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接近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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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古塔的冬天很冷，晝短夜長。
當杜愚來到南郊無底之時，天空中正飄灑著點點霜雪。
“呼。”杜愚口中吐出了一絲白霧，一邊運用火妖息溫暖身體，一邊推開了妖靈書屋的屋門。
“鈴鈴~”
吧檯後，年輕計程車兵抬眼望來。
看到熟人，王大寶的臉上也露出笑容：“你好久沒來了。”
杜愚點了點頭：“嗯，晉級御妖師去了。”
“哦？”王大寶打量了杜愚一番，“恭喜。”
說話間，他已經伸出了手。
杜愚輕車熟路，將證件遞了過去，他手肘拄著吧檯，看著遠處空空蕩蕩的休息廳：“依舊沒人願意來。”
王大寶默默的登記著入場人員資訊，並沒有回應。
一時間，書屋內又陷入一片寂靜。
直至王大寶拿起頭燈、耳機等裝備，放到桌子上，這才開口道：“如遭遇危險，務必及時求援。”
“放心吧，家師有令，只允許我在前五層活動。”杜愚收好了證件，順手接過裝備，“走了啊，寶哥。”
“小心。”
“嗯......”
杜愚繫著綁帶頭燈，大步來到無底大門前。瀰漫的霜雪中，兩名站軍姿的守門士兵看到有人來了，他們也終於能夠稍稍活動一下身體。
隨著沉重的石門開啟，一絲絲寒霧向外湧來。
杜愚摘下身上斜跨的妖兵連珠，攥在手裡，邁步走下臺階。
又是這條熟悉的長廊，又是這熟悉的戰場。
直至身後的石門緊閉，杜愚有意識的向前方行進數步，而後步伐一停：“小焚陽。”
“唔？”
“你還能感受到妖火麼？”
“在呢在呢，它很乖哦。”
“那就好。”杜愚邁步前行，這一方妖火，就像是昔日裡溪樹花園的家宅。
看似遙不可及，
但杜愚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得到它。
也許...就在大御妖師段位？
呼~
杜愚額前一陣妖息拼湊，一隻圓滾滾自額前跌落，也被杜愚一手托住了小屁屁。
“嚶？”小太歲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一雙小熊掌揉了揉眼睛，疑惑的看著四周。
不過短短几秒鐘，小太歲的狀態驟然一變，頓時清醒了過來。
顯然，它非常不喜歡這裡！
這裡又陰又冷，空氣間還瀰漫著絲絲灰霧，鼻間盡是潮溼發黴的氣息。
“準備戰鬥，太歲。”杜愚將小傢伙放在地上，“這一層屬於你，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敵人。”
小太歲還聽不太懂人類語言，但一主一寵之間的契約品質很高，杜愚的意思傳遞的很明顯。
唰！
一隻紅竹棍悄然拼湊，被小太歲握在掌中。
與小顏、幽螢初入戰場時不同，那兩隻妖寵雖然也會忠心耿耿護在杜愚身旁，但它們可沒有小太歲這般興奮，更沒有小太歲這般戰意盎然！
“很好，很有精神！”杜愚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們走！”
“嚶！”
杜愚大步向前，小太歲扭著小屁股，一手拄著紅竹棍，屁顛屁顛的跟上主人的步伐。
只是他還太小，身高還沒到杜愚的膝蓋，以至於，杜愚走一步，小太歲那一雙小短腿得飛快的撲騰著，才能不被落下。
無底一層的地圖，杜愚早已爛熟於心。
遠離入場區域後，杜愚又聽到了熟悉的抽泣聲，影影綽綽，聽得人心酸不已。
水魅幻靈？
杜愚上前數步，站在十字路口向左側望去。
遠處的長廊中，一層淡淡的灰霧繚繞下，是一個捂臉低頭、身體瑟瑟顫抖的女兵。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杜愚彷彿又回到了之前考核的時候。
要知道，自從無底考核活動結束之後，這裡又恢復了正常模樣，水魅幻靈已經不再是主角了。
現在卻又碰到了一隻，可真巧啊......
