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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亭菲畢竟是個有偶像包袱的小女生,面對眾人質疑的目光,她往紀初禾身後躲了躲,磕磕絆絆地說:“確,確實挺保暖的。”

能不保暖嗎,這可是系統特供,純羊絨頭套。

得虧她生意頭腦好,找系統多要了幾個。

紀初禾大大方方安慰她:“沒事,道理其實是這麼個道理,當一個人在外面拉屎時,可能會覺得羞恥,但是一群人在外面拉屎,那那個地方就是廁所。”

“正如魯迅曾經說過,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同理廁所,哦不是,”紀初禾扯了扯自己的黑色頭套,“同理,頭套也一樣。”

【……】

【魯迅連夜掀開棺材板給紀初禾一巴掌】

【完了我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快來個人打醒我】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感覺其他人表情有點動搖】

【不!要!啊!】

幾分鐘後,六個黑漆漆的腦袋出現在直播間。

【今天看到的一切我要用一生去治癒】

【我居然已經能坦然接受了,我是被紀初禾折磨成m了嗎?】

【怎麼說呢,這個頭套它要是不醜的話,其實也挺好看的】

不知道為什麼,戴上頭套後,他們感覺渾身都暖和了起來。走著走著也沒了一開始的拘謹,逐漸聊起天來。

駱亭菲感慨:“其實我好久沒這麼跟朋友一起散過步了,這種感覺真好。”

她前陣子才被私生追過車,差點鬧出車禍。作為國內人氣最高的女團成員之一,駱亭菲其實很少能有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私生活。

她笑了笑:“我有時候會想要是沒有當愛豆就好了,但是想想我的粉絲,又很捨不得,因為她們真的很可愛。”

【嗚嗚嗚嗚心疼我菲寶,私生飯你真該死啊】

【寶寶別退圈!你退圈了我追誰去】

【菲寶和我們就是雙向奔赴!】

明星與粉絲之間的話題總是敏感又經久不息,熊雨倩也藉機表白了一波自己的粉絲,然後又輕嘆道:“不過有時候看到那些罵我的話也還是會有點難過。”

謝思睿接話:“我也是,之前上微博看到網上罵我的評論難受了一晚上,最後還是我經紀人把我手機收了。”

紀初禾聞言,安慰道:“沒事,看到這些別往心裡去,他們罵你你就當他們在罵狗。”

謝思睿/熊雨倩:“……”

【這話怎麼怪怪的,紀初禾是在安慰人嗎?】

【一句話罵了兩個人,紀初禾真有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禾姐我的嘴替,最討厭這種動不動就賣慘虐粉的明星了】

熊雨倩的笑容已經快維持不住了,好在有頭套遮著看不出來。她努力掩飾著自己的不爽,將話題扯到紀初禾身上:“對了初禾,我記得你之前在網上跟網友互噴來著,你應該對這個也很有感觸吧。你平時是怎麼看待別人罵你的呀?”

她故意當眾提起紀初禾罵人的事,語氣卻很無辜單純,在場的幾人裡,謝黎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駱亭菲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卻又想不明白,疑惑地撓了撓頭、頭套。

“我怎麼看待?”紀初禾坦坦蕩蕩又理直氣壯,“我罵別人是他罪有應得,別人罵我那是他喪盡天良!”

【紀初禾真沒禮貌,這種人怎麼能當明星啊】

【她沒禮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才知道啊?我都習慣了】

【+1,哪天紀初禾不罵人了我才覺得不正常了】

熊雨倩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繼續引導道:“那你是為什麼進娛樂圈呀?”

前腳都說出罵網友是他們罪有應得了,熊雨倩不信她還能說出為了粉絲進圈之類的話。

誰料紀初禾沒有一點遲疑地道:“為了掙錢啊。”

謝思睿驚訝地“啊”了聲:“只為了掙錢嗎?”

“倒也不是。”紀初禾想了想,豎起兩根手指,“第一為了掙錢,第二為了那群網友。”

“那第三呢?”駱亭菲摻和進來。

“沒有第三,有第三能輪得到他們排第二?”

【沒想到我們這些黑粉居然能在她心裡排到第二,果然紀初禾和我們就是雙向奔赴!】

【雙向奔赴的病情?】

【傳下去,紀初禾說只愛錢和我們,她果然嘴硬心軟,她真的,我哭死】

【你們到底是黑粉還是粉啊,別演了面相都變了】

【誰說黑粉不是粉】

走在前面的祁北墨突然瞥了她一眼,蹙了蹙眉,語氣莫名:“你就這點志向?”

