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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氣溫漸涼，十八中後巷水泥澆築的地面，也漸漸變得不再滾燙。
白天的熱浪徐徐退去，路上的行人慢慢變多。
在人來人往的巷子裡，秦風和王浩幾個人一起，將一張張塑膠圓桌和椅子搬出屋子。
這種簡單的體力活，蘇糖看著，卻覺得十分有趣。
她之前也在王豔梅的豆腐店裡幫過忙，但是那種賣單一貨品的小店鋪，和眼下這種開門迎客的店面，區別還是挺大的。
屋外前前後後鋪了8張桌子，最遠的2張，差不多擺到了店門的七八米開外。
這些塑膠圓桌的中間，全都留了一個大大的穿孔。秦風搬完桌子，又從後院搬出幾把大遮陽傘，長長的傘柄，剛好可以從桌子中央的圓孔穿過，而在桌子下方，傘柄落腳的地方，則是秦風在裝修期間就讓施克朗弄好的固定傘座。
很顯然，秦風在裝修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屋外的這些“雅座”。
這時候已經有不少客人從巷子外面進來，8張雅座一排好，眨眼間功夫，居然就已經坐上了4桌人。除了一桌是2個人的小情侶，其餘3桌，全都是三五成群的好基友。
秦風一看生意已經上門，連忙抓緊了動作。
三張普通的摺疊桌，很快被抬了出來。開啟來並排放好後，秦風和其他幾個人，就開始一趟接著一趟地從廚房拿食材出來。
搬出來的食材，全都放在新買的塑膠盆裡，塑膠盆白淨整潔，看著雖然土，但好在讓人覺得舒心。沒一會兒功夫，二十多樣食材，就整整齊齊地擺放到了桌上。而除了裝食材的塑膠盆外，桌上還放了十來個空的塑膠盆。層層疊疊碼放著，讓客人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吃的自己拿，就裝在這些空盆子裡，就跟自助餐一樣！”秦風放好東西后，大聲招呼起客人們。
這種和平時完全不同的經營模式，讓老客們頗有些不習慣。
坐得離食品桌最近的幾個人客人，最先起身走上前來。其中一個胖得很壓秤的年輕人，神情略顯侷促地拿過桌上的空盆，問秦風道：“就裝在這裡嗎？”
“對。”秦風點點頭，“想吃什麼儘管往裡面放，我們做好之後，一次性端出來給你。”
胖哥聽明白了，點了點頭，笑道：“搞這麼麻煩幹嘛，像平時那樣多好？”
秦風笑著解釋：“現在正在摸索新方法，想讓效率更提高一點，省得你們老是催啊催的。”
“你生意這麼好，想弄快點，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招幾個人。”胖哥說歸說，手裡卻沒停下。而跟他一起來的兩個朋友，也是各自拿起一個盆，裝起了食材。
惠琴站在邊上，懷裡捧了一疊秦風自己設計的點餐單。點餐單上列印了店裡所有的食材種類，服務人員只需要數清楚客人盆裡各種食材的數量，在單子上寫下數字就可以，十分方便快捷。
胖哥幾個人往盆裡裝了沒幾樣東西，惠琴馬上便開始記錄。
這個明顯的記賬舉動，讓原本心無旁騖拿食材的三個人，動作立馬慢了下來。
秦風一瞧，果斷打斷惠琴道：“等別人點完了再記。”
惠琴不是王浩，聽秦風這麼說，連為什麼都懶得問一句，哦了一聲，直接停下了筆。
心裡算著錢，胖哥三人點的東西自然就不多。
三個人，一共也就拿了三四十串，比平時少了許多。
點完之後，秦風看了眼他們所坐的那張桌子的編號，然後對惠琴道：“B02。”
惠琴沒反應過來，傻傻地看著秦風。
“我讓你記下來，寫在單子上，不然待會兒王浩就不知道該把東西往哪桌送了。”秦風慢慢地解釋道。
惠琴一聽，這才趕緊在點餐單上寫上這個編號，只是寫完之後，又愣住了。
秦風沉默了片刻，無奈道：“還是換你上菜和收拾桌子吧，叫王浩來跟著我。”
惠琴像是鬆了口氣，趕緊跑進廚房，把正在和秦建國吹牛逼的王浩叫了出來。
王浩這貨一聽自己貌似不用洗廁所了，頓時高興得活蹦亂跳。
“老闆，我現在幹嘛？”跑到秦風身邊，王浩興奮地問道。
“你現在就負責把客人點的東西送進廚房。這些點餐單你拿著。”秦風把幫惠琴拿著的點餐單和筆交給王浩，又補充道，“客人坐在哪桌，你就在單子上寫下桌子的編號，就是我貼在每張桌上的紅字。”
