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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濛濛的喬荷小鎮迎來漫長梅雨,天雨流芳間居然有了幾分江南的婀娜風貌,朔寧王舉著傘和木心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美人成雙,不少人為之側目。

“來看看我的木簪吧”路邊的大娘看著散著頭髮的木心樂呵的攬著生意。木心看著小攤上一排排簡單卻雅緻的木簪慢了步伐,遲疑的看了一眼朔寧王。

朔寧王不動聲色,卻停了腳步,木心趕緊跑去攤子邊上,只過了一小會,就急急跑回來怯生生道“我的錢袋不在身上。”朔寧王低頭取了錢給她。木心再回來時,頭上多了只桃木雕成的花簪:最粗糙的打磨,最簡單的五瓣單花孤零零的生硬在木杆盡頭,連多的一片葉子也未有,偏偏配著她烏亮髮髻,似是上一瞬才從枝頭不小心跌進她青雲之間,掙扎著越陷越深,被髮團困束得動彈不得。

思量到此處,他似是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沉重起來,彷彿自己成了她髮絲間的木簪,又活像那木偶被牽絲鼓動,讓他生出幾許焦心,正待掙扎之時聽她低聲叫喚。片刻回神,俯視看去,木心挽好的髮髻邊,受傷的耳廓似乎格外顯眼,雖然血跡擦去,但是仔細著便能看到鋒利的環刃削去了微微一個豁口。朔寧王又盯著許久,回想那天她面對的一切。她說的對,她不是顧北南弦,她只是個大夫,不擅長殺人。

木心注意到他的視線,猛然用手捂住耳朵,臉倏忽間紅到脖子。

朔寧王偏過頭移開視線看著前方,心裡的懊惱默默翻騰出來,不知是惱自己那日忘記了她只是個醫者,沒好好護著她;還是惱自己無意間提醒了她這道傷疤。

“我的錢袋去哪裡了?”木心用手掌狠狠揉著腦袋,掩飾著心裡的彆扭。

“給那位獵戶大哥了。”

“你拿了我的錢袋打賞他?”木心吃驚“全部都給他了?”騰然覺得心痛得連帶著傷口都一起疼了起來。

朔寧王看著她割肉般的表情暗自好笑“你現在不僅欠本王救命的恩情,還欠著本王銀子。”

木心氣的杵在原地,朔寧王打著傘兀自走遠“前面有酒館。”

“住客棧上酒館。”木心不服氣追上兩步“您就是因為矯情才會被人一路盯著追殺。”

“那你外面候著。”

木心摸摸肚子,又摸摸空蕩蕩的腰間,無奈的跟了上去。

一刀豬裡肉,一碟瓢兒菜,煨了兩分厚的蕈菇子,再加上兩大碗的羊羹,順手還抄了張大若茶盤的薄餅。終於圓滿慪氣般扔了筷子:“若不是這幾日沒有吃飽飯,還打了一天的架,如何也不能被這麼沒水準的暗器打中!”木心又轉眼怒視著朔寧王“也不可能讓人偷了我的錢袋!”

朔寧王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雖然工夫差,耐力更差,鞭子揮的也沒什麼章法,內功一般,但甩暗器的本事還算過關。”朔寧王再抬眼從頭“腦子反應慢,眼神也不好,話多。”他眼神隨著木心的下巴和脖頸下移“姿色……”朔寧王嫌厭搖搖頭無奈“從頭到腳,也就醫術勉強可用。可現在倒自己先受了傷,自顧不暇。”

目瞪口呆的聽完他嘴裡一無是處的自己,木心氣的瞠目結舌,用手緊緊捂著左肩的傷口,彷彿下一秒傷口就要氣的炸裂開來。但轉念一想到自己身無分文的流落在外,銀信也還在他們那邊,只能咬著牙恨恨的暗自感慨:原本只是解圍軍營困局,可朔寧王捎帶奇襲了烏桓騎兵、搗了私鹽窩點、報了幼時私仇,還綁架了自己,往後還不知有什麼等著她。但她清楚一點,這朔寧王並不是胸無大志的武夫,他一直悄悄收斂著兵權,伺機而動。

木心的憤懣和沉思並未引起他的注意,穿梭嘈雜的人群裡,他的視線牢牢被另一邊的一縱人群牽住。那眼中慾望洶湧滔天,勢在必得,眈眈可怕。

呵?木心心知肚明似的翻著白眼長吸一氣冷諷“那是做牙行生意的。怎麼?木心百無一用,殿下準備賣了不成?”

“你一個醫者,眼裡不是隻有草嗎?”他斜視挑眉“你如何看出他是牙行的人?”

“牙人說和交易,最是容易弄來軍情。”木心未理他的質疑,凝視之間狡黠揣測“你們赤焰軍與鮮卑明裡暗裡,和好幾年又急眼幾年,亦敵亦友。這處又曾是肅慎舊部,肅慎與鮮卑同出東胡,肅慎如今被清理得七七八八,鮮卑也不爽快,戰和兩派兩年之間內鬥不斷。殿下來這裡買人,是為了鮮卑內亂做軍防不成?”蘇木心暢快淋漓推理一番繼而收斂感慨“朔寧殿下的深謀遠慮早就不止固守城疆這麼簡單,開疆拓土早早就畫好了邊線。可朝堂之上如此內斂鋒芒,您是在等什麼嗎?”

