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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的夏天很熱。

穿著黑色短皮衣的男人嗦著冰棒杆子,推門走進去,風鈴因晃動而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男人身形修長,從頭到腳一身黑,鼻樑上掛著副大墨鏡,誰都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前臺看著電腦的姑娘頭都沒抬一下,道:“看東西可以,文物修復出門左轉兩條巷找阿宏,其他事情免談。”

男人不緊不慢走到櫃檯前,抬手將雪糕棍扔進垃圾桶,撐著下巴低頭盯著坐著的女生,笑吟吟的道:“小桔兒,還在看店呢。”

張雪桔抬頭看著他挑眉:“喲,黑爺,您怎麼來了?”

不對勁。

黑瞎子舔舔後槽牙,嗤地笑了聲。

被手套包裹的手叩了叩櫃檯,他曖昧的向前傾去,髮絲蹭過她的臉頰,有意無意的在她耳廓邊吹了口氣:“想你了。”

張雪桔僵了下,隨後放鬆下來,軟著聲音道:“我……也想你……”

話未說完,脖子邊冰涼的觸感讓張雪桔從這曖昧的氣氛中抽離,皺緊了眉。

她抬頭看向黑瞎子,眉眼中全是警惕和不解:“你什麼意思?”

黑瞎子一柄對刀,一把在她脖子上架著,一把在他另一手上轉了轉,被他插回後腰,順手從兜裡摸了根菸放嘴裡叼著。

“你這冒牌貨能不能專業點,至少把她人際關係調查清楚吧?你學學人張海客,起碼還知道去了解目標人物,你也就光個臉像。”

“張雪桔”笑了笑,身上的氣質一變,氣勢凌厲起來,全然沒有先前那副青澀的模樣:“果然瞞不住鼎鼎有名的黑瞎子黑爺。”

廢話,要是那姑娘絕對會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把臉拉下來,然後陰陽怪氣的說“叔叔您怎麼來了”。

後面的試探更讓他確信面前的是個冒牌貨,人小桔兒第一次見面就差點撓死他,還會和他在這你儂我儂說“我想你了”?

黑瞎子都覺得這人忒沒職業素養,就這服務態度還能接單?那他這幾年兢兢業業的賺錢不跟個傻逼似的。

“她人呢?”

黑瞎子沒松過手上的力道,刀刃在女人脖子間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線,幾滴血珠滾落,掉在雪白的衣領上。

那女人嫵媚地笑笑,給他拋了個Wink:“柳三爺可是囑咐您千萬得保護好她,您自個兒不知道就算了,還來問我一個外人她去哪了,可不合適吧?”

這話在理,但是黑瞎子可不會羞愧,頂多是他拿錢沒把事情辦到位而已。

而且這女的頂著張雪桔的臉給他拋媚眼,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沒等他開口,女人迅速抬手去震他的力道,黑瞎子反應很快,另一柄刀也出了竅。

空間狹小,黑瞎子抬腿一腳掃過去,女人躲開了,電腦沒躲開,被他沒收著力的一腳踹得稀爛。

完了,得賠錢。

黑瞎子看著碎一地的電腦“嘶”了一下,又想起自己尾款還沒拿到,現在還得扣電腦錢,有點肝疼。

與此同時手裡黑金匕首扔出,被女人靈活地躲開,一刀紮在牆面上,女人見這人動真格,也變了臉色,向後一蹬朝裡屋翻去。

黑瞎子畢竟不熟悉柳三的店,沒那麼利索地追上去,只看見大開的窗戶。

還給人跑了。

黑瞎子舔舔腮幫子,難得有點子頭疼。

怎麼個事啊都是,他就抽空去辦了點事,打算後面再好好盯著這個祖宗,怎麼才沒幾天就溜得沒影子了。

要不是他找那宏老頭當自己眼線,那老頭盯了一下午突然說張雪桔在非下班時間出去了一趟,又回來了,他覺得不對勁去看看,還真不知道這人被掉包了。

不過至少現在看來應該是沒出事的,估計憋死了溜出去玩兒了。

就是不清楚為什麼會有夥人僱人去冒充人姑娘去看店。

她關了店就是不打算營業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冒牌貨不是她自己安排的,要是是她自己安排的就沒必要關店,那這群人冒充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還以為只是單純防止人出事,結果還有另一波人,嘖,錢收少了。

黑瞎子掏出打火機把嘴上的煙點燃,這種事還是得去找心眼子多的人來辦。

他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

休息了一晚上,張雪桔大清早就叼著從小孩那繳來的棒棒糖在村裡晃。

直接問墓在哪肯定是不行的,她旁敲側擊地問了村民周圍的地勢,也大概推斷出了墓穴在哪裡。

依山傍水,後山就有這麼個開闊的好地方。

張雪桔跟村長說自個兒同伴後頭就到,她先去後山那條河拍拍照。

村長攔了下沒攔住,就說後山肯定有蛇啊什麼的動物,注意安全。

倒不是他不懷疑張雪桔打藥神墓的主意,但是一個人怎麼可能盜墓,更何況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看著細皮嫩肉的,肯定沒幹過重活。

鏟子都不一定掄的動。

再說後山動物不少,隨便一個大點的都能咬死她,他仁至義盡,已經勸過了人家不聽也沒辦法。

自求多福吧。

——

確實是個好地方。

張雪桔順手拍了幾張照片等著應付村民,確認四周無人之後,換了外套,從包裡掏出摺疊的洛陽鏟,捋直了就開幹。

確實有門。

盜洞從上午挖到中午,張雪桔熱的不行,只想趕緊下去避暑。

把土在旁邊堆好,張雪桔迫不及待往洞裡鑽。

果然涼快。

面對她的只有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根據風水推斷,這大概是正兒八經的墓穴口。

張雪桔從口袋裡摸出那個金屬塊,往空著的凹槽裡塞。

等金屬塊明顯推到底的時候,她這才看清這石壁好像是什麼浮雕,那個金屬塊上的的花紋就是其中一部分。

文化沙漠張雪桔看了半天浮雕壁畫還是沒看懂,拍了兩張就推門進去了。

她的倒鬥生涯中很少需要自己破譯壁畫,而且她要搞懂很費時間,還不如拍了壁畫一邊走一邊研究。

而壁畫通常是記錄相關傳說或者死者生平,很少有破譯機關的壁畫,她也就沒把壁畫太當回事。

生平這玩意還是給別人頭疼吧,她下鬥可從來不對人死前幹了啥事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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