“嗚嗚~嗚哇哇！”水魅幻靈第一時間發現了敵人，她哭泣著、顫抖著，瘋了似的跑來！
“上，太歲！”杜愚手指前方。
“嚶~”小太歲的嚶嚀聲中帶著一絲害怕，他的確好戰，但其年齡畢竟擺在這裡。
正常的敵人，小太歲自是不懼。
但是面對這女鬼一般凶神惡煞、哭喊撲來的生靈，小太歲的確是有點打怵。
這是個什麼玩意？
她...她好可怕哦......
“嗚嗚~”水魅幻靈淒厲的哭喊著，眼裡根本就沒有小太歲，朝著杜愚便撲了過來。
杜愚下意識的抬起妖兵弓，動作卻是稍稍一停。
隨後，他執弓的左手又放下了，抬起了右臂。
“呲！”
水魅幻靈的慘白手爪，狠狠撕扯在杜愚的手臂上。
然而，杜愚的妖息戰袍卻是完好無損，莫說是碎裂紋路了，就連一道劃痕都沒有！
御妖師·妖息戰袍！
杜愚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的戰袍震顫，臉前張牙舞爪的水魅幻靈，口中的寒氣都吐到杜愚的臉上，他卻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
就像是一個闖入了恐怖片場的神明。
“嗚嗚~啊啊啊！”水魅幻靈的尖叫聲很是刺耳，但也僅僅如此了。
等級的差距宛若一道天塹，橫亙在一人一妖的面前。
杜愚一手抓住水魅幻靈的手腕，向前一送，帶著水魅幻靈轉了半圈，背對著他。
絕對的力量之下，水魅幻靈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杜愚的心情卻是有些複雜，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失落。
青師不邀請我共同執行任務，在她的眼中，我和這隻水魅幻靈應該沒什麼區別吧。
“啊啊！啊啊啊啊！”水魅幻靈痛苦的哀嚎著。
被調轉身體的她，又被杜愚一手掐住了後脖頸，隨著杜愚的手臂上提，她也被拎了起來。
“太歲，別怕，我給你壓陣。”杜愚並沒有捏碎水魅幻靈的妖息戰袍，他只是拎著水魅幻靈的脖子，隨手向前扔去。
“嚶！”小太歲當即一聲熊鳴！
年幼的他正在不斷適應戰場，也在學習著如何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
在杜愚的鼓舞下，小太歲拎著紅竹棍，縱身向前躍去，一棍子敲在了水魅幻靈的膝蓋上！
“咔嚓！”
妖息戰袍轟然破碎！
“對，你可以的。”杜愚開口鼓勵著，“她只是模樣嚇人而已。”
下戰場的第一堂課：克服恐懼！
一直以來，杜愚對妖寵的容忍度都很高。
你不可能要求一隻未諳世事的幼崽，第一次上戰場就大殺四方。
杜愚也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水魅幻靈時的狀態。
那個時候，他們可是好幾十號人一起面對水魅幻靈，依舊被這女鬼嚇得夠嗆。
“啪！”
小太歲雖然個頭很小，同樣也沒到水魅幻靈的膝蓋，但是他的硬實力卻不遜色，拎著棍子對水魅幻靈就是一頓暴打！
越打，小太歲就越有自信！
“啪！”
我讓你嚇唬我！
“啪！”
壞傢伙！
“啪！”
打你！
“嗚嗚~”水魅幻靈也是弱得可憐，好像只會用手爪攻擊。
在身高的差距下，水魅幻靈只能跪在地上，試圖撕扯小太歲。
“啪！”棍掃一大片！
小太歲手中的紅竹棍橫向盪開，不僅掃開了水魅幻靈抓來的雙手，也將水魅幻靈的身體帶得一歪。
“嚶！”小太歲一聲熊鳴，努力跳起身來。
真·當頭一棒！
小太歲一雙小短腿竟然來了個劈叉，手中的紅竹棍從上至下，對著水魅幻靈的腦袋重重一敲！
水魅幻靈的身體轟然破碎，化作絲絲水霧，宛若幻象一般，消散於天地間。
“嚶？”小太歲警惕的打量四周。
第一次與水魅幻靈戰鬥的他，完全就是一隻小憨憨，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贏了，還以為這是妖怪使用的什麼伎倆呢。
杜愚看了一眼地面，果然沒有妖晶。
“走，太歲！還有更多的敵人等著我們！”
“嚶！”意識到自己獲勝了，小太歲邁開小短腿，屁顛屁顛的追向主人的步伐。
直至一人一寵的身影漸漸遠去，原戰場區域，厚重的牆壁突然開啟了一道暗門。
兩個士兵走了出來，望著走廊盡頭的身影，二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那個是...蚩熊一族麼？”
“應該是吧？和圖片上的一樣。”
“松古塔城，還有人能有資格契約蚩熊？”
“向上級彙報吧，順便問問書屋，剛才是誰進場了。”
......
