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非我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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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冷風入侵這片樹林，老叟的眼神裡浮現出一抹驚恐之色。
楚南果斷亮出了刀，透出月照境威壓。
“在我面前，你沒有耍花招的餘地，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我什麼。”楚南沉聲道。
一旁的黃狗，也擺好撲殺架勢。
老叟心裡七上八下，怎麼在一片樹林裡隨意遇到的人，都如此生猛？
不是說好了，不打家劫舍嗎？
老叟表情略有呆滯的點了點頭。
楚南問道：“你老家是何處？”
言語間，楚南開啟武道天眼，凝望向老叟。
老叟嘴角略微抽搐道：“老家在西洲東面，北望山上。”
北望山，楚南倒是有些印象，那裡的確有一座小宗門。
楚南繼續問道：“你來西洲是為了投機取巧，垂釣氣運？”
老叟呆若木雞的點了點頭。
楚南又問道：“你的包袱裡，都有什麼？”
老叟一臉難為情，楚南微微轉動橫刀，一抹絢麗的刀光從老叟臉上一閃而過。
“千年黑靈芝，一顆靜心珠，以及五斤靈土。”老叟無奈應道。
尋常靈芝，需在風水寶地生長三千年，方可進化成黑靈芝，而黑靈芝全靠在地下吸收地氣生長，一朵千年黑靈芝，足以讓部分修士打生打死。
而靜心珠，才是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匯聚之物，雖比不得熊小萌送給楚南的萬年靈珠，但也在不俗之流。
至於靈土，乃風水寶地中的土壤，效用各有不同，或是用於種植靈藥，或是用於燒製上等瓷器法器。
掌握如此重寶，老叟被人追殺，也在情理之中。
黃狗庚萌大致是聞到了黑靈芝的味道，才不願走。
楚南微微思量道：“誰派你來的？”
與吳家吳克交手時，周圍有不少觀戰者，那一戰，黃狗出盡了風頭，拍擊兩位金丹境高手，導致聲名遠揚也在情理之中。
興許會有人，看上了黃狗。
正所謂牛黃狗寶，部分人下意識認為黃狗體內有狗寶，也在情理之中。
老叟聽到這個問題，一臉無辜道：“我真的只是路過這裡而已，你要怎樣才相信我？”
楚南自然是不信，一步跨出，手中橫刀快速落下。
老叟無奈發出了一聲慘叫聲，大呼道：“他孃的，冤！”
然而，即將一刀將老叟劈成兩半時，這柄嶄新的橫刀卻停在了老叟頭頂，距離老叟的髮絲，也只有毫釐之間。
老叟渾身上下滲出了冷汗，雙腿顫抖，一股莫名的臭味從褲襠裡蔓延出來，是真的被嚇.尿了。
越是上年紀的人，便越愛活，所謂愛錢怕死沒瞌睡。
楚南橫刀歸鞘，沉聲道：“好，我信你。”
老叟欲哭無淚的看著楚南，眼淚巴巴的模樣，上了年紀的心酸，令人動容。
“我能說什麼呢？”老叟氣若游絲道。
楚南轉過頭瞥了眼黃狗，問道：“你想要那朵黑靈芝？”
黃狗庚萌一臉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對老叟的兇狠之意。
楚南耐心道：“強取豪奪是不對的，你要學會剋制自己的殺戮慾望。”
楚南不求眼下能夠馴服黃狗本能的獸性與野性，但也希望可以在主動時候，剋制住黃狗那股不正當的慾望。
人掉進了錢眼裡，掉進了慾望的深淵，便很難再走出來。
雖眼下會得一時之快，可往後的道路也會越來越難走，世間不少修士、武夫，欲走捷徑，提前耗光了自己的福德氣運，當真正的機緣造化來了時，卻又無力把握。
所謂修行，便是修心。
心一旦定了，心中自有波瀾壯闊的山河日月。
老叟卻一臉乖巧的開啟包袱，取出一朵約莫巴掌大小的黑靈芝，可憐兮兮的說道：“放我一條生路可好？”
楚南：“……”
“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叟心力交瘁道：“我懂，我什麼都懂，你放心，我一把年紀了，不會亂說話的。”
然而楚南剛想要解釋，黃狗庚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噌的一下殺到老叟近前，一口將黑靈芝搶奪過來，來不及楚南反應，黃狗便咔嚓咔嚓幾口，黑靈芝入肚了。
老叟一臉無辜道：“我可以走了嗎？”
楚南順勢踢了黃狗一腳，怒斥道：“你連這點定力都沒有，往後如何成大器？”
這一腳很重，當場將黃狗踢翻了過去。
黃狗略有痛苦的叫喚了幾聲，眼神中對楚南滿是畏懼。
這是楚南第一次教訓家犬，楚南自身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楚南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老叟，一把年紀的人了，出來為了前途命運而奔波，至少站在生存角度而言，值得敬重。
“這次是我不對，你可以提出一個條件，這朵黑靈芝，我心中受之有愧，可惜我身上並無值錢物件，不然可立即對你作出補償。”
“你應該也能看出來，我能做到一些事。”楚南一臉正色道。
老叟臉色陰晴不定，感覺到自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世上會有這麼好的人嗎？
真的有，且這個人，就在自己眼前。
可老叟還是不敢提出自己的條件，生怕眼前少年只是一時玩性大發而已。
楚南再度開口道：“你有什麼訴求，可暢所欲言，我絕非那等兇狠霸道之人。”
言罷，楚南雙手作揖，認認真真的對老叟行了一禮。
老叟這才稍微緩過勁來，連連大口喘息，言道：“你可嚇死我了。”
“我真以為今日就要交代在這無人問津的樹林裡了，這地方據我目測，也不像是一個上佳的陰宅。”
楚南一臉肅穆，他真的有所愧疚，現在，他也相信了這是一個巧合。
老者深呼吸了幾口後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據我所知，一路向西兩千裡，有一座天池，昔年那座天池平靜如常，可如今西洲天柱那裡已有少數氣運橫流開來，據我推測，那座天池裡可能會孕育出至寶。”
“你是月照境武夫，殺力驚人，我們聯手，興許會有所收穫。”
楚南嗯了一聲，尋幽探密奪寶一事，他並無興趣，此次西洲之旅，他只是想要自己經歷一些風雨，有價值的風雨，以及自己對自身罡氣的理解更上層樓。
但這些事，需要一個正好。
“好，我們出發。”楚南道。
這一次，只是為了還老者的人情，他不願沾染這等惡劣的因果，也很害怕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恃強凌弱的那類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