係網如圖：顧佛影→說不得→張無忌→沈玉門→沈煉
怎麼形容呢？
按照沈煉“行走江湖三絕技”中扯虎皮大法的理念，確實能攀上關係。
沈煉也喜歡這麼攀關係！
……
“在下游玉遮，見過沈夫人。”
遊玉遮回眼快速一掃，發現澹臺鏡明和左詩在插花，馮紹民在一旁，絲毫沒有避嫌之意，心中略有些驚訝。
遊玉遮看過澹臺鏡明的情報。
太湖洞庭山莊大小姐，鬼王虛若無的義女，與虛夜月關係極好，夥同五位名門大小姐，在金陵惹出不少事。
金陵的武林人士，哪怕是蘇夢枕雷損狄飛驚那等人物，聽到這六位大小姐的名號，也會覺得渾身上下顫抖。
蘇夢枕氣的咳嗽，雷損無可奈何的揉捏大光頭，狄飛驚低頭不語，楊無邪仰天長嘆，郭不敬一聲令下，他們四個立刻去為六位大小姐背黑鍋……
澹臺鏡明不是好惹的。
且不說背後的關係網，就憑她自身的武功，就能讓遊玉遮不敢得罪。
巫峽水戰，輕鬆擊殺奪命書生。
遊玉遮自忖能做到擊殺，卻做不到輕鬆隨意，更不可能毫無損傷。
澹臺鏡明笑道：“遊家家主？你是來找我夫君的吧？他在閉關。”
“閉關？”
“就在進城之前，賀家兄弟獻上一卷絕世秘籍，夫君正在參悟，對外的一切迎來送往，我可以全權負責。”
澹臺鏡明得意一笑。
風四娘養胎需要十個月，然後還要在家帶孩子，此後至少兩三年，都是她陪伴沈煉出門，可以痛快的刷臉。
不是為了爭奪位次，而是覺得這樣比較暢快，似乎佔到了很多便宜。
遊玉遮溫和的說道：“在下只是聽聞侯爺駕臨，特來拜會，久聞侯爺最愛吃特色小吃，特意送上些點心。”
澹臺鏡明掂了掂食盒。
裡面確實是點心。
遊玉遮腦子不蠢，不會給沈煉送黃金豆腐翡翠白菜，送的就是點心。
送錢有什麼意義？
沈家缺這點兒錢麼？
就算沈煉真的愛財，也該私下裡偷偷進行，怎麼可能光明正大送禮？
澹臺鏡明道：“收人禮物，總該有些回饋，我可以做出保證，我們只是來欣賞牡丹花會，不是來辦案的。”
遊玉遮心中稍稍安定。
同樣的話，段飛複述出來，澹臺鏡明親口說出來，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遊玉遮笑道：“侯爺可有需要在下效勞的地方？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澹臺鏡明比出三根手指：“把我和你說的告訴另外三家人，不要再做無聊的試探，我們只想暢快的遊玩。”
“謹遵夫人命令。”
遊玉遮轉身就走。
兩人離開客棧之後，顧佛影忍不住問道：“公子，沈煉真的……我不覺得他是來玩的，肯定有秘密任務！”
遊玉遮晃了晃手中的摺扇，再無先前的謹小慎微，氣勢昂揚，顯然是大權在握的豪傑，充滿世家大族氣勢。
“沈煉有沒有案子要辦，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在乎一件事，他是不是來滅門的，只要他不想對付我，無論他想做什麼事，都與我沒有關係。”
“公子高見！”
“相比於沈煉，我覺得池日暮遭遇的刺殺更加可疑，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只針對池日暮，對我也有影響……”
遊玉遮低聲沉吟：“殺楚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有人名字帶有楚字？還是要殺掉楚王？或者是想光復楚國？”
前一個猜想還算正常，後面的猜想純屬無稽之談，完全是在逗悶子。
沈煉給他的壓力太大，遊玉遮必須用特殊的方式，緩解內心壓力。
大明是有楚王的。
朱元璋的六兒子，名叫朱楨。
朱楨出生的時候，正好傳來攻破武昌府的捷報，朱元璋大喜，表示這個孩子帶著福緣，給了楚王這個封號。
或許“楚王”這個封號對於征戰有獨特的加持，朱楨對打仗頗為擅長，曾帶兵平定周邊蠻夷，頗有些軍功。
朱楨的封地在武昌，與池日暮沒什麼關係，更不可能認識這些刺客。
至於楚國……
倒也不是絕對不可能，但不應該在洛陽動手，更不應該刺殺池日暮。
“殺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遊玉遮問道：“佛影，你知不知道名字中帶‘楚’的高手？最好和洛陽有些關係，給我提供一些思路。”
顧佛影道：“楚留香！”
遊玉遮：(｀Д)!!
怎麼把大名鼎鼎的盜帥忘了？
這個猜測非常靠譜。
楚留香雖然從不殺人，但破壞過無數人的好事，在江湖中結怨頗多，無論為名為利，想殺他的至少三位數。
兩年前，楚留香來過洛陽，欣賞洛陽牡丹花會，和池家略有些交情。
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池家的仇人刺殺池日暮，恰好被楚留香救走，他們深恨楚留香，便以此作為口號……
“回去查查，楚留香在哪裡！”
楚留香在什麼地方？
楚留香剛好就在洛陽城！
比沈煉還要早到兩天。
得知“殺楚”之事，楚留香感覺脖子冷嗖嗖的，去找沈煉問情報。
“小楚，你竟然敢現身！”
“我為何不敢現身？”
“難道你沒聽說過，一群刺客刺殺池日暮，他們的口號是‘殺楚’，你不覺得熟悉麼？或許是你的敵人！”
沈煉笑吟吟的看著楚留香。
楚留香滿臉黑線：“刺殺池日暮與我有何關係？為何用我做口號？”
“擔心你壞他們的好事！”(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