杜愚和小太歲過關斬將，一路殺到了通往地下二層的入口處。
“呼...呼......”小太歲一手拄著紅竹棍，低著小腦袋，喘息有些粗重，毛茸茸的小肚子也是一起一伏，很是有趣。
“下面一層，就不是你該接觸的戰場了。”杜愚半跪下來，將小太歲抱進懷裡。
“嚶？”小太歲眨著黑溜溜的小眼睛，順手丟掉紅竹棍，毛茸茸的腦袋在杜愚的懷裡蹭呀蹭。
“你表現的很好，未來幾天下戰場，每次我們走第一層，我都會叫你出來戰鬥。”
“嚶！”小太歲仰臉看著杜愚，點了點頭。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無底戰場給小傢伙一記下馬威之外，後邊再遇到的天寶族妖獸，雖然同樣眼眸猩紅，但賣相併不算太恐怖了。
“回來吧，好好休養。”杜愚額頭輕輕撞了一下小太歲的腦袋，一陣火妖息融入了體內。
等影蠱塔吸收了妖魄之後，小太歲自然能成長得更快了。
隨著杜愚按下按鈕，石門緩緩敞開，這一次，倒是沒有老朋友迎接。
他下了二層，關好石門之後，快步向地下三層走去。
只是在途中，杜愚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寒獸。
“嗚！”一道尖銳的喊叫聲突兀響起，杜愚扭頭望去，也看到了一隻身披斗篷的娃娃——風巫師。
從體態上來看，它應該剛剛進階地級。
無論是對杜愚本人，還是對小顏和幽螢，這樣的戰鬥都沒什麼意義。
小太歲剛才經歷了多場戰鬥，也沒必要讓他跨等級拼命。
呼~
風巫師急速旋轉著，斗篷尾擺化作圓盤，直衝杜愚而來。
妖技·旋風刃！
杜愚大步行進間，猛地抬起右手，竟一把攥住了風巫師的小腦袋。
“呲！呲......”
旋轉的斗篷尾擺緩緩停下，也在杜愚的手腕處的戰袍上，留下了一絲劃痕。
但也僅此而已。
感受到手中小傢伙的掙扎，杜愚遲疑片刻，還是沒有捏碎它的腦袋。
青師曾說過，前十層的寒獸，都是妖靈部隊精挑細選過後投放到相應層數的。
這裡名義上是戰場，但前十層，本質上都是訓練場。
如若敵人是天級，杜愚自然不會放棄鍛鍊一番的機會。
但對手是地級初成的話......
杜愚步伐未停，走過一個路口時，隨手將風巫師扔飛了出去。
他大步行進之際，黑巖樹大衣尾擺陣陣飄蕩著，前方的寒霧急速退散。
或許是杜愚望得太高了，在青師面前，他當然還是一個脆弱的生靈。
然而面對尋常御妖世界，他和這個世界的相處模式，已經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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