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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很安靜，落地窗外只能看見不斷往下墜落的雨滴。
周妄尾音上揚，和窗外的雨一樣，在岑漾心裡逐漸盪漾出輕薄的水霧。
她側首看他，男生眉眼裡都是笑。
看不出來是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不是。”岑漾偏過頭，平靜開口，“我沒你那麼臭屁。”
“那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周妄逗她。
“卷子不寫完。”岑漾認真回答，“我睡不著。”
這個回答周妄明顯不太滿意。
因為男生正在挑眉看她，並沒有說話。
岑漾瞪了他一眼，“講不講？周爺爺還沒睡吧。”
很好，絕殺技巧。
周妄笑出聲，“下次能不能換個理由？每次都用這個你用不膩？”
岑漾也學他笑，“不膩啊，對你有用就行。”
如來佛周老爺子果然有效，下一秒周妄就已經拿過了試卷開始講題。
大概十一點鐘，試卷上的難題終於全部解決。
岑漾真的是茅塞頓開，覺得自己的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
周妄可真好用啊。
外面的雨還沒停，阿姨已經睡了，整棟別墅安靜的只有兩個人收拾試卷的動靜。
周妄靠在椅背裡，他看向岑漾，語氣懶洋洋，“淋雨回去？”
“對啊。”岑漾應了一句，“你不覺得淋雨是一件大膽又浪漫的事麼？”
周妄挑眉，不置可否。
他看著岑漾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等等。”
岑漾停下來，問他，“幹什麼？”
周妄沒應，轉身走進儲物間。
再出來時，周妄手裡多了一盒感冒藥和溫度計。
“淋雨回家我管不著。”遞給岑漾的同時，周妄開口，“但感冒了記得吃藥，週一別傳染給我。”
口是心非。
其實這些東西家裡都有，但岑漾還是伸手接過了周妄給的藥。
“謝謝。”岑漾說，“放心，感冒了第一個傳染給你。”
周妄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過河拆橋這一套你倒是熟。”
畢竟剛剛才給她講完題和送完藥。
岑漾衝他揚唇一笑，“我只拆你的橋。”
乍一聽還很特殊，但周妄看出她眼裡的狡黠，提醒，“十一點了。”
岑漾點頭，“我回家了，謝謝啦。”
打一棒子再給糖。
周妄嗯了一聲，目送岑漾開門回家。
透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女生是真的喜歡且享受淋雨，她甚至都沒加快步子，而是慢悠悠地走。
直到那瘦而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周妄才起身上樓。
三天的元旦假期在各種試卷裡很快過去，季白過來補習了一天的課，剩下兩天都在奶茶店打工。
岑月除了第一天，剩下的時間都跟著小姐妹石榴一塊兒奶茶店寫作業。
最後一天的下午，兩人仍舊在奶茶店奮戰。
店裡燈光明亮，奶茶香氣濃郁，還有養眼的人在，的確是比家裡空蕩蕩的書房要好一些。
冬天喝熱奶茶的人多，又值元旦假期，季白非常忙，一整天下來都未必能和岑月說一句話。
石榴見她的眼神一直跟隨著季白，“月月，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岑月看見季白正在前臺耐心和一個要買奶茶的小朋友交流，聞言回答，“什麼？”
“望夫石。”石榴說，“你真像一塊望夫石。”
岑月立馬回頭，眼神警告，“你別瞎說，什麼夫啊！”
石榴嘖嘖一聲，“先把笑收收？我怕你嘴角翹到天上去。”
岑月又轉過頭不想理她，她繼續看向季白，卻看到季白朝她招了招手。
表情有點冷，更多的是呆。
岑月立馬跑過去問，“怎麼啦季老師？”
季白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小朋友，有些無奈，“跟姐姐說。”
小朋友立馬仰頭嘟起嘴巴，大聲開口，“姐姐，我說我是迪迦奧特曼，現在正在跟敵人戰鬥，但是馬上沒有能量了，需要......需要....”
他似乎是在回憶，甚至還皺起了眉。
季白有些苦惱，“需要什麼？”
岑月立馬懂了，她蹲下身補充，“需要珍珠多到爆炸的奶茶補充碳水，勝利後你請我和哥哥去光之國做客？”
小朋友驚喜點頭，“對！媽媽就是這麼說的！”
岑月差點笑瘋，真不愧是90後帶娃。
“那要熱的還是冷的？”
“熱的，媽媽今天不能喝冰的。”
她直起腰跟季白說，“招牌珍珠奶茶，熱的，多加珍珠。”
季白去下單，操作間隙，他問岑月，“你怎麼知道的？”
店裡人多，服務生都在忙，點單區這裡只有季白一個人。
岑月知道這是因為季白沒時間上網的原因，這些段子和梗她玩手機就會看到。
但時間對於季白來說，是最奢侈的東西。
岑月咧嘴一笑，隨口胡謅，“我家旁邊的小朋友最近經常這麼玩，很調皮哈哈。”
季白看著她笑，也極淺的彎了彎嘴角，“謝謝你幫忙。”
再次看到季白的小梨渦，岑月開心得要命，接連擺手示意沒事，“沒關係，那我先過去了，你有需要幫忙再叫我！”
季白點頭，走之前往岑月手裡放了一塊草莓蛋糕。
擔心季白又花錢買，岑月搖頭打算拒絕。
下一秒，季白清冷的聲音傳來，“員工餐。”
這下岑月才笑著伸手接過那塊蛋糕回了座位。
石榴拿起勺子就想挖一塊，但被岑月一掌拍開，“不行，你要吃自己點。”
說完，岑月對著草莓蛋糕拍了照，還發了一條朋友圈。
【白月光】我最喜歡草莓蛋糕啦。
齊天幾乎是秒評秒贊。
【齊天大聖】聖誕節那天不還喜歡車厘子蛋糕嗎月亮？
岑月回了一句：齊大聖，記住，以後我只吃草莓蛋糕。
傍晚岑母做了小蛋糕讓岑漾送兩塊給周妄，她走到門口，突然轉身，“媽媽，周妄說他過來吃。”
正在家打遊戲的周妄：？
接到岑漾電話時周妄還很意外，“幹什麼？又來過河拆橋？”
岑漾笑得開心，“怎麼會？讓你來吃蛋糕，我媽媽做的。”
“我打遊戲，沒空，幫我跟阿姨說一聲抱歉。”
“哎呀，我剛剛才跟媽媽說你要自己親自過來吃，她現在坐在沙發上等你過來。”
周妄低頭一笑，“岑漾，你還挺記仇。”
“也不算啦，就是有仇必報啦。”
語氣可愛，讓周妄完全沒辦法對她說重話。
“趕緊過來吧，再見啦。”
電話結束通話，周妄把耳機撥到脖子上，良久以後他才低頭一笑。
“真是個小白眼狼。”
窗外冷風颳過，竹林嘩嘩作響，周妄望著那片翠竹，自言自語。
“周妄，你還真是拿她沒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