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換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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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交換人生，就是豪門長大的孩子和農村長大的孩子交換生活，一段時間後再換回來。
林朵朵跟著節目組來到顧家大宅。
顧家大宅佔地一百多畝，是按照大觀園來設計的，裡面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別有生趣。
直播間的觀眾跟著林朵朵走過四千多株梅花組成的梅林，來到主宅，無一不驚歎。
主宅是新中式別墅，粉牆瓦黛，而管家早已在門口等候迎接。
“林小姐，您和節目組這邊請。”
“好。”
林朵朵收住眼底的驚豔，眸子中閃過勢在必得的神色。
她上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覺得城裡好玩，求著村長父親與節目組交涉，最後買通了副導演，將原定的交換人棠知換成了她。
而這一切，那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棠知終其一世都不知道。
林朵朵跟著管家參觀別墅，彈幕也議論紛紛。
【挖槽，這就是豪門顧家嗎？】
【剛剛那園子可不得了，在這寸土寸金的地界還能修成那樣的江南園林。】
【你們看那邊的蘇繡擺件，竟然是雙面異色的貓！】
【好羨慕林朵朵啊，我也想去豪門享受人生！看起來又豪氣，又有文化底蘊。】
“林小姐，我姓陳，您可以叫我陳伯。”
林朵朵點了點頭，模樣不見拘束。
陳管家道：“先生和夫人都在外面忙工作，還沒有回家。”
“我知道了。”林朵朵不見失落，上一輩子顧家夫婦也是這樣。
她那時還發了一通脾氣，導致觀眾們說她沒大小姐命卻有大小姐脾氣。
這一世可不會了！
陳管家帶林朵朵去了她的房間，裡面的生活用品佈置一應俱全，床上放著精心準備的大泰迪熊。
梨花木梳妝檯上擺放著一個禮物盒子，林朵朵瞥了一眼鏡頭，隨後上前開啟了盒子，拿出裡面的香囊後，很鎮定的轉頭看向陳管家，
“這是爸爸媽媽給我的禮物嗎？”
做工精緻的兔子形狀香囊在她指尖晃了晃。
“是的，小姐。”陳管家微微鞠躬。
“替我謝謝爸爸媽媽。”林朵朵不卑不亢。
“好的，那小姐您先休息，有什麼事可以按房間的傳呼機叫我。”
【嗚嗚嗚，林朵朵她好淡定啊！一點都不像農村出來的孩子！】
【這個香囊看起來不一般，但又有點說不上來。】
【這香囊是真絲手工刺繡，我奶奶就是幹這一行的，屬於非遺技藝。】
【顧家父母好用心，林朵朵也好禮貌。】
彈幕又開始誇上了林朵朵。
【林朵朵好幸福啊！只不過不知道顧嶼昂那邊怎麼樣了，那可是顧家大少爺，住在這樣的家裡，突然去了農村改造，不知道會有多狼狽！】
【他再大少爺，他也只是個高中生，進了農村說不定只會泡個泡麵，節目組又收了手機，他怎麼可能過得好呢？】
鏡頭這時恰好給到了顧嶼昂這邊。
顧嶼昂和棠知回了她的家，小小的紅色磚頭蓋成的房子讓顧嶼昂大吃了一驚。
他三步做兩步，走上去觀察了一番。
紅磚很堅挺，但屋頂是木質的，已經破了大半，全靠中間的木橫樑支援著才沒有掉下來。
這簡直是個破風又漏雨的房子！
頂多可以誇獎一下的就是屋子收拾的還算乾淨。
【挖槽，這是村長家的屋子嗎？】
【村長住這麼爛的地方？】
【上面的是剛來的吧，我一直追直播，顧少沒有去村長家，而是去了一個農村小孩家裡。】
【發生了什麼？】
【我給你解釋一下……】
鏡頭裡，顧嶼昂回頭，看向攥著髒衣服的棠知，問：“你就住在這？”
“這屋子破破爛爛，要是下起雨來那不得淹死！”
顧嶼昂說話毫不客氣。
彈幕也是這樣覺得。
【顧少果然受不了這些。】
【誒，對面這個小女孩長得好可愛啊！眼睛大大的像葡萄一樣。】
【這住的地方也太簡陋了吧，工地上的臨時住宅都比這好不少。】
而棠知沒有在意他的話，她初三前都住在這兒，早就習慣了。
“你要不要進去喝杯水？”
棠知家裡有熱水壺，雖然她家沒通電，但她有煮開水的習慣，總會把部分開水倒進熱水壺裡，方便自己和外婆隨時喝。
顧嶼昂皺了皺眉，他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喝水，“你家裡有熱水器嗎？有浴缸嗎？”
棠知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洗澡的？”
棠知說：“去井裡邊打水，然後再燒開來洗啊。”
顧嶼昂一愣：“啥？井裡？”
大少爺皺了皺鼻子，沒想到還能這樣。
棠知就帶著他去了井邊，指著那開了個圓形大口的空球道：“這就是我打水的用具。”
顧嶼昂驚訝：“你拿籃球來打水？”
棠知認真解釋道：“這是球形的吊水球，扔進水井裡後會自動傾斜進水，”
她頓了頓，實在忍不住：
“哥哥，你好笨啊，籃球是不能碰水的。”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在這裡了。】
【知知第一句哥哥：你好笨啊】
【可是我感覺棠知好可憐，小小的身板還得天天打水。】
【這不會是炒作吧？現在還有沒安水管和自來水的人嗎？】
實時彈幕暴漲，然而這些棠知兩人都不知道。
“你再叫我一句哥哥，好不好？”顧嶼昂補充道：“罵別人笨是不文明的行為，我是會記仇的！”
“你再叫一句哥哥，我就放過你。”
棠知扭了扭眉頭。
好幼稚啊，不想參與。
“哥哥。”棠知脆生生地開了口。
“誒！”顧嶼昂燦然一笑，只覺得心臟像被蜜糖填滿一樣。
可轉而他看著籃球模樣的吊水球，又覺得酸澀，
他從來沒有見過生活得這麼困苦的小孩兒。
棠知這麼小一個小孩竟然要自己打水去燒，竟然要上山去挖野萵筍？
這是他在四十年代的回憶錄裡才能看到的畫面。
跟拍的攝影師在一旁催促顧嶼昂，“顧少，我們該去村長家了，已經遲到快半個小時了。”
顧嶼昂看著認真洗萵筍的棠知，煩躁地瞥了攝影師一眼，滲著冷色的眼神讓攝影師後退了半步。
他蹲下身等棠知洗完放好，“走，小知知，我帶你去村長家洗澡。”
“啊？”
去村長家洗澡？棠知現在的腦海裡就像一片漿糊。
這是什麼展開？
顧嶼昂已經認真地牽起了棠知的手，“走吧！”
“等等！”棠知急忙道，“我得和我外婆打個招呼！”
“你外婆？”顧嶼昂挑了挑眉，很是疑惑，這紅磚房子裡面住著人嗎？
他跟著棠知走進去，只見靠木窗的牆邊擺著一排抬高的木板，板子上墊著棉絮，一個有些年紀的老人睡在上面。
長長的木竹子外邊搭著洗得發白的蚊帳，透過蚊帳，能隱約看到老人外露的白色髮絲和慈祥的睡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