“牙行在醫家最大的生意便是青囊和紅杏兩座別坊。”朔寧王收斂了輕視之意,泛出冷光,狡猾中帶著敵視“他們收用戴罪身殘之奴收做苦役,瞧著蘇大夫揮金如土,想來與這別坊關係甚密。”話到此處,朔寧王眉目緊鎖,卻不過片刻豁然開朗“青囊紅杏背後的大掌櫃,貌似名為‘蘇木’。不知男女不知籍貫不知年歲甚至行蹤成迷。原來是這樣!”

二人突然沉默,彼此收斂,垂首沉吟。又見那邊廂房大開,他們不約而同側目而去。一位圓臉闊鼻的公子穩步而出,將那身牙白衣袂飄出一副憨厚穩重姿態,與那牙行裡的慣常見到的腮骨橫突眼窩深邃的賣賣格格不入。木心好奇之下勾著身子湊近,卻不想與他眼神撞上。

那公子頓愣一霎,快步朝她走來,驚得木心朝後仰去。那人見狀急急頓步,揖手致歉“冒昧。公子……”他再抬眼,堅定緩緩搖頭兩次,重新說道“姑娘可是小蘇大夫?”

想來大約是哪裡診過的病人罷了。木心尷尬擺著手,卻見他上前急切“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宥然,黎宥然!我娘中風,痛的要死也不許男大夫瞧病,你忘了?!你被攔在咱們後院當中當眾拆了頭髮嚷嚷,說自己其實是女子,死命趕著進去扎針。你記得嗎?”

木心細細回憶黎家幾許,忽而轉出封塵回憶,綻出笑意“黎家的小哥。我記得了。都是……”她低頭思量,那時出診黎家師父尚在,算算都已五年有餘,她比劃著手指感慨一陣有謹慎道“小哥知道我是女子。可女子出診諸多不便,小哥還請替小蘇瞞著才是。”

“是是是。你如何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我後來尋你,甚至不知你全名。只小蘇小蘇……”家常似要拉扯,宥然終於注意到桌上另一男子“這位……”

“不認得!”木心急急擺手撇清“來找我打聽路的。”

“你獨自來的?”他毫不避諱將木心拉開,甚至警惕望去一眼陰沉的三皇子“你師父呢?外頭魚龍混雜,怎的隨意跟人家搭話?”等不及木心幾欲開口的回答他似是一肚子的話快言快語“你預備去哪裡?又是去出診嚒?”他望一眼外頭越發迷濛的天“天色這麼差,你就在此住下。”

外頭的雨果真從淅瀝漸漸失了分寸,房簷外頭已經滴答成串,將路面凹坑澆出水花。

門板潮溼冰涼,吱呀一聲,似是凍脆的骨頭吱吱作響。木心開了門放進朔寧殿下,左顧右盼後悄然閉緊門戶。

朔寧王房裡環顧,不可思議“一個男人把你留宿下來,你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木心暗暗翻著白眼“那黎家小哥是正經公子,家教森嚴。”木心懶與他解釋許多,直切主題“我打聽好了,這裡最大的牙行貨,常年蹲在‘山窖子’裡。”

山窖子,代指當地最大的野賭場,賭錢、賭官、賭人、賭什麼都不稀奇。能去的也非尋常牛鬼,規矩多,路數廣。

瞧著他陡然認真的神情,木心咬著嘴唇帶出難意“編個身份不難,可聽聞這處的野鬼子很難打發。一時半會兒的,還得著急找個憑證。”她嘆口氣撐著頭斜視“你是不是在想那個南弦啊?”她轉著手指點著頭感慨“盜俠。殿下身邊有個盜俠,真真方便。”

“身份?”他不耐煩側臉“你一日換多少身份?這點事情還要拿上臺面對口供?”

“我……”木心撫著胸口急辯“我雖是個野丫頭,亦是有人教養的。那種地方我哪裡熟識的了?人家如何博戲?如何交易?如何核實身份?”她抬眼認真“您可清楚?”

“不知道。”朔寧王乾乾脆脆“都是南弦的任務。”看著她失望眼色,他幽冷吐著氣補充“南弦只說,這樣的陰戲場是她續命之地,進去就朗闊心曠,神明頓開,六脈七竅皆通順百達。若是負了傷去賭兩場,出來就又是一條好漢。”

啊?木心對著此番評議瞠目結舌,這與自己茶館道聽途說大相徑庭,可畢竟這眼前人的口實,錯愕之下倒也算撫了一絲心緒“她若如此說,想來……也不是很難……”

門口騷動篤篤,輕喚溫柔。

朔寧王抬出冷諷點著下巴“正經家教的公子來了。”

木心急急拿食指點著唇間,揮手將他趕進內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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