“知道，知道，店裡面是A01到A11，店外面是B01到B08。”王浩語速很快地說道。
秦風又道：“東西拿進去後，再把客人點的烤串的數量，在單子上填好。數數沒問題吧？”
“靠，我們是同等學歷好不好！”王浩用充滿優越感的眼神看秦風。
秦風不想搭理這貨，淡淡道：“知道了就幹活吧，有什麼廢話，等收攤了再慢慢說。”
“等收攤天都亮了，哪裡還有力氣說廢話。”王浩繼續嘴碎了一句。
等秦風這邊安排好最終的分工，客人們也慢慢開始學著習慣小店的新模式。
由於一開始聚集的客人比較多，秦風和王浩確實有點忙不過來，無所事事的蘇糖，便主動請纓，非要幫上一陣。
王豔梅攔不住她，只能翻白眼道：“考試了還不復習，下個星期考砸了可別哭。”
“媽，你就放心吧，又不差這一個晚上。”蘇糖說著，就端著兩個塑膠盆，從後院跑進了廚房。
有了蘇糖幫忙，開門最初這段的高峰期，總算是撐了下來，並且很快就形成了一套流水作業。
秦風、蘇糖還有王浩三個人一起迎客點單，單子和食材送進廚房後，再由暫時沒事幹的惠琴把食材數清楚，記下數量，秦建國不用管別的，就是一門心思做烤串。製作完畢的烤串，不會被裝回放生食的塑膠盆，而是另裝到之前擺路邊攤用的鋁盤裡。惠琴將鋁盤送到食客的餐桌上後，點餐單則被送到王豔梅那裡。
從頭到尾，所有事情全都是店裡的員工在忙活，而客人們除了一開始選定餐桌，以及自助點餐外，別的話一句都不用說。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每個客人都得扯著嗓子，大喊老闆我要這個我要那個，這個要多少多少，那個又要多少多少，嘰嘰喳喳，亂成一團。
這種簡化的步驟，很快便得到了市場的認可，不少人坐著乾等的時候，不由地誇獎起秦風這個“自助餐”的辦法來。
不到7點，前來吃晚飯的客人們，便將屋外的8張桌子搶佔一空。
晚一些到的，就只能坐到實際上空空如也的正廳裡去。
正廳裡一共有11張桌子。
其中9張是和外面一樣的大圓桌，只是少了個頂棚，另外兩桌，則是固定在西側牆面的雙人座，原本秦風是打算把這兩個座位當情侶座的，不過等裝修完畢後，秦風才發現這兩個位置是個敗筆，當兒童座反倒挺合適。
這一撥客人繞過前臺，走到一牆之隔的正廳裡，一眼就看到了貼在牆上的全新價格表。
看到表上兩個不同的價格，其中一個女客人立馬就高呼起來：“老闆，這個會員特價是什麼意思啊？你們店裡賣的東西怎麼都貴了這麼多！”
秦風聞言，趕緊跑過去解釋道：“這兩天是試營業，所有的東西都是原來的價格，你們放心敞開了吃。”
“那以後呢？以後來是不是就按你這個新的價格了？”女客人顯得有些不滿。
“有會員卡就按特價算，沒有會員卡，除了牛肉餃子和大排，別的東西都要多收5毛錢。”秦風回答道。
“你這個漲得也太誇張了。芋餅和素菜，以前全都是5毛，現在統統漲到1塊，這個錢可是翻了一倍啊！”女客人眉頭緊鎖道。
“我們也有苦衷啊，這個店裝修就花了10萬，不稍微漲點價，我這個成本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收回來？”秦風打著苦情牌，又半開玩笑地說道，“而且貴5毛也不算多，現在早餐糯米飯都漲到4塊5了，我這裡要是不漲價，那簡直是破壞市場，就算同行同意，工商和稅務也不同意。”
女客人聽秦風說得有趣，總算消停下來一些，她又細細地追問道：“你這個會員卡要怎麼辦？”
秦風道：“一次性消費超過150元，就送一張會員卡。會員卡當月生效，可以用到第二個月。也就說是，你如果頭一回來吃到150元，接下來一個多月時間裡再來，那就全都是會員價。”
“那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咯？”女客人用“老孃已經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看著秦風，語氣很衝地問道。
秦風沉默兩秒後，堅定地嘴硬道：“心理層面上講，你只要每個月多來吃幾次，羊毛就能長回去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