這女人好歹是個明星,怎麼會這麼缺錢?張口閉口都是錢,似乎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拜金的性格。

“那倒不是,其實我小時候的願望還是安得廣廈千萬間。”

“現在呢?”謝黎順著她的話問。

“現在?”紀初禾沉吟,“現在廣廈一千萬一間。”

“噗,”駱亭菲捂著肚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草,這下誰還分得清紀初禾跟杜甫啊?】

【是誰被刺痛到了,是我啊!前天去看房子,南城市中心的房均價真的是千萬以上,按照我的工資算,我得從秦始皇統一六國開始打工】

【突然感覺她說得有點道理,不掙錢怎麼買房啊】

【質疑紀初禾,詆譭紀初禾,理解紀初禾,成為紀初禾】

有(暗)說(藏)有(鋒)笑(芒)間,幾人爬到了半山腰處,熊雨倩漸漸開始體力不支起來。

她呼哧呼哧喘著氣,停在路邊:“我有點累了,可以休息一會兒嗎?”

紀初禾空耳只聽到後面這句,問道:“怎麼了?”

熊雨倩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重複一遍:“爬山好累。”

“哦哦,那應該是爬山累的。”

“……”

【哈哈哈哈哈哈紀初禾廢話文學】

【今天上班好累,應該是上班累的】

熊雨倩停下來休息,作為她隊友的謝思睿自然也要等她。其他人卻不想浪費時間,畢竟組與組之間還有競爭。

駱亭菲眨了眨眼:“聽說前面有個算命的大師,我想去看看。”

“算命?算什麼的?”紀初禾問。

“好像姻緣財運都能算。”

這句話觸發了紀初禾的關鍵詞,她噌地一下站起來:“走。”

眼見他們四個人走遠,熊雨倩焦急地想站起來,但腿實在累得痠痛。

謝思睿見狀,安慰道:“沒事,累了休息一會兒吧,勝負沒有人重要的。”

【33人好好啊!】

【能不能別拖少爺後腿啊,知道要爬山還穿這種鞋】

【你們主子都沒說什麼,丫鬟粉倒是急起來了,難怪內娛沒有人敢跟你家互動】

【這邊真無聊,我去隔壁直播間看看】

謝思睿和熊雨倩停下後,直播間就分成了兩個分鏡頭。

紀初禾他們走出沒多遠,遠遠地看見路邊有個小老頭,面前的地上攤著一塊布。

“就是他了!”駱亭菲眼前一亮,興沖沖地往前跑。

算命先生一轉頭,看見四個戴著綁匪頭套的人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來,嚇得一個激靈,抄起地上的工具就開始往反方向跑。

駱亭菲邊追邊喊:“誒你別跑啊!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她拽著頭套想拉下來,扯到一半卻卡住了,算命先生一回頭就看到她略顯猙獰的表情,兩條腿跟踩了風火輪一樣,掄得都快冒煙了。

眼見要追不上了,紀初禾站定,氣沉丹田地吼了一句:“你再跑一下試試!”

算命先生一個急剎,兩條腿直打哆嗦。

紀初禾對已經把頭套重新戴好駱亭菲道:“你看,還是得大點聲喊他才聽得見。”

“……”

祁北墨一言難盡地看了眼這兩人,又偏頭去看謝黎。

謝黎看起來很淡然。

【嗎的我要是算命先生我也跑啊】

【說真的建議嚴查一下紀初禾,她看上去像是道上混的】

【菲菲少跟紀初禾玩,你面相都要變了啊】

幾人走到算命先生的攤位前,紀初禾蹲下來,看了眼旁邊的牌子,禮貌地問:“李扒瞎,聽說你很會算命?”

算命先生不敢看他們:“會,會一點,不敢說精通。”

“那你給我算算財運吧,要看面相嗎?”

紀初禾說著就準備將頭套摘下來,算命先生兩隻手噌的一下捂住眼睛:“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沒看見你們長什麼樣!”

祁北墨看不下去,出聲解釋道:“她開玩笑的,我們在錄節目,不是綁匪。”

算命先生岔開指縫,半信半疑地抬頭看了看,見到後面跟著的攝像之後,鬆了一大口氣。

他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對紀初禾心有餘悸地說:“不用看面相,你把生辰八字寫給我就行。”

他展開攤位,從裡面拿出紙筆。

紀初禾刷刷幾筆寫上原主的出生年月,遞還給他。

算命先生接過一看,面色瞬間凝重起來,又抬頭瞧了瞧跟駱亭菲說話的紀初禾,猶豫再三,道:“其實命數這個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我說的也不全然就是對的。”

紀初禾抬抬下巴:“你先說。”

“你這八字中食太過而無財,印可用,簡而言之就是命裡無財,且短壽。”

紀初禾:“哦,我不信。”

“……”

紀初禾算命主打一個微信和隨信,信一點,選擇性相信。

結果好的時候她深信不疑,結果不好那就是封建迷信她嗤之以鼻。

“到我了到我了。”駱亭菲興致勃勃地擠上前,“我算姻緣,算算我多少歲能脫單。”

紀初禾衝祁北墨打了個手勢,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兩步,轉身繼續往山上走。

駱亭菲正在算八字沒有注意到,謝黎轉頭瞥了一眼,只見紀初禾撒丫子狂奔,幾秒後,他收回了視線。

“你不等駱亭菲?”

“等她還怎麼拿第一?”

紀初禾跑得飛快,饒是平時經常鍛鍊的祁北墨想要跟上都有些費力。

冷風呼呼地吹,灌得嗓子眼都疼。

就這麼跑了十多分鐘後,攝像突然在身後遠遠地喊:“兩位老師,你們走錯路了!”

紀初禾腳步一頓,回過頭,黑黑的頭頂似乎浮現了幾個問號,憤怒的眼神隔著頭套都能清晰看到。

“你不早說?”

攝像呼哧帶喘:“我跟著跑,太,太累了,喘不上氣。”

紀初禾閉上雙眼。

祁北墨說:“不就是走錯路了,再走回去唄,犯得著這樣?”

“你不懂。”紀初禾心肌痛,“我現在就跟八十歲留守老人挑了六十擔水頂著大太陽去村頭澆菜苗,回來後發現澆的是別人家地一樣的感覺。”*

祁北墨唇角微抽:“這是什麼形容?”

“心累,就好像徒步去南非挖礦走了三分之二發現導航的終點是緬甸一樣的絕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懂形容的】

因為走錯路一來一回耽誤了二十分鐘,紀初禾他們到山頂的時候,駱亭菲和謝黎已經率先到了。

“謝思睿他們還沒到?”聽到pd的話,紀初禾的眼裡重新燃起希望。

只要不是第三,不用做飯就行。

“聽說雨倩姐摔了一跤。”駱亭菲拿著紅綢走過來,“給,據說這個很靈的,想要什麼寫在上面,然後掛到那邊那棵樹上就行。”

紀初禾順著駱亭菲手指的方向看去,姻緣廟前的古樹上掛滿了紅繩,風一吹過,紅浪翻湧。

節目組從廟裡買了六根紅綢,一人發了一個。紀初禾拿著筆在一旁刷刷寫下幾個字,找了塊空處掛上。

幾分鐘後,謝思睿扶著一瘸一拐的熊雨倩到達山頂。她右腿膝蓋上蹭破了一點皮,還好來得及時,要不然傷口都要癒合了。

pd清點人數,數來數去都只有五個。

“咦,紀老師呢?”

幾人四下張望,不見紀初禾的身影。

謝黎提醒:“剛剛看到她往那邊走了。”

“那邊,好像是——”

一行人帶著攝像往謝黎指的方向走去,只見視線裡出現一間殿堂。鏡頭往上,牌子上赫然寫著財神殿三個字。

殿門敞開,一道姣好的身影跪在財神像下的蒲團上,求神拜佛的姿勢老練誠懇,磕頭磕得飛起。

走近之後,收音裝置清晰地聽見紀初禾嘴裡唸叨的話。

“我愛錢,錢愛我,錢從四面八方來,時時刻刻來,鋪天蓋地來,我加油,我努力,可以沒有愛,不能沒有錢,錢來,錢來,錢來!”*

“……”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一開始是誰說紀初禾衝著姻緣來的?她對財神爺的衷心天地可鑑!】

【有沒有大佬把她這段話打出來,我印在紙上天天念一遍】

【剛剛算命的時候她還說不信來著】

【她那哪是不信命啊,她是不信自己命裡無財】

【封建迷信我嗤之以鼻,財神殿前我長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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